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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暗沉的眼睛,“那要是你被人抓住把柄,以此来威胁你就范呢?” 裴闻靳说,“暂时妥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唐远想起来了张杨,他腾地坐起来,“暂时妥协,那是不是代表你会暂时出卖我?” 裴闻靳在旁边坐下来,用手搭在额头,很无语的样子。 唐远自顾自的说,“那次你跟张扬周璇,我被蒙在鼓里,难过了很长时间,要不是碰巧看到张杨去机场接人,想看你戴绿帽子是什么样,我已经出国疗伤了。” 他垂头抓住男人的大手捏了捏,“国外好多帅气的小伙子,指不定我一去,就跟哪个看对眼了,那你还跟个老爷爷似的在那布局,布的再好,我也成了别人的,你就只有哭的份儿。” 裴闻靳严肃道,“我会吸取教训。” 唐远噎住,他瞅瞅男人,深色西装一穿,特挺拔,特规整,特平稳。 少年的目光很干净,那里面是清晰的迷恋。 目光所过之处如被火燎,裴闻靳没有克制住的将他扣到自己怀里,捧起他的脸亲了上去。 少年的唇柔软香甜,烟尚且能戒,这个已经食髓知味,戒不掉了。 晚上六点左右的冬夜,夜幕已经彻底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雪还在下,比早上小,断断续续的,惹人烦躁。 唐远没回家,他就在他爸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里输液,昏昏沉沉的,精气神极差。 裴闻靳走进来通知他说,张舒然的爸爸去世了。 唐远愣怔了许久,他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看看,上头没有张舒然的信息。 出不出面? 现在这时候,唐家处在暴风里面,他去了,无疑是在告诉外界看热闹的那些人,唐家跟张家的关系还跟以前一样,可如果被拒在门外呢? 毕竟张家也不是只有张舒然一个人。 要是真那样被拒在门外,那对唐家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了。 唐远需要在做出决定前跟张舒然通个电话。 一旦利益铺天盖地的混进来,十几二十年的兄弟情还能存留多少,他不知道。 唐远打了张舒然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他仰头看输液瓶,脑子里有点乱,随后越来越乱,就跟摔碎了一大罐子硬币似的,稀里哗啦蹦了一地,让他无从下手。 裴闻靳坐在床前,抬手去撩少年额前刘海,以聊天气的平淡口吻说,“那晚的跟车,我怀疑是张家指使的。” 唐远登时就把嘴唇抿起来,竖起了盾,亮出了矛。 裴闻靳对少年的反应视若无睹,耐心的等他自己走回到现实里来。 过了好一会儿,唐远才发出声音,“张家多的是人,舒然是长子,他的弟弟meimei们就有好几个,更别说其他亲戚了。” 裴闻靳皱眉,“小远,你在跟我装傻。” 唐远的呼吸紊乱起来,小朝上午这么说他,裴闻靳现在也这么说,他有些神经质的问,“证据呢?” “没有,”裴闻靳说,“所以我用的是怀疑。” 唐远闭了闭眼睛,“你把证据拿给我,我就死心。” 裴闻靳,“你爸的事……” 唐远霍然睁眼,已然血红一片,“你也怀疑是张家干的?” 裴闻靳用拇指擦掉他眼角的湿意,“不好说。” 唐远偏过头看虚空,“以前的张家我不是很喜欢,我指的是张叔叔做生意的方式,不择手段,连枕边人跟亲生骨rou都算计,我相信舒然当家以后会把张家引上正途,他不是个被利益熏心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学跟管理不相关的表演。” 要是不引上正途,张家早晚要被司法部门给盯上。 裴闻靳揉了揉他的头发,“人是会变的。” 唐远不理这个话茬,“你说像我们这些人,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就是所谓的住在罗马,怎么还要争权夺利呢?有什么好的?” 裴闻靳说,“正因为一出生就站得高,才不能摔,为了不摔下去,必定要费尽心思站稳。” 唐远身子一震。 裴闻靳淡声道,“权势一旦沾手,就放不下了。” 唐远刷地扭头。 “我已经抓住你了,”裴闻靳低笑,“没有手去抓别的东西。” 唐远握紧男人的大手,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后天的年会照旧,跟往年一样,另一句是他不想一个人吃年夜饭。 裴闻靳拍了拍少年的手背,“今年我不回去了。” 唐远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裴闻靳的声音醇厚低沉,“明年我带你回家过年。” “那我爸呢?” “他不介意的话,一道好了。” “开车吧,方便些,不行,过年是高峰期,开车麻烦,也不安全,还是坐火车吧,有高铁吗?要多长时间啊……” 裴闻靳一直听着,偶尔应两声,他望着少年终于精神一些的脸,目光温柔。 八点裴闻靳有个饭局,不去不行,他不放心让少年一个人待在这里,就给唐家老宅打了电话。 管家提着厨娘做的饭菜赶到了公司。 唐远没什么胃口,就吃了几口菜,喝了小半碗汤,他突兀的问,“仲伯,我那个房间都有谁进出过啊?” 管家收着碗筷,他不明所以,还是照实回答,“少爷的房间一贯都是我来打扫,除了我,再就是先生,林小姐,还有张宋陈家那几个孩子。” “林小姐没去过几回,主要还是那几个孩子,去的多,留宿是常有的事情,他们跟少爷交好。” “嗯,交好,”唐远抱着水杯,“我们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管家似是吓着了,他差点失手扔了碗筷,“少爷?” 唐远呆呆的,“嗯?怎么……” 猛然发现脸上湿乎乎的,他用手一抹,后知后觉自己满脸都是眼泪,不由得破涕而笑,“仲伯,你看我,挺没用的,我爸不在,我的生活全乱了,哭哭啼啼的不像样子。” 管家从没见过少年这幅摸样,他的喉头发哽,不禁老泪纵横,“少爷,先生最心疼您,他要是知道您这么着急,肯定会难受的。” 唐远一看,懵了,他急忙拿纸巾递过去,“仲伯,你怎么哭起来了啊,快擦擦快擦擦。” 管家接过纸巾擦眼睛,“让少爷见笑了。” 唐远吸口气,“我爸肯定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没办法联系我。” 管家道,“少爷说的是。” 唐远振作起来,“在他回来前,我替他管着公司。” 管家应道,“有裴秘书跟林小姐在,少爷遇到了困难可以找他们。” 唐远嗯了声,“舒然他爸走了,仲伯你知道不?” 管家说知道,看了新闻,他问道,“少爷,您给那孩子打过电话了吗?” 唐远扯扯嘴皮子,“打了。” 就是怎么都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