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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胳膊。 唐远看得眼皮一跳,“阿姨,您叫我小远就行。” 裴母正要说那行吧,一旁的裴父就皱起了眉头,她见状,把赶紧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咳,咳咳。” 裴父咳嗽了起来。 裴母眼神示意了下,裴父就佝偻着背出去了。 唐远闷闷不乐的想,从进村到现在,他自认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怎么还让裴闻靳爸妈以为自己会嫌弃呢? 我不嫌弃啊,他在心里说。 裴母看小孩要拿儿子喝水的缸子,连忙阻止,她把长桌子上的杯子端到小孩面前,“小少爷,那个是我家闻靳喝过的,这个才是您的水。” 唐远看着眼皮底下的瓷杯子,白色的,印着小猫图案,彩绘,挺有美感。 这杯子一看就是老两口新买的,特地给他用,而且还用心挑选过,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唐远在心里叹息。 裴母见小孩只看不碰,就说,“水是早就倒好了的,不烫。” 她又补充,“也没很早就倒,杯子里面没进到灰,一直用罩子罩着。” 唐远拿起杯子喝口水,笑得眼睛弯弯的,“阿姨辛苦了。” 裴母忙说不辛苦,她咂了下嘴皮子,这小孩真好看,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转而一想,就算是个女孩,以那样显赫的家世,也不可能进他们家,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上。 . 唐远想洗脸,裴闻靳带他去院里,打了盆水兑了点热的,“就在这里洗吧,我去给你拿毛巾。” “别走啊。”唐远拉住男人的手,“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 裴闻靳的面部漆黑,“这是在家里。” “你家。”唐远纠正完了眨眨眼睛,“你能明白丑媳妇见公婆那种心理吗?” 裴闻靳反过来握住少年的手摩挲,“你不丑。” 唐远把手从男人掌心里拿出来,往盆里一放,“不是丑不丑的问题,就是那种关系,那种身份,跟你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说不清,你不要给我拿毛巾了,就站我边上,让我能看到你,别走啊。” 这头他刚说完,裴父就跨过门槛进了院子里。 裴父看到小孩洗的脸上胳膊上都是水,儿子跟个大傻一样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去拿块毛巾,登时就把脸一板,“闻靳,给小少爷拿毛巾去!” 裴闻靳看了眼他老子,看了眼他的小男朋友,转身拿毛巾去了。 唐远欲哭无泪。 裴父背着手去屋里,出来时手里多了瓶绿油膏,他没自己送,让老伴送。 裴母唉声叹气,“那孩子细皮嫩rou的,在家里铁定娇身惯养,我看他胳膊上都花了,要是在这里有个什么好歹,谁能担得起那个责任?” 裴父冷哼,“谁带回来的,谁担!” “你小点声。”裴母横他一眼,忧心忡忡的说,“蚊子太多了,上把抓,我去多买些蚊香回来。” 裴父说,“一共就待两天。” “那小孩第一次来农村,肯定吃不消,别说两天,一小时都遭罪。”裴母把围裙拿下来,“我去了,锅里炖着鸡呢,你看着点火,别烧干了。” 裴父摆摆手。 裴母走之前把绿油膏给了小孩,让他擦擦胳膊。 唐远拿着绿油膏,一阵无言,这么“您”来“您”去的,跟他预料的截然不同,太生疏太客套了,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果然是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裴父要去厨房看火,他让儿子把人带到房间里躺会儿。 “席子跟枕头都擦过了,也晒过了,缺什么就说。” 这话是跟唐远讲的,他会意的点点头,“那叔,我去睡会哈。” 裴父有些难以置信,这精贵的唐家小少爷跟电视里的不一样,没什么架子。 一进房间,唐远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松了,他把背包丢床上,“你怎么没跟你爸妈说的?叫我小少爷,还用‘您’,我会折寿好不好?” 裴闻靳揉了揉眉头,“老年人思想固执,阶级意识比较强,我爸觉得你是我老板的孩子,那就是少爷,我的话在我爸那里没用,我妈听他的。” “这样要我怎么拉近关系?”唐远的眼睛一眯,“裴闻靳,我怎么觉得你心怀不轨啊?” 他扒住男人的肩膀跳起来,身体腾空,轻轻松松挂上去,“你跟我说实话,这一趟回来,是不是想打什么主意?” 裴闻靳低头看着少年,面上没有表情,眼底也没波动,看不透。 唐远啧啧啧,“你现在这样像什么知道吗?狐狸,还是只老狐狸。” 裴闻靳倏地开口,“找你爸的人有消息了。” 唐远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洗脸的时候。”裴闻靳抚了抚少年纤瘦的背部,眼帘半阖着说,“石南镇有人两个月前见过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行踪,有进展我会告诉你。” 两个月前? 唐远愣了愣,心里放鞭炮似的炸出来很多个猜测,都被他给强行压住了。 裴闻靳抱着少年在房间里走动,“这是我的房间。” “真够简陋的,”唐远这瞥瞥,那瞥瞥,嫌弃的说,“墙上连一张贴画都没有,也没奖状。” “收抽屉里了。” 裴闻靳蹭了蹭他的鼻尖,嗓音低沉缓慢,带着些许揶揄,“放在墙角的东西叫痰盂,你晚上可以在那里面撒尿。” 唐远看了看,挺小的,他趴在男人肩头细细打量被称作痰盂的东西,“撒尿不会蹦到地上?” 裴闻靳的胸腔里发出震动,“拎起来用。” “别笑啊,不懂就问嘛。”唐远也不挑,入乡随俗,“晚上你跟我睡一屋吧?” 裴闻靳摇头,“我睡隔壁。” 唐远说,“那你还像在我家那样,半夜过来找我。” 裴闻靳还是摇头,“我家的门跟你家的门不一样,动静大。” 他把脸埋进少年的脖子里面,“忍一忍,明早我爸妈会起早去地里。” “卧槽!”唐远面红耳赤,“你别说的好像我欲求不满一样,我还是个孩子,谢谢。” 裴闻靳微微抬头,薄唇在少年的脖子跟耳朵周围来回磨蹭,声音里透着几分暗哑,“是我欲求不满。” “这还差不多。”唐远察觉不对就抓住男人脑后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脖子里拉扯出来,“抱我去床上,我睡会,今天走了很多路,腿疼。” 裴闻靳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把人放到床上。 唐远本来以为自己来了裴闻靳家,躺在对方的房间里,应该睡不着,他心没那么大,没想到自己一站到枕头就睡死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夏天日照时间长,傍晚可不是四五点,已经七点多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