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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远嚼着口香糖,试图把嘴里剩下的那点酒味遮盖掉,“有硬币吗?” 陈列不明所以。 唐远说,“猜人头和字,我抛你猜,就猜一次,猜对了,你跟他坦白,猜错了,我跟你一起死守秘密,行不行?” “行!”陈列话锋一转,“诶,不行,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唐远看他窝囊成这样,气的踢了他一脚,“二选一呢大哥,五五分。” 陈列把口香糖丢嘴里,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暴躁的低骂一声,“我考虑几天,考虑好了找你。” 越是在乎,就越慎重。 唐远不禁感慨万分,世事难料,这四个字不论什么时候拎出来,都合情合理。 兄弟俩坐了会儿,喂了一批又一批蚊子。 唐远两只胳膊上起了七八个大包,他生的白,大包看着很扎眼,回家肯定要挨批。 “走了走了,妈的,死蚊子多的要死。”陈列抓了抓脖子,“小远,你怎么回去,那谁来接?” 唐远说,“没让,我找代驾。” 他拉拉陈列,“你坐我的车回去。” 陈列将高大健壮的身子拉直,大咧咧的踢踢腿,“压根不顺道,我打的很方便,走了啊,回头给你打电话。” 唐远喊住他,“需不需要我找小朝?” 陈列顶着张便秘脸说不需要。 那就是需要,口是心非不是女孩子的专利,人高马大的男人也喜欢用,唐远找好代驾,晃悠悠的往停车的地方走,拨通了宋朝的号码,“小朝,你到家没?” 宋朝刚洗完澡,毛巾搭在头上,他的脸依旧苍白到近似透明,下巴消瘦,“到了。” 唐远突兀的说,“我记得你的听力很好。” 宋朝没戴眼镜,眼睛微微眯着,眯成了一条缝隙,“什么听力?” 唐远说,“英语听力啊。” 那头静默了下来。 唐远停在一个门脸外面,闻着烤肠的香味,唾沫吞了又吞,“阿列说你谈了个女朋友,叫唯唯。” 宋朝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只是认的meimei。” “噢。” 唐远没觉得意外,小朝要是谈了对象,他不会感觉不出来,也就能骗骗阿列。 “阿列喜欢上了一个人,是暗恋,他不敢表白,说他有点怕,拉着我在路边喂蚊子喂到现在,刚打发回去,我是真的没法子了,你给出个主意呗。” 宋朝凉飕飕的呵呵,“想要我出主意,就让他自己来找我。” 说完就挂。 唐远抽了抽嘴,当下就给陈列发微信说明情况,让他自己决定。 陈列回了一大串惊心动魄的感叹号,几十个,估计今明两晚都要失眠。 唐远没来由的想起来一个事,他们几个年少轻狂时,小朝有个外号,叫狐狸。 “狐狸……” 他打了个激灵,算了,不想了,缘分天定,不管怎么走,怎么绕,最后都会走到老天爷给设定的那条路上。 . 唐远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裴闻靳在客厅里办公,书房都没去,就坐沙发上等着小爱人回家,他听到开门声,敲键盘的清脆响动不停,“回来了?” “嗯啊。”唐远关上门,在玄关换鞋,语气轻快的说,“我买了几盒T,都是你最喜欢的薄荷味儿。” 薄荷嘛,凉丝丝的,那叫一个爽歪歪,每次他跟抽风一样,要死要活。 敲键盘的响动猝然一停。 裴闻靳将笔记本放到一边,他起身,迈步走到玄关那里,眉头略微皱着。 唐远的心顿时跳到嗓子眼,正要解释衣服的事情,就听到男人说,“你一共买过四次。” 他呆若木鸡,“啊?” 裴闻靳的薄唇轻启,“第一次,我生日,你送我的礼物,第二次,你进了歌舞团,庆祝,第三次,你搬过来,还是庆祝。” 他的话声稍稍一顿,低头直视着青年的眼睛,目光锐利,“那么,这次是为什么?” 唐远倒抽一口气,“你有病。” 裴闻靳捏住他的脸,“你才知道?” 唐远给他一个白眼,“……我他妈不知道你病到这个地步。” 裴闻靳眉头都没动一下,“现在知道了?” 唐远拍了拍脸上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老裴啊,一个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你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记,不怕爆掉?” “爆不掉,而且,这事不小。”裴闻靳说,“平时都是我买,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很少买,寥寥几次都是事出有因,我不可能记不住。” 他用拇指摩挲着青年的唇角,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好了,别转移话题,乖,说吧,怎么回事?” 唐远在心里狂吐槽,失策了,大大的失策。 老男人太精了,他的伎俩根本不够看。 “早早就出了门,现在才回来,还捎带回了这么多蚊子包,你不错。”裴闻靳的眉头蓦地皱紧,他抓住青年的两条胳膊,看着那些个又大又红的包,低沉着嗓音重复,“真不错。” 唐远登时就打冷战,他拔高声音,靠音量虚张声势,“蚊子要咬我,我有什么办法?” 裴闻靳慢条斯理的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行了行了行了,别吓我了。”唐远坦白从宽,“阿列找我谈心,我跟他在路边坐了会,让蚊子咬的。” 裴闻靳没问谈心内容,这是青年跟发小的事,他不掺合,给足了空间,只关心眼皮底下这两条白胳膊上的蚊子包要多久能消掉,薄唇抿成一条冷峻的直线。 “哎唷,胳膊好痒。”唐远在胳膊上一通乱抓,越抓越痒,他赶紧装可怜,“你给我涂涂口水呗。” 裴闻靳面无表情。 “不是你说口水消毒的吗?”唐远把胳膊送到男人嘴边,“消消毒。” 裴闻靳的感冒还没好全,他咳嗽几声,握住青年细白的手腕,“消毒的事不急,我们说说你买T的事,还有你这身新买的衣服。” 唐远心虚,眼神飘忽,“我先去洗个澡。” 完了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欲盖弥彰,特像是一个在外头偷吃回来的丈夫,怕被妻子发现,急忙销毁证据。 唐远破罐子破摔的转身,折回男人面前,“好了,我说,我在酒吧跳舞的时候被蹭到了口红印,怕你生气就把衣服换了,回来的路上买了你最喜欢的T,也是因为这个事儿,为了讨好你,想你发现的时候下手轻一点,明天我要去歌舞团,不能请假。” 说完了,他特自然的拍马屁,表情非常诚恳,“亲爱的,你发起狠来,就像草原上最凶猛的狼,我完全招架不住,真的。” 裴闻靳的面部肌rou抽动,上次说鹰,这次说狼,下次是什么?要给他来一个动物世界?他无奈的揉额角,“那你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