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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上灰尘的洁白小脸,忍了几许,终于没忍住,撕下自己内里的衣襟,替她擦拭干净。 云千凝傻傻地望着正认真给自己擦脸的少年,听着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那一下下的声音几乎要穿破耳膜。 “砰————砰————” “千蹊哥哥···” 刚被拭去黑灰的脸颊,又迅速染上红晕,少年的凤眸深不见底,修长的手指将月白色的衣襟握得更紧,一时有些不想收回手。 她的脸颊太软,如同东风吹过的第一枝海棠花,让人想采撷在手心,藏匿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窥见。 这样的气氛有些暧昧,云千凝望着凤眸里自己的倒影,惊诧于自己此刻的羞赧,不敢再看,眼光移向别处,却被浓稠的血吓到了。 “千蹊哥哥,你受伤了!” 刺目的鲜红顺着手臂流至指尖,滴落在月白的衣襟上,尤为醒目。云千凝忙让他转过身,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大口子,应该是刚才翻滚时被尖锐的石头划伤的,他为了保护她,一直没有松手,不然凭借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受这样的伤? 云千凝垂下眸子,小手紧紧捏成拳,是她不好,若不是她硬要出门学骑马,千蹊哥哥怎么会因为自己受伤? 一只大手有力地覆了上来,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二人自从幼时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过今日的亲密,好像水到渠成,又好像蓄谋已久,少年的大手十分温暖,将她的愧疚不安一一化解。 “小伤而已,阿凝不用担心。” 裴千蹊望了眼天色,又道:“快天黑了,我和阿凝回府可好?” “嗯。” 一旁的遣风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垂着脑袋哒哒走了过来,蹭了蹭裴千蹊的手臂,表示抱歉。他摸了摸遣风的鬃毛,站起身来,身姿如青松,仿佛那道伤口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扶着云千凝上马,裴千蹊一个翻身,坐在她的身后,拥着心绪不宁的她,执手扬鞭,二人在温柔暮色下策马回府。 扑倒 第十三章 “胡闹!” 宁远侯府内,崔氏少有的疾言厉色,对着一向宠爱的小女儿训斥道。 云千凝知错,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像一朵收拢起花瓣的海棠花,不再招她的眼。 崔氏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少年,立刻转为焦急担心,忙问身旁的大夫: “大夫,他的伤势怎么样?” 郎中已经仔细检查过伤口,正在给裴千蹊上药,即使是在隔着些许距离的烛光下,石子压过的伤痕依旧可怖,因为怀中抱着个人的缘故伤得很深,看上去触目惊心。 崔氏忍住怒气再次看向云千凝,见小女儿一副安安静静等待揉搓的乖巧模样,倒是没有继续发火,这个混世小魔王,以前哪有过乖乖被她训斥,看来也只有裴千蹊能治得了她。 “伯母,是我不好,不要怪阿凝meimei。” 大夫上完药,裴千蹊坐起身来,有些费力地靠坐在床沿,目光关切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姑娘,替她辩解。 “是我的错,我本来应了伯父要教阿凝meimei骑马,是我自作主张,怂恿阿凝meimei出府的,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我一人的责任。” 云千凝惊讶地抬眼望了下病床上的少年,那双凤眸里藏着隐蔽的笑意,朝着她眨了下眼。 心被轻轻拨了一下,她没再说话,继续乖乖和身旁的仙鹤宫灯并排站着,几乎要融为一体。 崔氏听他说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他是为了替阿凝承担罪责,只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再三嘱咐小女儿好好照顾裴公子,便领着流缨走了。 阿娘走后,云千凝忙奔到少年床边,一把握住他苍白有力的大手,本来想笑着与他说话,可是看见他包扎伤口的染血绷带,眼眸里又不可抑制地泛起雾气,声音抽噎: “千蹊哥哥,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阿凝隐瞒真相? 为什么要对阿凝这么好? 裴千蹊低头凝视着俯卧在床榻边的少女,凤眸里流光闪烁,话语刚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行,还不能吓到她。 要慢慢的,一步一步地来。 今日是他提前吩咐阿风提前打开后院大门,诱得她对府外青山心驰神往,他早就打算带着阿凝出府驭马,大好春光,帘外春山,与心尖上的姑娘策马同行,他筹谋已久。 可是之后发生的,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思及此,裴千蹊的眸色又深沉起来,索性阿凝没有受伤,索性,也不全然是坏事。 “阿凝,接下来的几日可否麻烦你?”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绷带,语带恳求地问着眼前的少女。 云千凝知道他的用意,他一向不喜欢侍女服侍,阿风手下又没个轻重,换药这种事还是要有个细致的人来做,所以他只好拜托她,想起这伤口是因自己而来,她顾不上那些男女之防,微红着小脸,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她几乎是跪伏在他床边,身姿略低于他,也就没有看见少年眸中一闪而过的火光。 ———— “千蹊哥哥,抬起手臂来。” 裴千蹊穿着身玄色绣麒麟腾云的衣袍,纯黑的衣裳将他的俊庞衬得愈发清冷,更有几分病中公子的韵味。他斜斜坐在紫檀木软塌上,听话地抬起一只修长的手臂,让手拿着柔软布帛的少女给自己换药。 他的伤口幸好没有触及筋骨,但是皮rou向外翻滚,煞是可怖,因此需要每三日按时换药,云千凝忍着害怕和羞意,给他重新系上崭新的药布。 她距离少年的胸膛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砸在她的耳膜上,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松木沉香,更不必说那逐渐长成的少年身躯,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紧紧贴着她。 柔韧的肌肤轻轻触到她的鼻尖,仿佛有某种说不清的氛围在二人之间发酵,云千凝忙凝神静心,认真帮他包扎好伤口,不敢再多看。 裴千蹊垂下凤眸,看着她动作,那只垂落在少女腰后扶手的大手握了又握,最后还是忍不住,将不小心垂落在少女脸侧的那缕发丝勾至耳后。 云千凝正处于千钧一发之际,脸颊因为这样亲密的接触guntang生晕,陡然被他的大手碰触,当下便如惊弓之鸟,手下一颤,娇躯一颤,刚想起身离开,可是脚下惊慌,步伐紊乱,踉跄几步,终于重心失衡,就这样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裴千蹊因为要让她换药,衣襟半褪,她就这样乍然扑了过来,毫无保留地压在他赤裸的肌肤上,那浓密的睫毛因为惊诧轻轻翕动,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