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布朗尼(20)
“你……真的不冷吗?”程歆然皱着眉,看凌絮短过膝盖的裙摆。 卫生间都是女人,充斥着脂粉的气息。 凌絮将口红盖子盖好,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你看看那边。”程歆然顺着她的指示看去,一群镂空露背,白花花一片。 “谁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凌絮有些感慨,“如果可以攀附上一个领导层,当个三儿,也比在办公室里拿着实习生的薪水熬到面色发黄来得强。” 程歆然睫毛颤了颤,“可是……” 凌絮忽然就严肃起来,“没有什么可是的,”她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其实能不能留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 “名额少得可怜,除去努力也摆脱不了关系户。走后门比熬通宵要来的舒服,你看平时大家表面上和和睦睦,实际上不都是暗自较劲吗?” “歆然,没有谁想被淘汰。” 只是想要抓紧最后一根稻草,想要去把握住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罢了。 哪怕龌龊,哪怕不堪。 觥筹交错,灯光相映。 程歆然坐在位置上,心里还缠绕着凌絮说的话。 虽然没有道德下限,甚至可以说是不知羞耻,可她不得不承认……是事实。 凌絮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社会本来就是弱rou强食,每一个逆天翻盘的人物背后,往往都存在坚强的后盾。和普通大众不同,优秀的人能够更加大放异彩,从来都是因为有底气。 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非议别人呢? 陈权对她客气,孙文川对她尊敬,都是因为她爬上了沈牧白的床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沾了他的光。 平心而论,沈牧白在物质上对她是真的很好。虽然没有哪里特别对待,也公式化地可怜,可无论是哪一处,都挑不出毛病来。 会不会……会不会……如果这次的名额里有她,不会不是他…… 思及此,程歆然眉头皱了皱眉,一道轻笑却打断了她。 她坐的位置不起眼且偏僻,理应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程歆然抬眼看去,脸色瞬间惨白。 “好久不见,小甜心。”男人举着香槟,朝她晃了晃,“别来无恙。” 凌絮找到程歆然的时候,看见她还在茫然地发呆,瞬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别愣着了!到抽号环节了!”她将程歆然一把扯起,“开场嘉宾已经确定了,是沈总啊!快!拼手气的时候到了!” 程歆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甚至还没有从刚才的心惊胆战中脱出身来,纸牌落在手里的时候,她也只是看了一眼。 台上灯光独落,照在沈牧白身上。 他一身黑色西装修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下颚和颈部的线条连成一条流畅的线条,逆着光,就像是欧洲油画里的古典贵族,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疏离的风度。 他修长的手指衔起一张纸牌,下面的人群里倒吸冷气的声音四起。 规则是在场的女士抽取不同数字的纸牌,而开场嘉宾也随机抽取其中一张,以100减去纸牌上的数字,谁的数字与差符合,谁就是今晚的开场女主角了。 程歆然垂着眼睫,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台上看。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地出众与完美,没有污点。 如果被他知道,她…… “23。”台上,男人冷淡地吐出两个数字,他黑眸微抬,俯视着众人。 冷漠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搜寻。 女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彼此都不是幸运儿,既松一口气,又有些嫉妒和期待这位天选之女。 程歆然还愣着,茫然地抬头看着那光芒处,男人颀长的身影在灯光的衬托下更加伟岸挺拔。 四目相对,她看见沈牧白眼里毫无波澜的起伏,他就这样隔着茫茫人海,找到了她。 程歆然指尖无意识地收了收,纸牌上赫然显示着77。 可可布朗尼(21)<来尝一尝(h)(车厘崽)|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可可布朗尼(21) 场内安静下来,坐在暗处的音乐家缓缓抬起了手,琴弦划过,大提琴的音色流淌在整个大堂。 明明那么低缓又动听,可程歆然的手心却紧张地沁出汗来。 她听见自己穿着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音,听见周围小声的窃窃私语,听见……自己越来越快,呼之欲出的心跳。 程歆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她面前的沈牧白。 他很高,足足比她多出小半个头有余。哪怕是踩着高跟鞋,她也还是要抬起头来仰视她。 “我……” 还没等她说出点什么,就被四周的人群惊呼声给盖过了。 沈牧白单膝跪地,那宽厚的背脊弯下,他抬起程歆然的一只手,几近虔诚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唇是凉的,心却是热的。 他黑眸里沉浸着前所未有的温柔,那么缱绻,有那么缠绵。昏暗斑斓的灯光下,他菱角分明的脸庞就像是雕塑家的完美之作,那张冷静时会轻抿,动情时会喘息的薄唇,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述说。 “Weletomyworld,mysweetheart.” 只是开场舞罢了,虽然引发了一阵躁动,但也被随之而来的其他环节吸引走了注意力。 程歆然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实,那个男人的出现和沈牧白忽如其来的温柔,都让她不可控制地方寸大乱。 临走前,凌絮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唏嘘,“歆然,前途无量啊。” 程歆然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解释。 她提着裙摆往外走,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程歆然解锁去看,是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1302,来见我。” 不可能是沈牧白,她很笃定。 不是沈牧白,那就只有…… 下一条短信又很快进来了,程歆然心跳猛地加速,一股不安的情绪像是冷水一样泼在她身上,从头到位都是彻骨的冰凉。 “不来也可以,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