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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暖意,想要亲近。 “君思,解君忧思。”沉默了一会儿,陆承宁才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开口,看着顾明珩的眼神有些躲闪。说完转身拿过几页宣纸递给顾明珩,“这里。”上面是字迹整齐的曲谱,墨迹方干。 顾明珩看着纸上新写上去的“君思”二字,突然鼻尖微酸。 从未有谁如此销耗心神为他谱曲,只为解他烦忧。仔细地看完,顾明珩抬起头来看着陆承宁,嘴角噙笑道,“谢谢阿宁……” 这时,陆承宁突然站起身,尚未换下的衮龙袍发出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他出人意料地一手扶住顾明珩的肩膀,眉眼带着灼人的情意,倾身吻上了顾明珩的眉心,轻声道,“只愿君无忧。” 顾明珩蓦地抬眼,眸中俱是震惊与复杂。 ☆、第三十一章 陆承宁坦然地对上顾明珩的双眸,有些疑惑地问道,“阿珩怎么了?” 顾明珩闻言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只觉得他眼中的情意要将自己的心灼痛了一般,“没……没什么。”说着转身坐到琴凳上,像是掩饰什么一般拨弄起琴弦,但眉目间却明显有些神思不属。 陆承宁站在原地,见月白色的衣角消失是视线中,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又被平静所取代。 顾明珩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竟弹奏起了“君思”,一时怔然。不过只听了一遍,就已经记在了心上吗?他唇边带着淡淡的涩然。 这时,陆承宁坐到了他的身边,左手放到了琴弦上,双睫微垂,遮挡住了眸中的光。他语气淡淡地道,“阿珩,一起弹奏可好?”两人挨得极近,他的声音虽低,但顾明珩几乎能够清晰地辨识清楚他话中的每一处颤音与叹息。 他看着陆承宁沉静如深潭的侧顔,眼里有些挣扎,最后还是掩住了眸光,换上了一贯温和的神色,缓缓笑开来,温言答道,“好。” 他收回放在琴上的左手拢在袖中,才发现竟有着轻微的颤抖。月白的寝衣垂落在地上,晃荡出浅浅的弧度,一如他的心境一般难宁。 悠扬的琴声渐起,初时有着些许不和,不过数息时间便如出自一人之手。只是曲中多了几分郁郁不解,少了白日水榭中逍遥云端的闲适之意。 两人同坐一处,琴音和鸣,衣袂相交,却不知为何心思各异,郁色沉沉不散。 殿外已是月上中天,朦胧的秋月将清辉洒落在琉璃瓦上,有若薄雾。顾明珩掩上窗扉,将夜的凉意隔绝在了屋外。 仔细地将榻上的锦被铺开整理好,此处许久没人睡,连温软的棉垫触着都有些冷硬。顾明珩伸手理了理玉枕,手却突然被握住。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偏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陆承宁,就见他的视线落在展开的锦被上,神色难辨,一时心中竟有些心虚。 “阿珩这是何意?”陆承宁直直地看着顾明珩,声音轻轻地问道,他双眼暗如夜幕,却带着明显的脆弱,只固执地看着顾明珩,不移分毫。 顾明珩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难道说自己不想与他同榻而眠?还是说自己心中下意识地想要远离那样的情感? 他逃避着陆承宁的目光,故作自然地开口道,“今夜突然想独自就寝。”他视线游移,语气很低,一点底气也无。 陆承宁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一点一点地松开握住他的手,轻声吐出一个字,“好。”接着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顾明珩没有动,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心中突如其来的涩意与失落,躺到了榻上。 凉意自被衾透进身体,一点热意也无,此时才恍然发觉,原来秋夜如此冷人。 清晨进朝食的时候,顾明珩眉间尚有些倦色。他坐在桌前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就听见陆承宁的声音,“阿珩可是身体不适?”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关切。 顾明珩手一顿,习惯性地对上陆承宁的双眼,又在下一瞬躲避开了这般的目光。 阿宁,五年朝夕相处,到了此时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你。像从前那样——不好吗? “阿珩。”沉寂了许久,陆承宁突然轻轻地喊道,带着一丝受伤与小心翼翼,他双眼静静地看着顾明珩,缓缓说道,“阿珩可是生阿宁的气了?”话里竟是含了淡淡的紧张与不安。 顾明珩勉强地笑了笑,“阿珩没有生阿宁的气。”却依然没有对上陆承宁的双眼。他视线不知落在何处,只下意识地不愿去看清他双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 一时,席间再无话。 谢昀泓先一步踏入崇文馆的时候,猛地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穆寒江有些不解,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怎么了?” 他力气很大,但是每每对上谢昀泓,就下意识地减了力道。他总下意识地觉得,谢昀泓就像他小时候养的那只小银狐,美丽而高傲,却又很是脆弱,力气稍大了一点就会伤到它。 折扇一收握在手中,谢昀泓慢悠悠道了两个字,“没事。”接着便走了进去。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中有着浅浅的兴味,殿下和阿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平日都是同坐一处,今日殿下却一改往日习惯,坐到了正中的太子座上。 如此生疏而明显的模样,可真是不正常。 穆寒江也是看出了不同,他朝着谢昀泓眨了眨眼,无声地用口型问道,“吵架了?”他有些忧心,太子与阿珩感情一向很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竟然会吵架? 谢昀泓不准备理会这个木头,难道闹矛盾就只会是吵架吗?真是呆子。 一个上午顾明珩都没有开口说话,而陆承宁也没有离开过位置,背对着众人。一时崇文馆中的气氛有些微妙,连郑儒远在讲授时都疑惑地多看了两人几眼。 下了学,顾明珩有些沉默地收拾着书册,面无表情的模样不复往日温和。这时,陆承宁有些迟疑地自前面走了过来,帮他拿起放在案上的书,小声道,“阿珩还在生阿宁的气吗?” 顾明珩没有看他,只是将书又拿了回来,淡淡说了一句,“没有生气,若是殿下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说着不等陆承宁回答,直直出了门。 陆承宁站在原地,有秋日的阳光自菱格雕花窗外落进来,地上阴影层叠。他的侧影透着淡淡的心伤与不解——阿珩,为何要叫我“殿下”?你不是说过,那是外人才这样称呼的吗? 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才转身出了崇文馆的大门,神情淡薄,背影却透露出了些许的寂寥。 谢昀泓见两人陆续离开,用扇柄很有节律地敲打着自己的手,缓缓道,“如此这般,还真是不习惯啊!” 他感叹着走了两步,又回身看着一动不动的穆寒江,“木头,还不走?一会儿去我府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