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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洛欢仍记得临弦对安亲王毕恭毕敬,任安亲王挑拣刁难的样子。当时三人在床上云雨,虽然洛欢被绑着蒙住眼睛,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但临弦也只是一件让安亲王更舒爽的东西。 临弦活着时,那般不屑一顾地讥讽她只是一条狗。 洛欢眼眶顿时红了,受宠若惊,险些跪地谢恩。 但她忍住了。 洛欢垂下头,半张脸儿依旧消瘦,仍是娇俏可人的少女模样,她轻声道:“多谢殿下美意,洛欢与您无缘,不应再过多纠缠。” “不愿帮我?还是昨夜弄疼了你?” “不,我只是不想牵扯您。”洛欢苦笑:“您恐怕还不知道,收徒会那日是我杀了临弦,疯疯癫癫好似被人追杀,才引得仙人同情收留。再往后,我又伤了不少人。” 安亲王本着急走。 天光一点点亮堂,昨夜yin糜狂乱越加明显。但洛欢声音又轻又软,真心实意,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同他这般说话了。 安亲王不自觉坐到床边,也不在乎上头凌乱的体液。 他伸手拉洛欢。她的小手绵软,手腕还有昨晚被他折腾时留下的掐痕。 他这才记起,昨夜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紧贴。 还不止一次。 “您也知道,我这是与天争命。谁又知道我下一次会去谁那争什么抢什么。” 洛欢满心苦涩。 师傅是她从天慕子手里争来的,若没有她,天慕子还是那个仙道的天之骄子,是仙尊唯一的得意门生。 哥哥也是她从秘境里争来的。若阿影乖乖回去给主上复命,也不用日夜受蛊毒侵蚀的痛苦。定是能更安逸些,不用随她天涯飘零,日夜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至于清涯…… 洛欢心中愧疚更多。 更不提已然为她死去的小古和孤月,还有当时的叶甜。 “别哭。” 安亲王为她拭去泪水,夸赞道:“道路千万,往者千万,谁都要踩着谁往上走。” 可洛欢不仅踩他们,还把他们一脚踹下无尽深渊,再也起不来了。 她不想。她不愿被人踩,也不愿痛。 “所以殿下还是不要与我过多牵扯,免得不知何时何处伤到您。” “你若执意如此,也好。” 安亲王抬起洛欢的手,让她手指抵着心脏:“可你碰过这儿了,已然有了牵扯,你又如何呢?” 他笑得春风和煦。 洛欢匆忙收手:“那便痛定思痛,当机立断。” 可安亲王更喜欢了。此时不仅馋洛欢的身子,还馋她的人,真想全数握入掌心仔细翻看。 “那便听你的。”他低头,亲了亲洛欢已然无泪的眼眶。 洛欢立即后退,安亲王放声大笑。 “别怕,就你那点儿命,还抢不到我头上。”他起身背光而立,伟岸身材越加高大:“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早有耳闻。” 安亲王说:“半年前传闻仙道动乱,有大能入魔叛道,处处人心惶惶。我立刻下令屯兵屯粮,以免这大能掀起腥风血雨让百姓民不聊生。也有过传闻,说是yin女乱世,但大都成了春院由头。难道……” 安亲王打量一眼洛欢:“是你?” “我……我和仙尊的事……”洛欢脸红透了,捏紧拳头不敢接话。 原来她和清涯的事都传成这样了吗?入魔叛道,仙尊竟然在世人眼中已经堕落得如此不堪。 “我还当有多倾国倾城,那大能败给一身皮rou。没想是你,倒也不是不可。” 安亲王抬起洛欢的脸,正色道:“你这般小人,的确能动摇人心。” “那您别看我。” 洛欢打掉他的手羞恼道。 “可我看都看了。”安亲王反握住洛欢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抚摸往上,洛欢不许他碰了。 她仍是戒备他。 正好天色已晚,府中还有要事要处理,他立刻告辞。 洛欢长松一口气,沐浴净身,掐诀搞定一地狼藉之后,才发觉腹中空空。 此时心中有了计划,洛欢也不急。只是不知皇城有何处好吃的。 难得到了皇城,师傅与阿影都在,三人已经好久没放松了。 洛欢想出去寻些踏青处,刚推门,被任玉树吓了一跳。 任玉树满脸倦色,显然是一夜没睡。 “你在这做什么?”洛欢不解。 “我猜你初来乍到皇城,又独自住店,怕你被歹人惦记欺负,所以在门外守你。”任玉树咬紧牙说:“可我昨夜看见安亲王搂你进屋,你们还……” 原来他都听见了。 昨夜一时兴起,洛欢根本没顾上掐诀。 “你不是说你有婚约了么?难道是安亲王?”任玉树笃定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但昨夜……”洛欢头也痛,也难受,“寻欢作乐罢了,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可。我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任玉树双手握拳,愤愤不停许久许久,最终质问:“你想要做安亲王的女人吗?你高攀不上的!他已经有三个王妃,九个小妾,几十通房了!” 113.虚情 洛欢好气又好笑。 但她性子软,自小到大被逼问时只会低头认错,乖乖挨罚,一时间没了言语。 任玉树的嗓音很大,安亲王三个字更是抓人。 对门有人悄悄打开了条缝,侧面有人探出个脑袋看热闹。 “看什么看!”任玉树粗着脖子,少年音努力装作威严的深沉:“再看,我命人把你们眼珠子全挖了!耳朵也割了!” 大家啧啧称奇,懒得搭理这头发怒的小狗崽,重声提醒他别吵人清闲后关上门。 洛欢也想关上门,但任玉树肯定会不依不挠,指不定还会敲门拆门。 动不动就挖人眼睛的世家公子,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洛欢轻叹一口气,侧身让开门:“有话进来说吧。” 任玉树吼完也觉得尴尬,立刻灰溜溜地进了房门。 说来也奇怪,这房分明是他付钱给洛欢住的,可一进门就像做贼似的,浑身不自在。 屋内没有yin糜的腥膻味,但床榻凌乱,桌角还有淡淡的水渍。 任玉树伸手摸了摸,有些粘。 任玉树一时间没明白这是什么,但洛欢的脸立刻红了,耳朵尖也泛出淡淡的绯红色,他就懂了。 “你自己倒茶,我……我擦擦桌子……” 洛欢立刻找抹布,但找不到。 梳洗台有手巾,但那是洗脸的。 找了一圈没合适的,空手回到桌边,任玉树竟然还在摸她流出的体液,并且站起身试了试身高,往前压比划了下动作。 洛欢本觉得桌子脏,现在觉得把桌子弄脏的自己更脏。 她气急败坏,当任玉树的面掐了个诀,直接将水液打散成雾。 任玉树惊呆了。 他正揉捻的两指突然变得干燥,指尖粘腻的触感消失。 “我是修行中人。”洛欢深吸一口气,坐到任玉树对过,努力端出不紧张的样子:“所以我对安亲王也不能说是高攀,你不用误会揣测。现在可以走了吗?” “既然你是修士,为什么会和……” 任玉树口舌打架地说:“你不像是yin修,安亲王又抠门,心机又重,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你怎会和他……上床……” “男欢女爱罢了。”洛欢头有些痛。 “可你是修士,不是寻常女子!”任玉树惊叫道:“既然不是图谋荣华富贵,你为何如此?” “图谋一夜春宵。” 洛欢苦笑道:“我独自在外,深夜孤苦无依,寻个人来作乐暖床,不可么?” 她说是睫羽微颤。清澈的眸子半眯着,透亮晨光洒在她巴掌大的清秀小脸,殷红的嘴唇仍残留着昨夜男人用力啃噬的痕迹,显得可怜又诱人。 任玉树觉得,她前句是真心话,后句是逞强话。 修士怎么了?修士不也是人吗?任玉树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对不起。”任玉树低头道:“是我胡思乱想,让你不快了。” 洛欢长松一口气。 虽然是个纨绔任性的贵族公子,但好歹还是能听人说话的。她站起身送客:“我送你去门外。” “可我……”任玉树的脚像生了根,怎么也不愿意走。 但被洛欢一看,又知她是修士,不得不走。 他往前走一步,便支吾一声,最终扒住门说:“你饿不饿?早膳用过了么?我知晓这条街东头有家铺子味道极好,我带你去!” “多谢,我自己认路。” “路上人多,会迷路的!”任玉树拍拍胸脯:“老板娘见我脸熟,指不定能便宜几文钱呢?” 他一身锦丝华服,身上的玉佩温润华光,说完自己都接不上话。 洛欢想努力憋笑,但没忍住。 “那就信你一回。”洛欢正色道:“吃完就回家去,小少爷。” 任玉树一愣,挠了挠脑袋,转身带路。 时间尚早,小吃摊却已经排满了人。洛欢远远望去,见到几个捧着馄饨碗站路边吃的。 “我没骗你吧!”任玉树自豪地仰起头,轻车熟路地招呼老板娘。 一碗馄饨两个麻团还有一张酥饼。 老板娘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小木凳,递给任玉树时还感慨好几日没见着了。 “我这不是家里严,出不来嘛。”任玉树掏钱的手止住,连忙把小凳子给洛欢搬过去。 凳子有了,却没有桌子。 热腾腾的馄饨皮薄馅大,满满一大碗,洛欢的手几乎拿不住。 “我喂你!”任玉树自告奋勇。 洛欢瞪他一眼:“胡闹!” 并未成亲,更无血缘,喂饭像是什么事? 任玉树面上一红,赶紧轻了声,蹲在洛欢面前给她托碗:“那我给你端着,你自己吃。” “……” 洛欢眼角一跳,发觉任玉树的衣角都托在尘土里。 但他眼神儿亮晶晶的,好像还很满足的样子,丝毫没发觉他这模样有些像看家的大狗。 有人好奇地看过来,任玉树直接让他们顾自己。 洛欢赶紧低头吃。 “好吃吧?我可爱吃了,总想溜出来吃他家的!” 任玉树手上没力气,端的不太稳,咬咬牙说:“你慢点吃,小心烫嘴。” 洛欢悄悄运了灵气替他拖。 她本想快些吃省得丢人现眼,但鲜味四溢,一时间舍不得吃完。 擦完嘴角的油酥渣,已经没几个人了。 “你不吃吗?”洛欢不好意思道:“那边有桌子空了,你去吃吧。” “我不吃,我看你吃。”任玉树嘿嘿笑道:“看你吃比我自己吃开心多了。” “胡说八道,你要不吃,给了银子就走吧。” 洛欢想再买几个麻团回去当零嘴。 但任玉树摸了半天钱也没摸出来。 老板娘本笑吟吟地等他摸,等了许久,脸上难看道:“公子,你今日不想付钱啊?” “我,我钱包昨夜丢了。”任玉树尴尬地直挠头。 “那……那你这玉也能抵的。”老板娘放下抹布,指了指任玉树腰间的翠玉。 “这不行!这是我父……父亲给的宝贝!”任玉树似是受到觊觎般紧张,他解释说:“我之前每次都多给银子,也够抵我这一顿了!” “那是你要多给钱,能一样吗?今日的钱不给,就报官!”老板娘招呼道:“现在就报官!看看谁家公子在鱼rou百姓!” 洛欢小声问:“你不是说老板娘和你交情不错嘛……” “之前都对我客客气气,有时候我来晚了,还总给我留麻团吃的。”任玉树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心虚了。 几个麻团值几个钱,分明是见他银子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