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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知乐收回目光,双手插兜,回身便打算走小门。张思甜跟上她,欢呼的样子像个追星少女:“是不是很帅?!那么多男的,我第一眼就看见他了!”于知乐唇角微抽,第一眼就看见,难道不是因为,好好一个男人,下趟乡而已,居然还穿着貂?作者有话要说: 景三岁:老子穿貂怎么了?扒你的皮做的?☆、第十一杯徐镇长家的晚宴,摆在大堂里,足足有三桌人。张思甜的父亲——张忠,作为当地颇有名气的退休厨子,特意被请过来准备这场宴席。人手不足的关系,就叫来了自己的女儿和于知乐,帮忙打下手。厨房里人来人往,煎炒烹炸,热气熏天。于知乐蹲在地上,捋高了袖子,专注地择着菜。张思甜则在一边削莲藕,她终究对下午在店里见到、傍晚又偶遇的男人念念不忘,记着他交代的所有事,便跟于知乐说:“刚刚那帅哥,让我给你看个东西呢。”“没兴趣。”于知乐回道。神经兮兮的,能给人看什么好东西。“他说你昨天送去的蛋糕都破了耶。”张思甜拧开水龙头,在哗哗水流下面冲洗着刚剔掉一层外壳的雪白藕段:“所以有点生气。”“……”还在背后反咬她一口,怂犬作风。于知乐没回话。“不过他夸我做的很好吃,他都吃光了。”张思甜的口气,听起来分外轻快。“……”张思甜路过于知乐,把藕交到砧板前负责切菜的大妈手中:“说是景胜华的独孙,有钱人都长这么好?”“好什么好,”大妈嘟囔一声:“一群吸血虫,准没好事情。”“怕又是为了拆迁的事吧,”张父从她手里接过一盘刚切好的草菇,悠悠道:“真以为徐镇把他们当贵人——不就想伺候这群财主吃顿好的,赶紧走,别再来了。”“拆迁?”张思甜瞪大眼:“不是好多年不来了么。”那会她尚在年幼,远达快把家家户户门槛踏破的情形,迄今仍记忆犹新。“现在景元想拿了呗,陈坊只要在一天,他们这帮商人都虎视眈眈。”张父感慨着,将手里一碗rou丝下锅,滚油炸开,噼啪吵闹。张思甜跑回于知乐身边,与她一道择菜,不一会问:“知乐,我记得你那房子,你奶奶给你了,是吗?”“嗯。”于知乐轻轻应了声。六年前,老太太的遗嘱之一,就是把这间从小到大的房子过户给她。她在病床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交托:你啊,不油嘴滑舌,不会讨巧卖乖,但我知道你行得稳,守得住。张思甜幽幽叹气:“要真拆,我的蛋糕店是不是也要被拆啊。”“哪有那么容易拆。”于知乐搁下最后一根菜,端起沥水篮,走向了水池。—正堂里,景胜一行人已经上座。他们所在的那桌,已经摆好一圈冷盘,徐镇长随后抱出了贮藏后屋几十年的佳酿,殷切地给他们倒酒。“景总,尝尝看。”景胜一手搭额,一手接过他递来的小瓷杯,心不在焉抿了口,点点头:“还不错。”闻言,徐镇长也坐下,笑言:“喜欢就好,回头我让家里那位准备几瓶酒,一些土特产给景总带回去。”“好哦。”景胜漫不经心应道。转眼就过头,和左边的宋助理耳语:“你看见了没?”“什么?”“咳。”他别有意味地清了下喉咙。“哦——”宋助恍然大悟,他指的是,刚刚门口的于知乐。景胜勾唇一笑:“我和她是不是很有缘分?”“……是!是的!”宋助无奈点头,一边斜瞄自家祖宗:此刻的他,俨然是个课间路上偶遇女神的中学少男,那些心花怒放的庆幸一点都盖不住。徐镇见两人一直交头接耳,也凑过去:“景总这次来小镇有什么打算?”景胜敛笑正色,撑腮回道:“徐镇长,”他懒懒地扫了一圈,隔壁两桌都慢慢来了人:“我让你叫的,镇上有些威望的前辈,都叫上了?”“当然都叫过来了。”“那我的打算嘛,吃完饭再说。”景胜撇了撇唇,他怕他提前说了这群老头子都得食难下咽。“好。”厨房里,分工明确,有条不紊,所以走菜很快。不一会,酒宴上已是一派杯觥交错,开怀畅饮之态。好几次,景胜都眼睁睁看着于知乐端盘子过来,再目送她出门。她目不斜视,连一个余光的旮旯都没给过他。其实他也不太想看她呢,可就是忍不住,天啊,这女人明明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还他妈穿着灰扑扑的围裙,为什么身上有种“瞳心引力”,比地心引力更厉害的不可抗力。“早知道坐走菜口了。”握着筷子,景胜嘀咕惋惜,说不定还能不经意碰一下她胳膊呢。“景总说什么?”喝高的徐镇红光满面问。宋助慌忙给他擦屁股,解释道:“没什么,我们景总啊,一喝酒就喜欢胡言乱语呢!”心里在嚎叫:您这身份谁敢让您坐上菜口??—酒足饭饱,大家还在谈笑。为了保持镇定清醒,景胜今天没喝多少酒。宴席末尾处,还谴宋助理给他换了杯茶,一口接一口地呷。院子里黛色正浓,徐镇起身,一击掌,主持局面:“大家先不聊了啊,今天景元集团几位高管特地来我们小镇考察,来到我老徐家中,当真是蓬荜生辉。吃饭前,景总就跟我说,吃完了要和大家伙儿聊几句,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景总他们还要回城,我们就快点说了罢。”镇长一放话,众人都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人都来齐了?”景胜倚在椅子上问。徐镇答:“来了。”“厨房的也叫来,”他吩咐道:“一块听了。”徐镇长夫人离席,把张厨师一行人请来了大堂。景胜瞄了眼于知乐,她领着下午蛋糕店那姑娘找空座,姑娘倒是眼弯弯,一脸新奇。就她,老绷着个嘴角,一脸老娘就是不笑。他怎么就是喜欢她这样呢。可爱,与众不同,可爱坏了。收回视线,景胜又喝了口茶,站起身。吃饭前,宋助就替他脱掉了貂毛大衣,露出里面的烟灰色西服三件套。他撑桌而立,显得极其体面气派。景胜抬头拍了拍徐镇长肩膀,开场:“先谢谢徐镇长今天的热情招待,也谢谢大家不辞辛苦过来一趟,陪我吃这顿饭。”“今天我们景元过来的目的呢,不为其他,想来你们应该猜到了,”他挑眉:“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