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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家大哥会教训他,酥酥不怕的。”息越尧并不清楚白家为何对酥酥这样特别,他多问了几句,小姑娘就小嘴叭叭得将此前的事都说了,包括西市被弄丢那回。如此,息越尧才算放心,既是有恩,想来白家会将酥酥奉为座上宾。在一进小院相处十分融洽的两人并不知此时王府中有多地动山摇。毕竟,大公子亲自开口要给北苑的酥酥小姑娘置办锦衣华服,这还是五年来的头一遭!端王爷硬是生生喷了口茶水,还被呛的面红筋胀,他甚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耳朵,问长随仁安:“当真是越尧吩咐的?”仁安点头:“是青岩亲口说的,不会有假,这两日北苑的那姜家小姑娘都在往大公子那边跑。”端王爷皱起眉头:“老二不拦着?”仁安面无表情:“世子应当是应允了的,听闻今早北苑膳房还多准备了一份枣泥山药糕,这东西是大公子最喜欢的。”端王爷摸着胡子,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一拍大腿,眼神晶亮的道:“上回,本王一看那小姑娘,就晓得是个福娃娃,吩咐下去,给本王开王妃私库,挑拣一些小姑娘能用上的东西送过去。”仁安讶然:“王爷,可是要支会平夫人?”端王斜眼看他,不快的道:“那是王妃的私产,以后要留给世子妃的,关她什么事?”仁安应下:“是,小的这就是办。”端王点了点头,他思忖了会,忽然又问:“仁安,你说本王去找隔壁的老姜商量,收酥酥做义女如何?”仁安毫无尊卑地白了他一眼:“姜大人一定就拿棍子将王爷打出来的。”端王爷也就那么一想罢了,他摸着胡子咂嘴道:“那本王就多找老姜喝几回酒,两府一墙之隔,酥酥也能时常过来玩耍。”端王爷想的很好,也觉得此事可行,美滋滋地盘算起来哪日有空,要相邀姜程远去哪家酒肆喝上一回。而当从工部署衙回府的息扶黎初初踏进北苑听雨轩,就见花厅案几上红绸布托着的金光闪闪的首饰。他皱起眉头,雀鸟上前,事无巨细地回禀了番。他捻起一对金累丝嵌蓝宝石的蝴蝶小钗,那小钗做工考究,精致非常,且那累丝手艺分明出自宫廷巧匠之手,很是不凡。又有一红珊瑚珠手串,那红珊瑚颗颗殷红如血,色沉而透,每一颗皆有小指尖大小,用银线串联而成,真真好看。息扶黎对这红珊瑚手串有印象,他曾经见过母妃一副画像,画像上母妃就戴着这样一串红珊瑚,不过那串的珠子要大一些,约莫是一对的。“都是母妃私库的?”他沉声问。雀鸟战战兢兢:“是,王爷那边的仁安管事是这样说的,这是清单。”息扶黎并不接,他粗粗扫了眼,讥笑道:“他倒是舍得。”雀鸟吞了口唾沫:“王爷说,酥酥姑娘是有福之人,当得起这些。”息扶黎摆手,不耐烦的道:“你给酥酥收着,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放着压箱。”雀鸟收好清单,应下道:“婢子知道了,酥酥姑娘五日后应邀赴白家赏花会,头面首饰王爷这边备了,大公子也吩咐了绣房新做锦衣,世子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给姑娘准备的?”息扶黎哼了哼:“她倒是会讨人喜欢,各个都送她东西,小马屁精一个。”雀鸟垂眸,当没听到这话。隔了好一会,少年才依稀道:“这五日,让伏虎再教教阿桑,赏花会你和阿桑跟着一起去。”他想过了,雀鸟性子玲珑,又会照顾人,阿桑天生神力,小姑娘再如何都不会被欺负。安排完这些,换了常服,少年揉着眉心,心里想着工部署衙那边的事,两刻钟过去,他忽然回过神来。“酥酥呢?”外头已是日落时分,这一整天的,他竟是没见着人。雀鸟心头一跳,硬着头皮道:“回世子,刚才那边传话说,姑娘今晚上在大公子那用晚膳,不回来用。”这话一落,少年俊脸顷刻就沉了。雀鸟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偏偏还有句话没回禀:“世子,那边还说,要世子您三日之内过去见大公子!”乍听这话,起先还威仪尊荣的少年身子一晃,差点没从黑漆玫瑰椅上摔下来。他睁大了琥珀凤眸,呼吸都屏住了:“大大大……大哥现在就要见我?”第045章不害臊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特别的,特别到无论历经多少世事,他仍旧会在你心底占有一席之地,并一如既往的保有复杂感情。再是相见,你以为的局促和陌生,皆在对方的举手投足间化为乌有,只剩亘古不变的熟稔。息扶黎是如何走到一进小院竹篱笆前的,他自个都不清楚。此时,正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他站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望着不远处的檐下灯火,有片刻的怔忡。若说两辈子,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他能有什么遗憾和愧疚,无疑便是只对眼前屋里的人了。从前的端王府大公子息越尧,芝兰玉树,端方君子,乃京中勋贵子弟的典范。又兼王府世子的身份,不及弱冠,京中冰人就已时常上门说亲保媒。他纵使年幼,也记得他说过——“男儿志在四方,身为皇亲,当以辅佐君王安保黎民为重,不曾立业,何来成家?”他的兄长,风光月霁,优秀到无以伦比,合该是要做一番名垂千史功业伟迹的天骄人物。他仰望他,并以之为光,不曾停过追逐的脚步,两辈子,从未改变。少年深呼吸,压下多余的情绪,努力木着脸,堪堪踏出半只脚,又连忙不妥当地收了回来。他回头问伏虎:“我脸上可还干净?衣裳得体?发髻不乱?”伏虎就着夜色看他一眼:“世子一应都很好。”好的简直可以去和贵女相看!毕竟晚膳都没用,换了不下五套衣裳,不晓得还以为他是去见心上人来着。少年紧张的在袍裾上反复搓了搓手心湿润,这会,他根本不像是历经两辈子的人,就只是那个经年跟在兄长身后的幼弟。他背着手,借着衣袖的遮掩,两手已经捏成了拳头。他又踮了两下脚,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上辈子死的太早,他去的那个晚上,本是准备新皇登基宫宴后,回府就来见兄长,打算一并解决了两人之间多年的隔阂。谁想,他就喝了一盏酒,腹痛难忍,跟着就毙命了。那酒是谁给他斟的?他分心去回忆,企图不那么紧张情怯。可是脑子里一团乱,双脚像生了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