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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净山请般若大师下山,为陛下诊治。”说着,他从腕上褪下一串檀木手串。 “是。”思文不敢耽搁,接了手串急急离去。 “容清。”云城撑着他的臂直起身子,望着殿外茫茫雪色,惨淡一笑,“今年的饺子怕是又不能兑现了。” “无妨。”容清静静看着她,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理好,眸色怜惜,“来日方长。” 北风萧索,一片寂寥。 云城轻轻点了下头,悲色已掩于心底,“帮我将大臣们唤至乾宁殿,戎族的事情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好。” “苏公公。”她思索了一阵,“加派人手,将这永和宫给本宫围住,除去往日随侍身边熟悉之人,其余一律不准进入。” “是。” “还有这几日父皇的起居注。”云城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事无巨细,稍后都送至本宫府上。” 苏东风一愣,随即面色肃穆回道:“殿下放心。” “好,你......”正说着,却见永和宫侧屋出走出一人,长身玉立,冠发高束,腰间直坠一枚墨色玉佩。云城紧紧蹙起眉,看着那人走远,“云池来干什么?” “啊。”苏东风回道:“方才来看过陛下。” 直至云池走远,云城仍旧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眸色淡淡,若有所思。 “殿下?”苏东风疑惑地唤了一声,“可有什么不对?” “嗯?”云城回过神,眉心拧成了“川”字摇了摇头,“你先去吧。” — 悠长的宫道上只有二人慢慢走着,大雪纷飞之中,映着殷红宫墙,身影渺小若大海之粟。 绣了青色云纹的锦鞋踏在雪地之上,踩出一串脚印。 “皇兄缘何突然病重至此?”云池皱起眉,略有些困惑道:“本王所下药量并不大,按理来说......不应如此......” “许是陛下年纪大了。”一直跟着的老奴努力提了提身子,将青布伞抬高,眼角耷拉着,一边咳嗽一边道:“与您无关。” 云池顿了顿,忽地笑了,“倒极是时候。” 老奴低着头眨了眨眼,也咧着嘴笑了。 “丹儿呢?”他忽道:“这几日怎么也不见她。” “丹公主......”老奴正要答话,前方却急急跑来一个王府的小厮,神色惶急,“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 “两个时辰前阿尔丹公主同长公主大打出手,如今已率兵出了城,长公主殿下正派人全国搜捕。” “什么?”云池霍然停下脚步,“她二人好好的怎么回事?” “听......听说是......”小厮悄悄觑了他一眼,硬着头皮道:“同阿尔丹公主一同离开的是戎族三皇子,且......萧浼从,就是禁卫军统领,竟是戎族的人,也跟着反了。” “三皇子?”云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身患重病在戎族待着,怎么又到了大梁......”他顿了顿,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蹙眉问道:“这三皇子难不成是一直潜藏在大梁?” “是。”小厮应声,“据说还同云川公主有些私情,因此长公主大怒。” “扮作何人?”云池眉尖一挑,心中只觉得有些事情呼之欲出。 “是......是长公主殿下府中的那位戚公子,戚殷。” 此话一出,云池竟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小厮疑惑地抬头,却见他面色铁青,眸中怒色一如滔天巨浪滚滚而来。 “你说什么?”云池声音冰冷,缓缓地一字一句道:“再说一遍。” 小厮双腿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冰雪之上。 92. 浮出水面 发现了小欢子和王爷身边小影…… 大梁的这位五王爷一向温文尔雅, 对待下人亦是宽和有度,因此从上至下提及他俱都是交口称赞。然而此时此刻,小厮跪倒在雪地之上, 看着这位以好脾气著称的王爷, 却不敢再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眼前人。 天气森寒,他不住地打着寒战,只觉得膝下的积雪冷到了骨子里。 漫天的飞雪轻飘飘地落在身侧。 冰冰凉凉的雪花擦过眼角,云池濒临暴怒的面容却在一瞬间慢慢松缓下来,顷刻间又恢复了以往那般万事不浮于面的神情。但这周身的气息已是冷到了极致。 小厮的牙关不受控制地磕磕碰碰起来, 更低地垂下头去。 “戚殷......三皇子。”云池眸色极淡,眼角眉梢俱是冰霜,他低低地轻喃出声,目光有些失神地看向宫道尽头那茫茫的雪色。 老奴默不作声地陪着,只是将这青布伞往云池那方又倾斜了些许。 鹅毛大雪纷扬而落, 不多时, 肩头便已积了厚厚的一层。 少顷, 云池低低地笑出声来, 且这声竟是愈来愈大,一阵阵地回荡在悠长的宫道上, 扑簌簌惊落了一层薄雪。偶有几个宫人路过, 神色惊惶地侧目看上一眼, 便匆匆离开。小厮被这声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抬眸,这王爷——难不成是疯了? 老奴浑浊的眸子瞥向小厮,略动了动手指。小厮如临大赦, 忙不迭地腾然站起身,悄没声地一瘸一拐退下了。 “她想要尊位,我给。她一直不想同我成亲,不妨事,我等,等到她愿意为止。”一朵小小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皮之上,云池的眼睑猛地一颤,缓缓闭了下眼,薄唇开合,“七年了。” 不知为何,他今日竟穿了一件素色的长袍,长身玉立的男子静立于风雪之中,面色唇色皆是苍白。除却头顶的一方青布伞,俨然已与这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只要她心里有我,便是再等十年又何妨?”他淡淡出声,“但我没想到......她会骗我......”许久后,云池转过头看向老奴,眸底渐渐溢出凉意和疯狂的狠厉,他一把拽下腰间坠了多年的墨玉,猛然一把将其掷出去,“她和那个狗杂碎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这么多年,我竟都是在为他人作嫁衣!”云池声音蓦地冷厉起来,唇边勾起一丝诡谲的笑,“好!好得很......” 老奴沉默着,半晌方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