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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两税赋。这还只是他家的一项生意,加上酿酒厂,染料厂,桂县的珠池,襟江边上三十八户门面买卖,……世子,但凡您有所需,他、他自是在所不辞……” 陆晨已将话挑明,郭家愿倾全力,甘于驱使,只为攀上他这棵大树。 霍骞笑了笑,“这……不大好吧,所谓无功不受禄,霍骞不才,不知用什么来换这样的慷慨。” 陆晨压低声音道:“您若肯点个头,回头郭二小姐……跟您就是一家人,自家人之间,什么换不换的?还讲这种客气话么?” 陆晨进一步道:“再说……如今令尊正处在关键时候,若有这么一笔……助力,岂不如虎添翼?要不您回去,再慢慢思量思量?我等您的好消息。” 霍骞笑道:“我知道陆世叔您这是疼我,处处为着我想。这样吧,您看寻个合适的时间,大家坐下来亲近亲近?是不是一家人倒再其次,我这人最是喜欢交朋友,若是性子脾气投得来,做个牌搭子,也是再高兴不过。” 陆晨大喜,忙道:“没问题没问题,世子肯给这个薄面,下官知道,是您抬举下官。” “陆世叔客气了,霍骞不过是个小辈,您再这么客气,霍骞可受不起。” 两人谈得其乐融融,霍骞走后,陆晨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幸不辱命,替人把事儿办妥了。 陆晨回到上院,他妻子齐氏正与下人吩咐去约三日后的堂会。陆晨进屋喝了杯茶,笑道:“怎么又唱堂会?这些日子家里设宴很频繁啊,这回又是请谁?” 齐氏吩咐完侍婢转回头来,“有一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我前些日子请嫂子帮忙问了问骞哥儿的婚事……” 陆晨一顿,“你不是想替云姐儿说和吧?咱闺女才七岁!” 齐氏笑道:“哪儿能啊,我是替安姐儿问的。” 陆晨吃了一惊,“你说谁?安姐儿?赵大哥家的安姐儿?谁的意思,赵嫂子瞧上霍骞,想让他当女婿?” 齐氏见他如此大惊小怪,心里莫名有些慌乱,“怎么,不合适吗?也不是赵嫂子想要霍骞当女婿,是我好心,想撮合撮合……” 话没说完,陆晨腾地站了起来,“糊涂啊!阿容,坏事儿了!你哪能越过赵大哥赵大嫂去替人家做主?哎哟,这下糟了,我刚替郭家走过霍骞的路子,这下完了,万一弄的郭赵两家尴尬……这算什么事啊?你说说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了再说?” 齐氏又是慌张、又是委屈,“说亲的事儿都是各家妇人商议,妥了才找您拿主意呢,这不是怕不成,反倒惹您心烦……怎么,我是不是做错什么?坏了您的事了?” 陆晨跺了跺脚,“不是坏我的事,是我担心赵大哥,他跟京里不少人有梁子,你不知道霍骞他……哎,算了,我赶紧去找大哥二哥商议去。” 他茶没喝完,飞快走了出去。 有人撮合安安和霍骞,这消息还没传到赵晋耳朵里。 郭子胜在明月楼设宴款待霍骞,给赵晋也下了帖子。 赵晋没出席,恰逢彦哥儿入京,他亲自陪走一段路程,两日后才回来。 —— 霍骞开始频繁出入郭府。一块儿上课的时候,安安发觉郭恬不时发怔,有时想着想着心事就忍不住红着脸笑出来。安安直觉这里头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顾茜知道一点内情,私下里告诉安安,“恬恬约莫是有主儿了……前儿我娘说,郭家伯母这些日子忙着采买红绡什么的做衣裳呢。” 安安笑道:“这有什么?红绡很常见,再说,郭忻和陆雪宁不是要成婚了吗?说不定是给他们备的。” 顾茜摇头道:“不单是这个,郭伯母还带着恬恬去打了好几副头面呢,我听我娘说,选的都是贵气稳重的款式,若是给未婚闺女买,不会一下买这么多,还挑那种样子的吧?” 安安吃惊道:“这么快就开始备嫁妆了?可还没听说恬恬跟谁订婚了呢。” 顾茜抿嘴笑道:“听说,是个外地来的贵人。” 外地来的……贵人?安安脑海中,不受控地想到一个人。 难道是霍骞? 恬恬要嫁给那个登徒子? 她不禁有些担心恬恬婚后的日子会不会太平了。 第146章 是深春了。 幽暗沉闷的牢笼变得越发湿热。 门被粗暴地打开, 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有人被推进来,狱卒用力太过, 将人推跌在地上。 姜徊沉默地坐在墙脚, 对脚边扑跌的人未曾予以半个眼色。 那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到牢栏边粗鲁地啐了一口。“杀千刀的, 等老子出来给你好看。” 狱卒去得远了, 大声和伙伴说笑, 约定一会儿如何喝酒赌牌,那骂人的囚犯回过头来,瞥见姜徊, 上下打量他一遍,扬扬下巴道:“喂,给老子腾个干净的地儿。” 对面牢房里瘫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死囚,听见这边的动静,只是慵懒地挑眼看了会儿,未发一言。 姜徊亦是沉默的。 他不动, 也不说话,坐在角落里,手里把玩着一棵枯草。 “娘的,你聋啊?知不知道爷爷是谁?” 那新囚犯走过来,抬脚想把他踢开, 想了想, 又收回脚, 蹲下身凑近姜徊的脸, 阴笑道:“哟, 模样不赖啊, 就是太壮了点儿,不然说不定给你扮成女人样儿,还能在爷手底下卖。”他一个人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不住地笑着。 见姜徊闭上眼,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他亦不恼,好看的女人他见得多,这般好看的男人他才是第一回 遇见,他心里翻腾起龌龊的想法,在脑海中已经幻想了许多姿态。姜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下来,衬以瓷白的肤色,白的黑的,浓的淡的,魅惑的美感。那囚犯吞咽着口水,连话也不说了,抬手就朝姜徊线条如刀刻一般的面容上抚去,“你若是乖乖的,往后爷疼你,叫你……啊!!” 撕心裂肺的叫声,伴着骨头折断的脆响。 他那只手终究没能抚上姜徊的脸,姜徊甚至没有睁眼,左手拧住囚犯已经变形的手腕,仍在大力的掰动。 “怎么了怎么了?”狱卒懒洋洋的,不耐烦地朝这边走来。 囚犯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适才激烈扭动的身躯软软地瘫倒下去。 卜地一声,囚犯的脑袋撞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 姜徊睁开眼,望着自己刚卸过人手臂的那只左手,眉头轻蹙,厌恶地将掌心在裤腿上擦了擦。 狱卒持棍棒走过来,朝内望了一眼,见二人安静地一坐一躺,他骂了几句粗口,警告所有囚犯“夹起尾巴做人”,然后吹着口哨继续回前头喝酒去了。 对面囚笼里的死囚露齿笑了笑,已对姜徊适才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