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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曹家熏陶了十年,习惯了像他们一样挺直腰背。 曹阳看着她的坐姿,就特别的顺眼。他瞄了眼墙上的挂钟:“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 “那……”夏柔有些犹豫。她回想起来前世自己的种种失礼,不想再重复自己的蠢笨无知,觉得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想把从前没做好的事情,推翻重来一次。 曹阳喜她的知礼,眉眼间都柔和了很多:“明天再见也是一样的。” 夏柔黝黑的眼睛注视了他一会儿,十分听话的“嗯”了一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曹阳颔首。 注视着女孩纤细的身影离开,他才收回目光,搓了搓下巴。 家里有个女孩子,感觉真是不一样。她跟他知道的那些女人很不同,既不妩媚也不娇嗲。也跟部队里的男孩子不一样,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听着也挺舒服的。 只是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他想,总让人觉得蕴藏着些什么东西,不属于十五岁的少女。 有点奇怪。 第5章 夏柔回到房间里,坐在床边发了会呆。 她重生不过才三天。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中回到了以前和mama住在那套复式公寓里的时候。她后来搬回去的时候重新了装修了一次,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她梦游似的在公寓里游走,看着那些熟悉无比又早就被遗忘的细节。及至走下楼梯看到客厅里成婉的遗像,都还在奇怪,怎么会梦到mama刚去世的那个时候,难道这不是梦,是因为她也死了,所以离魂来到了这里? 后来是门铃声惊醒了她,老周陪着律师过来,让她签字。 成婉的名下除了这间公寓,还有两间底商在放租,收入不菲。只靠着租金,她也能过上比很多普通人舒服得多的日子。 这些,当然都是曹雄给她的。 曹雄说了会照顾她,就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 而这些,在成婉去世后,都由夏柔来继承。 夏柔浑浑噩噩的,机械的按照律师的指示,在数份文件上签字,愈来愈感到不对劲。 细节太过翔实了! 真正的梦境应该是模糊的、跳跃的,不连贯的。可这个梦!合同上连所有房产的门牌号码都清清楚楚。 夏柔从来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那两间底商,因为一直不用她cao心,所以她只是知道大概的位置,却总是记不住具体的门牌号。她看着合同里清清楚楚的门牌地址,捏着笔,终于抬头。 “周叔……我,我这是在做梦吧?”她不确定的问。 才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少女,脸色苍白,突兀的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老周看着,就有点可怜她。 老周是曹雄的司机。对于曹雄这样的人,到哪里,司机和警卫员都贴身跟随,无论公事还是……私事。所以老周,已经认识夏柔很久了。甚至可以说,是看着夏柔长大的。 他叹了口气,安慰她说:“别担心,还有首长在呢。不会不管你的。” 律师也是自己人,他就不避讳,直说了:“本来想待会跟你说的,首长安排让你到他家里去住,以后好照顾你。所以,你不用担心的。” 夏柔捏着笔,呆呆的看着他。 在两个男人看来,就是这女孩这两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消化不了刚才的消息。他们哄着她叫她把文件都签完了,如释重负。 老周走之前反复叮嘱她:“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帮你一起收拾东西。先把随身的东西收拾了吧,其他的……以后慢慢再处理就行。” 老周走了之后,夏柔站在门口盯着大门看了半晌,倏地转身去了厨房。她翻出一把水果刀,盯着自己左手白皙的手心,慢慢的……划了下去! 疼! 才扎破一个小小的口子,就有鲜红的血珠渗出,锐痛感清晰无比。 水果刀仓啷一声掉落地板,夏柔盯着自己的手心,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是重生。 夏柔向后,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怔怔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像她这样的蠢笨之人竟然……能获得上天的眷顾,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呢?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只觉得脑壳疼。 叹了口气,爬起来,翻出了来曹家的路上买的冥币。今天是成婉的头七,她该给她烧些钱的。 在路上,还是老周提了一句:“今天是你mama头七吧?”她才想起来这件事,于是叫老周半路停车,下车买了些香烛纸钱。 她不记得上一世的路上,老周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了,但却想起来,那时候的她,被母亲的死打击的浑浑噩噩,混不知道头七还要给母亲烧纸。 她翻了翻,才发现没有买打火机。想了想,去敲了方姨的门。 方姨得知她的来意,看了她一眼,带她去了厨房,给她找出一个点火器。又去别处给她找了个脸盆。 “在盆里烧吧,好收拾。”她说。 她带她到庭院里找了个角落,还折了根树枝,教她画圈:“圈要合拢,这样烧过去的东西就会落在自家人的手里了。” 这些其实夏柔都知道,但她真切感受到了方姨的善意,还是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庭院昏黄的灯光下,瘦弱的女孩子跪在地上给亡故的母亲烧纸……画面看着凄凉。 方姨便没离去,叹口气,蹲下来帮她一起烧。 夏柔在夜色中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孔看起来很柔和,没有她记忆中晚娘般的严肃冷漠。 她垂下眼睑,望着橘红色的火焰跳动,心想,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方姨待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是因为她不一样了吗?因为她没有心怀怨愤,没有自怜自艾,也没有满身是刺,所以别人待她,就全然不同了。 “你一直跟你mama一起生活,是父亲去世了吗?”方姨一边烧着纸,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 “没有……”夏柔的脸被火光映着,看起来也没那么苍白了,有了些人气。“我爸爸跟我mama离婚,跟别的人结婚走了。” 方姨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还有联系吗?” 夏柔摇头:“没有了。他走的时候我才七岁,后来再没见过。” 方姨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的往火里添纸。 纸钱快烧完的时候,她忽然说:“你别怕,首长说了会照顾你。首长说话一向作数。当年……他说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