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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或者床上。 “才不是!”夏予阳愤愤地反驳,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赶紧转移话题,“凤凰你在国外玩得开不开心?” F国可是浪漫之都,那凤凰大小姐不得是桃花一茬接着一茬地开? 凤凰有气无力道,“玩?玩个屁!该死的老板简直就是周扒皮,个不要脸的玩意啥破事都找我!充电器没带你他妈的倒是找前台要一个不就行了啊,非让老娘出去给他买!” 夏予阳笑得前仰后合,沈御就很好,还会给她买饮料的! 沈,沈御? 惊觉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名字和身影,细细一想好像什么都捕捉不到。 夏予阳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不仅是因为石头和一清的劝慰,总觉得被忘记的应该是一段非常不好的时光吧? 之前的事情石头还没有跟凤凰说,反正看起来是岁月静好了?那些小细节就不要再去追究啦。从红歌回来以后他去夏予阳家里还比较勤快,三个人相处得相当之和谐。 “等会送你回去?” “不用,一清开车来接我。”夏予阳眉眼带笑。 石头真心地为她高兴,夏予阳总是太清醒太理智,而且眼里容不得沙子。 一点点过错都上纲上线到思想问题。 尽管她一再地强调过会原谅,可“原谅”的方式太极端了,安旭会非常畏惧,隐瞒、再隐瞒,直到谎言被摊平在阳光之下。 夏予阳只要温柔一点点、宽容一点点就可以了。 现在呢,因着失忆,她选择性地遗忘了那些磨合过程中的伤害,自然不会深究,如今的安旭、或者程一清也都不会再去犯那些愚蠢的错误。 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眼看着时间过了8点,还没有收到程一清的微信。夏予阳有些奇怪——明明说了8点过来的啊?以往程一清一般都是会提前到停车场,然后给夏予阳发微信的。 拨过去电话,程一清的声音有些急躁,“对不起主人,我以为您的意思是让我8点出门,我现在就在过去。” 石头在旁边插话,“没出门的话让他别过来了,我送你回去。” 夏予阳隐隐有些不安,“那你就别过来了,石头说他送我。” 从这家商场到她家这个点基本上畅通无阻,但其实如果程一清开车过来的话会有点堵车。 凤凰家比较远,正好躺在后排补个觉。 在接近小区的路段罕见地开始堵车,夏予阳降下车窗,隐约地看到红蓝的灯光闪烁——不知道是救护车还是警车。 又怎么了这是? 夏予阳感叹道,“每天都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嗷。”身边是专心致志开车的兄弟,后排是精致大方的闺蜜——虽然她现在的状态有点邋遢,家里还有着两个美男在等待,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太美好了。 车子缓慢地驶进小区,八点钟这个时候是居民们最热衷散步的时间,所以看热闹的人不明所以地向人群集中,越开越慢,窗外是嘈杂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说是车祸。 追尾吧好像? 死人了吗? ……不至于吧,小区能开多快啊。 不一定,说是突发疾病? 太可怜了。 夏予阳伸着头看到人群间隙里的车子,随口道,“这个车子跟一清的一样哎。”话一出口,惊觉异样,她飞快地推开车门——好在小区里石头开得很慢,拼命挤开人群冲到警戒线旁边,从车身看向车牌号。 世界在一瞬间崩塌。 这不是夏予阳第一次见程一清的父母,之前两位来南城这边旅游的时候曾在一起吃过饭。 程mama眼睛很肿,还没等夏予阳开口就细声细语道,“予阳,别太自责,叔叔阿姨不怪你的。” 夏予阳一颗心啊,一下子就碎了。 她跪倒在医院走廊上放声痛哭,语无伦次地说道,“叔叔阿姨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发现,都是我不好。” 程一清突发急性心梗,后来根据……根据死亡时间推算,应该就是在挂了夏予阳电话后几分钟内。 他的车子斜斜地撞上了小区里正常行驶的另一辆轿车,车主骂骂咧咧地要求他赶紧下车,才发现年轻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生气不知。 程mama也跟着抹眼泪,一边拉着夏予阳让她起来。 到底是石头跟程爸爸沟通先各自回去,站在医院门口等车的时候,程爸爸说道,“予阳是个好孩子,我和他mama真的不怪他的。一清啊,这病都两年了,按着医生的说法,这一年多都是跟上天偷来的。” “他最后能过得很快乐,这是我和他mama都给不了的。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走下去的。” 120到的时候程一清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遗憾地是已经过了CPR的黄金四分钟。 二十七岁的程一清,永远地告别了他曾温柔以待的世界。 连声告别都没来得及和家人、和他爱的人说。 程爸爸已年过半百,儿子查出来这病的时候老伴哭着喊着求他治疗,可那都是给活人的安慰。 在医院里插满管子,还是好好享受最后一段时光。 父亲尊重了儿子的想法。 他开始到处旅游,某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告诉父母他有了喜欢的女孩。 他笑得次数越来越多,是那种深达眼底温柔的笑意。 可惜这病,已注定了两个人有缘无份。 程一清叮嘱过父母,不要说,不想让她去承担这份害怕。 程mama上车之前,哽咽着说道,“我们真的谢谢予阳,能让他快乐地走完最后一程。” 石头应声,目送着车子离开才回去。 凤凰拉不动夏予阳,索性也坐在地上陪着她。 值班的医生见惯了这种情况,神色冷漠。 石头蹲下道,“我们先回家。” 夏予阳眼神空洞又迷茫。 我哪里还有家? 家从来都不是一套房子,而是香喷喷的饭菜、亮起的灯盏,和一个一直等候在那里的人。 可是如今等着她的人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停尸间。她还哪有的家? 石头稳稳地抱起夏予阳,八十多斤的女孩子轻飘飘的。 “走,我们回家。” 程一清火化那天,夏予阳一直没有哭,现在才明白,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哭的。 她神色木然,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一堆小小的灰。 经得程爸爸程mama的同意以后,夏予阳拿了个小瓶子装了一些骨灰,戴在脖子上。 ——永远失去了你了啊。 夏予阳捏着瓶子,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事实,或者说,直到现在才迟缓地相信了这个事实。 后来石头说,程一清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