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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额头,遮挡着自己的反光。 这才看清,客厅中央的地上,原来是一片塑料编织的尿素袋。 可还没轮到他松一口气,目光突然被冻住了,因为从尿素袋的边缘下方,赫然伸展着两只裹着牛仔裤的腿。 那是成年男人的腿,脚下还蹬着绑带的旧款皮鞋。 那些淅淅沥沥是已经干掉的浓稠,成片血迹,不知道已经旷了多久。 人就是这样,对死亡有天生敬畏,何况甘霖还是一个十几岁而已的少年,尸体的念头一旦在脑子里成型,就会带来铺天盖地的 恐惧。 甘霖挥舞着双手后退,不利落地小腿被一截木板挂到,失去重心,随后整个人滚进了旁边的一片落满灰尘的建筑垃圾里,后脑 砸向一块凸起的残破瓷砖,锋利的边缘可能扎到他的脖颈。 可他没去在乎那些没用的事情,他好怕驺虞有什么危险,立刻捂着头坐起来,慌乱中拨打着110的号码,口齿不清地报警。 说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路什么住宅区,甘霖爬起来遵循警官的建议走出胡同出去寻找街牌名称。 “长惠路,72号。”走过几栋房子,才找到一家关门的五金店,念了摇摇欲坠的门牌号,他才觉得头晕目眩。 伸手摸了摸脖颈湿冷的地方,原来是硬物割破皮肤,伤口流出的血都浸湿他后背。 原创独家发表po18微博@喜酌网址: Hello? 请问最近本人还有读者日追更新吗? 请冒个泡给在下一点爱的鼓励好吗 此作者正式进入文章过半的写作疲软期 这周需要你们的啵啵才能站起来更文 假菩提 失血过多,人是会晕厥的,加之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昏迷中的甘霖高烧不退。 再度醒来时,甘霖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时间早已不是当日。 甘景平的私人司机因为办事不利,已经被妻子李忆之不留情面地直接开除,至于当时甘霖报警的案件怎么样了。 她母亲红着眼圈守在病床前,一边帮他削着红彤彤的蛇果,一边心有余悸地讲:“天呐,你可不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换谁谁 不要吓到的呀。你那个同班同学,叫周什么的,她爸爸早在一周前就被杀害了。” “听办案警察说,他们一进门,那个尸体腐烂的臭味,熏得人都睁不开眼睛。是被老婆捅死的,但老婆连夜逃走了不知去向。 不过现在哪里那么好脱罪的,市里面成立了专案组,都上新闻了,下了死命令,估计不到几天就要逮捕归案了。” “那小姑娘也够阴毒的,自己的妈杀了人,估计是为她创造逃跑时间吧。竟然还在按时上学,警察问她为什么不报警,她竟然 梗着脖子,有理有据地说,她还要中考。她中考这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哎,真是作孽。”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中考这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因为她想确信自己在这世界上,也会被被人当做特别的角色来心疼,有人会关心她,有人会心悦 她,因她还有一点点值得。 狂妄不过是因为自卑,越疼的地方越要强装着掩饰。 甘霖垂着眼睛,心里像让刀子划了,不难理解她那晚的执拗和疯狂,可是他却没给她一点温柔。不仅没有温柔,他还告诉她, 她就是杀父害亲的天煞孤星,坐实了她的绝望和恐惧。 这世界果真没人爱她,她是一座孤岛。 李忆之将苹果切成好入口的小块,随后用瓷白的小碟子装了,又插上自带的牙签献宝似的递给儿子,可甘霖没接,只是喝了一 口温水盯着自己垂在腿上的手掌问:“她人现在呢?” 李忆之见他不吃水果,又开始起身在床头倒着保温桶里昨夜炖了一晚的参鸡汤:“那谁知道呀,不算共犯也只能让亲戚领回去 了,要我说,这种小孩子还是应该送到少管所治一治。谁晓得是不是像她那个妈,以后没准也是个疯子呢?” 鸡汤倒好了,飘着腻腻地黄色油花,甘霖胸口一阵做呕,但又不是因为这鸡汤。 许是因为他母亲李忆之,竟然完全不记得周渔他们的一家三口。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家这些年来,接待的客人多到连门槛都踏 平,即便是甘景平,大约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给他们一家对症治 “病”抓过方子。 看到儿子又把鸡汤推开,李忆之很惆怅地准备打电话叫家里的厨子准备些鲍鱼粥,这次要清淡一点,省得抚了甘霖的胃口,不 过打电话前,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颦眉问他:“对了,你爸还让我问你,怎么那晚上去学校拿东西,怎么最后跑到那边去 了。过了长惠那边很危险呀,又脏又乱,都是打工的烂仔,你到底去做什么?” 甘霖抬眼时,玉兰双腮上有罕见的愠怒,他长吁了几口气才有些抖地开口:“怎么您忘了,当年周渔他们一家三口来算命,明 明夫妻不合,男的一脸萎靡女的一脸jian滑,气相不合,可父亲说那女孩子是罪魁祸首,杀父害母。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警察 也讲她不是共犯。” 李忆之平常很少听到甘霖跟她讲这么多长篇大论,她知道,儿子是不喜欢他们家这桩赚钱的行当的,书读多了,他总是说人的 运是水,藏在这波澜壮阔的暗流里,不可能用一面定夺。 因为跟他们不持相同理念又不能说服谁,所以这个宝贝儿子样样都好的,虽然早慧,但从上学起就是寡言少语,温温的,连对 待父母都是客气和受礼的,隔着层透明玻璃似的。 她先是愣住了,之后又尽全力搜索着记忆中的客人们,大约三年前吧,可能是有这么一件事。但是这些事情甘家人是常做的, 他们只是动动口,信不信在客人自己,自己犯下的罪过又能怪得了谁? 就算不是那女孩子的错,更不可能是他们家的错了。 甘景平只是替人看相而已。 李忆之没当一回事,大约想着儿子向来多善,可怜那个小姑娘,所以还是打起了电话,间隔着长音等待时,她耐心地解释 着:“宝贝,这你就不懂了,出钱的是这对夫妻。我们收了人家的钱,总不能告诉人家,你们二人一个压根命中无财,另一个 面向是水性杨花。这样讲,谁会给钱啦?” “所以就撒谎?”甘霖胸口盘踞着一股怒,眼眉挑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能说是撒谎呢?那孩子确实也是个不行的,脸上那些斑斑点点生的不是位置,再说,中元节出生的,总归是不好的。阴 气重。这点道理连街边算命的瞎子都懂。” “你读那么多书,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不明白?” 就像还暂住在他家的恩客,当时此人不过是个副职,可是来时却带着一只少见的几十万名表,妻子从头到脚,更是用名牌金钱 堆砌。甘景平的父亲不难已经看出,这家主没有两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