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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势力,尤其近卫,先前不能进宫,就将一部分名单给了傅希如,等到公主府建成,也就有了去处。这人正是其中之一。傅希如微微蹙眉,察觉出公主与这近卫之间似乎还涌动着异样的氛围,于是默不作声,走到一边坐下。他一进来,他们也就不再说话了,公主沉思片刻,轻快地敲了敲妆台:“去办吧。”那侍卫领命,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默然退去。傅希如心中自有判断,只是不肯说破,径直展开衾被,邀请公主歇息:“夜深了,明日还要入宫谢恩,公主该就寝了。”卫沉蕤把玩着一只步摇,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两人就更不用说太多,一人一侧在婚床上躺下,合拢帷帐。要同另一个人从入夜一起睡到天明,对二人居然都是一件新鲜事,一时躺下来也难以入眠,公主拥着锦衾,借着帐外宫灯的光睁着眼沉默片刻,低声道:“郎君对我有大恩,我却要恩将仇报,携郎君做声名狼藉之人了。”傅希如低声笑了笑。=========作者有话说终于结婚了!第七十一章纵横公主婚后第一日,是要进宫谢恩的。平常来说,往往是皇后接见,如今宫中没有皇后,自然是贵妃出面,然而这也不怎么合乎体统,好在卫燎同样在场,也就马马虎虎过得去了。卫燎不动声色,场面就好看许多,横竖是走个过场,说过两句话,贵妃就端茶暗示,新婚夫妻二人自然退下,礼节也就圆过去了。这一年后宫中有大事,要采选一批新的宫女。宫女虽然地位不高,却因为离主子太近,又十分重要,每回更替人手都是一件大事。贵妃入宫已经六年,经历过一回,这次就不算太忙乱,李婕妤再从旁搭把手,自己就能办了。前朝却因为公主而横生枝节。当年废太子事发,身边知道他的计划的,多半都是被算作首恶斩杀,也有不少人因为先帝不愿杀生太多而苟延残喘,或被流放,或被褫夺爵位官职赶回原籍的。除了这些受了波折的,自然也有一些好好的仍然在朝为官。卫沉蕤手中的人,有一些是从这里来,是多年前东宫的人,因为先帝雷霆手段而暗自衔恨,或者忠心于废太子,又因卫沉蕤比乃父更隐忍缜密而以为翻身有望,暗自到了她麾下。朝堂争斗,卫沉蕤从前是不懂的。她毕竟是个女孩,废太子又有过儿子,还不至于绝望到了将女儿假做男儿教养,何况他自己尚未登上帝位,后继无人这件事还不算迫在眉睫。她是在房州学的,教授者是当年太子身边无衔的谋士。正因无衔,又在太子事发之前飘然而去,倒没有被清算,得以保存残躯,来找卫沉蕤。一个人能否成事,多半是天生的心性注定的。卫沉蕤既然决定继承父业,也就礼遇此人,趁着余波未平收拢父亲忠心耿耿的旧部,一面保护自己的安危,一面做好将来的准备。要真能成功,所需的无非是几件东西,名望,势力,兵马,钱粮。就这样来看,卫沉蕤实在胜算不高。她的父亲是逆子,虽然是嫡系帝裔,也没有多少用处,虽然到了房州之后她的封邑还在,收入仍然是有的,然而毕竟只是用来供养公主,不会有多少,至于兵马,更是摸不到边。真正给她机会的,恰好是卫燎的所作所为。国朝至今二百年,期间未尝没有宗室逼宫,坐稳天下的,靠的就是前一个皇帝不仁,庸碌,只要时机恰当,同样都是卫氏的人,卫沉蕤的出身也足够她站稳。剩下的无非是合纵连横,寻找可以借靠的势力。虽然回到长安是其中一环,其实反而是最早谋划的,毕竟她只有在国家中心才能有最大的力量,集结宗室,获得朝中认可。卫燎的傅希如的决裂透出一点曙光。虽然和这两人见面都不多,卫沉蕤看人的眼光却不会错。少年人的恩深爱重向来无法长久,何况卫燎拥有太多,注定不懂珍惜与退让,傅希如年少就名满天下,同样是傲骨铮铮,总有一日留下芥蒂,终生都无法修复。那时候就是她的机会。她从未想过借助自己的美貌,或者他人的情爱做些什么。红颜易老,恩情易逝,都是靠不住的东西。东宫太子妻妾无数,没有一个能够靠着美貌和初始的一点怜爱就屹立不倒,何况她所谋的远不是一般女人想要的,用这种招数就是自取灭亡。她所料不差。听闻傅希如回京之后,她就秘密送信过去,试探对方的态度,取得共识,也就互相扶持。回京因谋划许久,也因卫燎如她所料要看看她还能做些什么,而顺利成行。再往前几年,卫沉蕤绝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傅希如成婚。这个人在她父亲那里得了个“明敏”的考语,又因为能够做散骑常侍那么久而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倘若不是时也命也,她是不会愿意走到今天的。两人的志同道合,也实在是让她吃惊。人们对君子之爱,总是想的淡泊如水,轻盈如露,宠辱不惊,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傅希如并非君子。他也衔恨,他也煎熬,他也会因爱而成毒,既然守不住,就亲自一把火烧掉。所谓“我将他留给你”的允诺是卫沉蕤的试探,试探出的结果却叫她不得不挂心好几天。她慢慢琢磨明白,傅希如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决绝又长情。他终究不舍得对卫燎放任自流,让他随心所欲的折腾,正因两人都太看重天下,帝位,反而无法取得共识,相安无事,只好纠缠在一起爱恨不明的搏斗。在人世间终于遇到一个同类的感觉十分微妙,卫沉蕤品味许久,一面对傅希如生出更多的欣赏,一面又不得不感到畏惧。正因她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才对另一个同类警惕又谨慎。他察觉了自己和身边侍卫的异样,卫沉蕤也并不吃惊。她早和傅希如约好,婚后在每月在公主府住半月,再到国公府住半个月,这事原本就要开诚布公的谈。两人毕竟只有夫妻之名,分头和别人有夫妻之实也是应该的,因此前一夜没来得及说的话,出宫之后在马车上卫沉蕤就说了。“他是我阿爹的旧部,”她称呼废太子这许多年都没有改过,神态也坦荡无伪:“当年我触怒祖父,迁到房州,他已经被褫夺武职,赶来护我,就……一直到了今天。”公主的神情中有淡如薄雾的哀愁,傅希如看得分明,也就不多问什么,接受了她的解释:“殿下大可放心。”他情绪从昨夜起就始终不高,这卫沉蕤早就发觉了,想起方才宫中见到的卫燎,禁不住觉得是自己拆散了两个苦命人,摇一摇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