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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武馆尽头的一处灵台。 玄武境以灵台为媒介,修士需以神识触碰灵台,方能入境。 少年报了名姓,领着谢镜辞前往,沈雀本想跟在两人身后,猝不及防听见另一位少年叫了声:“师父、大师兄!” 来人正是风头正盛的莫霄阳,与武馆馆主周慎。 “哟,都在这儿啊!” 周慎生了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即便已经是个足够被风干成沙的老古董,却仍然保持着二十多岁的模样,笑得爽朗:“今日霄阳大胜,咱们出去喝几杯庆祝庆祝——沈雀你要不要来?” 有小弟子接话:“雀姐今日带了个姑娘,正和岑师兄比试。” 周慎挑眉:“哦?” “那丫头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比不了多久。我不过是见她初来乍到,领她来玩玩。” 沈雀懒懒望向尽头处的灵台,眉头一挑。 谢镜辞名不见经传,但模样足够出彩,很能引人目光;与她对战的少年乃是武馆弟子,实力不弱。 这两人的搭配实在奇怪,有零星几个客人无所事事,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灵台前。 她话音刚落,就听圆镜前有人惊呼:“我靠!就一招,一招秒了!你们看清发生什么事儿了没?” 沈雀眼角一抽。 那小子信誓旦旦保证要怜香惜玉—— 这就是他怜香惜玉的态度? 那姑娘看上去踌躇满志,只希望她出来不要哭。 沈雀太阳xue突突跳,一步步往前走。 玄武境中神识出体,身体则静候在灵台之上,在幻境中落败的人,会睁开双眼抢先醒来。 然而谢镜辞却始终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跳过。 沈雀脚步一顿。 ……不会吧。 她与灵台相距甚远,看不清镜面的景象,只能微微偏转视线,落在旁侧的少年脸上。 这一瞧,刚好对上一双茫然的眼睛。 沈雀:……? 与此同时,圆镜前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小子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太快了,她的刀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丫头……把周慎的弟子一招解决了? 灵台上的少年神情恍惚,抬腿下来时,仿佛被抽干灵魂。 他起了,一招被秒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 少年指指身后的灵台:“下一个。” 沈雀呆呆看向灵台前的圆镜。 幻境位于山水之间,身量纤细的姑娘立在山巅中央,手里握着把通体沉黑的直刀。刀光森寒,勾勒出长蛇般蜿蜒的黑气。 谢镜辞无法感知他们的视线,此时却抬头一望,伸手朝众人所在的方向招了招。 * 谢镜辞有些失望。 她本以为入了玄武境,实力能恢复得与往日无异,没想到只能堪堪摸到金丹的门槛—— 穿梭于各个小世界,对神识是种不小的损耗。更何况她刚刚回到这具身体,神识分散,还没完全融入,若是能多打上几场,说不定能促进融合。 若是裴渡的话,说不定…… 她想到一半,跟前一道灵力晃过。 来人同样是武馆里的弟子,谢镜辞隐约有几分印象,淡声笑道:“还望道友多加指教。” 少年点头,简短自我介绍,掩饰不住眼里的好奇。 之前上台的岑师弟心性急躁,修为算不得强,但无论如何,也绝对称不上“弱”。 看他落败后失魂落魄的模样,应该并非是为讨美人欢心,故意认输。 之所以会被一举击败,定是太过轻敌,被出其不意钻了空子。 他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修士之间的对决无需客套,一触即发。 少年已到筑基六重,拔剑出鞘之际,映出一片刺目冷光。 “你怎会一击落败?” 周慎笑着端详自家弟子:“莫非是大意轻敌?” “她的刀法前所未见、诡谲非常。我虽存了轻敌之心,但……的确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周围已经有人慢慢聚拢来,讨论声渐大。 “你们觉得这局谁能赢?” “我觉得吧,她之所以能一击打败岑小哥,很大程度是因为打了个出其不意。那刀法来得又狠又快,若能避开,胜算会大上许多。” “话不能这样说,我那时连她的身法都没看清,避开哪有那么容易?” 幻境外吵吵嚷嚷,玄武境里却是一片寂静。 谢镜辞在压着修为打。 她不爱出风头,更何况身体的真实水平并未抵达金丹,倘若在玄武境逞一时风头,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少年人的剑法浩气凛然,与之前圆镜里的莫霄阳如出一辙,两人应当是同出一脉。 与之相比,她的刀法倒真有几分“魔教妖女”的意味了。 这把直刀名唤“鬼哭”,乃是曾经弑人无数的邪刀,谢家经过一番锻造镇压,好不容易压下刀身里蠢蠢欲动的煞气,才终于能为人所用。 鬼哭破风而起,与长剑硬生生撞上,“锃”地发出一道轰鸣。二人皆被浩荡灵力震开,同时后退一步。 谢镜辞虎口被震得发麻,调整气息,看不远处的少年暗暗蹙眉,再度扬剑。 他动作迅捷、毫不花哨,每一次挥剑都蕴藏了石破天惊之势,长剑起落之际,山间雾气随之凝结,围绕在他身侧。 剑气来如疾风骤雨,谢镜辞握紧鬼哭侧身避开,与此同时长刀斜挑,再度与剑尖撞上。 这次二人都没退开。 刀光肃杀,迅捷如疾电。日影与长刀的虚影交织错杂,于纷乱白光中,藏匿着见血封喉的杀机。 平地起风,刀剑狂啸。 谢镜辞的身法形如鬼魅,难以被常人视线捕捉,少年已有了不及之势。她并未下死手,比起生死决斗,更像在进行一场热身。 在鬼冢遇上那两名匪盗时,她虽然也与之进行过一番缠斗,但他们毕竟修为低下,打得毫不尽兴。 直到此刻,谢镜辞才终于触及到了某些久违的、即将被遗忘的感受。 那是因拔刀而生的杀意。 酣畅淋漓、一发不可收拾,如同坠落而下的星火,自她体内的每一条脉络燃烧生长,激起一片战栗。 山巅云蒸霞蔚,长裙飞荡,牵引出荡漾回旋的气流。 在长剑即将刺入她小腹的刹那,手握长刀的女修略作折转,随即刀身一挑。 圆镜外的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任何预兆,借着这股顺势而起的巧劲,少年手中的长剑…… 竟被笔直挑飞出老远。 “我靠靠靠靠靠。” 有人喃喃出声:“方才他们俩的招式,你们有谁看清了吗?” “这哪能看清……不过剑被挑飞,应该就是输、输了吧?” “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