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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对啊,走了更好。”况金鑫定定看着他:“那你这两天慌什么?”“谁告诉你我慌了。”池映雪仍笑着,声音却微微发冷。况金鑫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我在暗格里做了什么梦,你知道吗?”池映雪愣了,话题太跳跃,他抓不住。“我梦见了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况金鑫神情平静,坦然,“队长、笙哥、钱哥他们都知道,但你一直在暗格里没出来,所以我再给你讲一遍。”池映雪皱眉:“也许我并不想听。”“不听不行,”况金鑫理直气壮,“我把你的噩梦走完了,真要论,你得再走一遍我的噩梦才公平,我现在都不用你走,只需要你听,你还讨价还价?”池映雪:“……”总觉得这个“公平交换”怪怪的,可一时哪里不对,池映雪又说不上。“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我都没有记忆,所谓的车祸,都是听爷爷奶奶说的,然后我就自己想象……”像是料定了池映雪不会走,况金鑫望着逐渐湛蓝的天,自顾自道。“我真正开始有记忆,是挨揍。其实就是一起玩的半大孩子,什么都不懂,整天傻跑疯玩的,但他们就专门欺负我,打我,因为我没有父母……”“我印象特别深刻,只要一下雨,他们就非把我推到泥坑里,然后围着哈哈大笑……”他苦笑一下,可这苦涩很短,就像一闪而过的阴霾,再去看时,已明媚晴朗。“后来有个邻居大哥哥,发现我总被欺负,就帮我出头,他比我们都大,那时候已经念初三了,一个单挑一群小孩儿没问题。自从他罩着我,我就再没挨过打……”“运气不错。”池映雪终于给了一句不甚热络的回应。他站在距离沙发两米的地方,没再继续离开,也没重新靠近,只是转过身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况金鑫,像是百无聊赖,那就索性听个故事。“我也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我当时几乎把他当成亲哥哥了。”况金鑫看向池映雪,灿烂一笑,“然后不到一年,他考上了重点高中,要搬家到离学校近的地方。”池映雪蹙眉。他果然不喜欢这个故事。“临走的时候,我抱着他哭,不让他走,谁劝都不行……”况金鑫再次陷入回忆,明明望着池映雪,可目光,却落在不知名处。“我说你走了,以后就没人保护我了。他说,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能永远保护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后来他还是搬走了。他一走,那些人就打我,但我还手了,我发了疯似的,不要命地还手,最后把他们都打趴下了……”他的目光重新和池映雪交汇,透着自豪:“那之后再没人敢欺负我。”池映雪耸耸肩:“所以他说对了,求人不如求自己。”况金鑫收敛笑意,正色摇头:“不,他说错了。”池映雪:“错了?”况金鑫说:“我能还手,是因为我心里记着他,记着他给我的保护,鼓励,还有温暖。它们,带给我力量。”池映雪沉默下来。和煦日光映出他漂亮的轮廓,某个刹那,眉宇间仿佛闪过另外一个影子。“这个世界上,能永远保护你的人,是存在的。”况金鑫静静望着他,目光温和,却坚定,“只要你把他永远记在心里,他就能一直守着你。”……北京时间18:00,湖南。因为没提前联系,这一次神通广大的池卓临总裁,没有来得及帮小分队安排总统套。他们入住了一家快捷酒店,两个标间,一个大床房。大床房给池映雪,毕竟蹭住了人家这么久的总统套。但是开完房,徐望又有点后悔,觉得应该定个标间,然后派老钱或者小况,哪怕自己也行,陪住一晚。把这念头和其他队友私聊之后,况金鑫却说,队长,放心吧,池映雪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徐望半信半疑,纠结了两个小时,待到晚上八点,还是偷偷摸摸敲了池映雪的房门。门开了,但池映雪没有请君入内的意思,就站在门板后面,茫然看他。徐望也有点尴尬,但看他状态还行,没有不稳定的迹象,心一横,把攥了半天的东西,硬塞进门缝,塞到对方手里。池映雪猝不及防,接完了,才看清,是一个刻着阿拉伯数字“6”的小徽章。徽章做得很精致,但……意义不明。抬起眼,他不解地看向自家队长。“那个,队员编号,”徐望心里没底,语速就有点不稳,“他们的我都发完了,这是你的。”徽章是徐望交卷当天,在网上订的,不用特殊制版,这种阿拉伯数字很多店里都有现成的,他选了一家同城店铺,隔天快递就到了。池映雪用拇指轻轻拨弄一下徽章,蹙眉:“我排6号?”“嗯,”徐望停顿片刻,“阎王排5号。”池映雪不说话了,安静看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徐望任由他看着,目光不闪不躲。有些事,不提,永远是结,说破,才能照进阳光。“给我吧。”池映雪忽然说。徐望没懂:“什么?”“5号的徽章。”池映雪扬起嘴角,“我是6号,兼5号。”徐望反应过来,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另外一枚徽章。这次还没等他给,池映雪直接伸手过来拿。“谢谢队长。”池映雪淡然一笑,啪,关门。徐望:“……”这位队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啊!!!一门之隔。池映雪转身走回大床,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把两个徽章都别到了衣服上。徽章很小巧,别在领口、胸前或者衣摆,都精致,也不影响活动。但是躺进大床里的池映雪,整整三分钟,愣是没敢翻身乱动。末了,他还是恋恋不舍把徽章摘下来,用柔软纸巾包好,放进背包最隐秘安全的位置,这才重新躺回床上。屋内的窗帘都拉着,厚重窗帘,遮挡了万家灯火。房间暗得像深夜,只一盏床头灯,尽职尽责地亮着光。池映雪侧躺着,盯着那盏灯看了许久。最终,伸手把它关了。上一次睡前关灯是什么时候的事?池映雪不记得了。又或许从来就没有。他的夜晚,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都要留盏灯。他讨厌黑暗,或者说,恐惧。就像此刻的这间屋子,暗得没有一丝光。可他现在很踏实。“晚安。”黑暗中,传来他轻轻的低语,像在和自己说,又像在和另外一个人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