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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魂儿飞了一半。他手忙脚乱接住谢应甩过来的机车帽,后座还没捂热,车都已经从公司后边儿飚出去好远。那大风呼呼往嘴里灌,胡杨说个话都怕自己脸变形:“真酷啊哥!你拐带艺人不怕被踹啊!” “你又不是未成年,哄哄不就得了,咱们东北老爷们儿……” “哄老婆掏钱包下跪一流!” “呸,活儿全国第一好。” 一块荒田,两瓶二锅头,三个收工回去的农民大伯狐疑地看着田埂上喝酒的俩傻逼。谢应摘了机车帽一个劲儿甩头,他咬开瓶盖吐在脚边,仰头牛饮小半瓶才喊了一声爽:“听周老师说你犯浑?又没按他要求做事?” “哪儿敢啊,那叫说话的技术。” “那您多久去领个放屁艺术家奖?” “喝酒吧,等两个小时周白陶气就消了。”谢应撞了一下胡杨手里的酒瓶子,他眯着眼睛看向越来越昏沉的天幕,呼出一口浓烈的酒气,“他不会同情任何人的遭遇,更别说体谅。你不要迎着火头往上撞,没那个必要。躲开,等他不上头了,你就按照你之前那种糊弄人的法子说,混混也就过了。” 谢应淡淡地看了沉默的胡杨一眼:“但是银裴秋不一样。” 胡杨学着谢应那副喝酒的样子,一灌就喷了一半儿,鼻腔里还火辣辣地疼。谢应看得好笑,揉了把胡杨的头,顺带拍了拍他的背:“不一样啊,艺术工作者和一个商人哪儿能一样呢?你说是吧,小孩儿。” 第二十四章 “应哥,对于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胡杨把空酒瓶砸到田埂上,毫不在意地躺了下去,耳边的杂草虫鸣第一次让胡杨感到安心,“什么偶像、名气、走红……你觉着我是在乎这种东西那种人吗?不瞒你说,我当偶像单纯觉得这行业来钱快,想轻松点儿。当时把这行业想的太简单,就想搞钱,吃口热饭。当了几年朋友圈男团也没觉得多不自在,现在才稍微有点儿实感。” 目光聚集在胡杨身上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不适应,从前渴望的“被看见”,没想到别人连他底裤是什么颜色都想看。粉丝在网络那头挖掘胡杨成长的每一个细节,企图用这些点点滴滴来拼凑出一个完美的角色。但胡杨无法承受这样的拼凑,也不敢交出更多的东西,让人看到更真实的自己。组合里那几个哥哥先一步离开,小八见面也不打声招呼,张苗苗离职不知所踪,银裴秋更不是个好的选择。 他无奈看向谢应,自嘲地笑起来:“我真是越混越差,到最后还只能和应哥你讲讲这种话。” “小王八犊子,我哪儿不好啊?”谢应轻轻扇了胡杨一巴掌,“咱俩再来个交易,以后周老师……” 胡杨撇嘴:“你干嘛叫他老师?” “因为周白陶最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师,”谢应眯眼笑,他轻捏烟的尾部,摘掉滤嘴反向点燃抽了一口,对着胡杨的脸喷过去,“就像银裴秋从来不干不收钱的活儿,个人偏好,你做做功课。” “你知道他帮我拍片子。” “我还知道他去日本干什么。” “啊?” “我哪能不知道。”谢应的背影看起来颇为苦涩,他揉着自己酸痛的额角,跨上摩托招呼胡杨坐上去,“陈桦那傻逼,怎么就没被我掐死呢?最后还是死在周白陶手上了,真几把可怜……你要听后面的事儿,就先答应我,干翻你们公司的一哥,红到让周白陶只管你一个。” “我就安全了?”胡杨按着谢应的肩膀哈哈大笑,“说吧,我想听。” “还有一个条件,下一期必须来。” “哦,我靠这个吃饭呢我哪儿能不来。” 谢应发动摩托,任由大风吹碎他嘴里的话:“陈桦是最明白银裴秋的人,当时那部电影里的那个角儿摆明就是给陈桦写的。” 人能心有灵犀到哪种程度?谢应搞明白周白陶那种话语里的性暗示都花了不少年,他是真想不透陈桦怎么能和银裴秋做到什么点子都投契。两个人就像一个妈生的,当时又疯又狂,赶着趟要为艺术献身。闹完禁拍那一出,韩小莹精神出了点儿问题,每年都给银裴秋打电话让他去拍片儿,陈桦也备受折磨,但他好歹演技过关,还有路子可走。 周白陶接手苹果娱乐之前,说是不想让公司留下污点艺人,会对之后的演艺工作者造成形象影响。韩成勋那个窝囊废靠不住,不敢去动自家一哥,周白陶上飞机之前转手就把陈桦吸毒的证据卖给了狗仔工作室。 “然后这逼吸毒过量死了。”谢应一笔带过,胡杨却险些没有坐稳。谢应加大马力不管不顾地向前开,大声冲着马路牙子喊:“你知道银裴秋现在像是干什么吗?他在圈子里就是个笑话!在吃屎,懂吗小老弟!正经片子拍不出来,搞综艺,跪下吃屎!我草他妈的!陈桦死了就没见他动笔写过任何东西!银裴秋坑了我他妈快半辈子了,这两兄弟——真不是东西!有什么压力,大声喊——!草他妈的周白陶!干死你丫的傻逼——!” “我他妈就是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种——!同性恋!疯逼!”胡杨撒开手大笑,他张开双臂迎接迎面飘来的雨丝,看着荒田,声音越来越大,“干你娘!吃屎吧银裴秋!继续吃屎咱俩才有缘分——!cao你妈!cao你祖宗十八代!别想嫖老子!” “我日,猛啊弟弟!” “谢应是个舔狗!” “胡杨low逼!先撩者贱!” 人呢,过分张牙舞爪是会遭报应的。迎面来的那辆车突然甩尾,谢应酒精上头没来得及刹车,带着胡杨两人摔在地上就是一顿滚。手肘上的痛还没传到全身,胡杨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他头上的帽子被人一摘,入目没看到这人的脸,只看到他耳朵上那些银饰的反光。 周白陶从驾驶座上冲下来,提着谢应的衣领甩了他一耳光。那响声胡杨听了都耳鸣,谢应却跟条狗似的搂了上去,不要命似的往周白陶那张冷脸上亲:“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我巴不得你早点死。”周白陶咬着牙,瞪向胡杨的眼神带了点儿冷意,“滚!半夜骑摩的酒驾,想上头条吗?” 银裴秋冰凉的视线从胡杨脸上划过,他把帽子扔给周白陶,接下车钥匙,将完全懵了的胡杨塞进副驾驶座。跑车发动机的轰鸣不亚于机车,震耳欲聋的风啸声吹干了胡杨那股疯劲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