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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便看见封绍笑吟吟的对自己说道:“夫君,你醒了?”继而一男一女两名小娃唤着“爹爹”先后跑进来扑在床边。一切均同昨天、前天、前前天等一天一模一样。封绍走出门,街上的情景也没变,杂耍的艺人,兜售物件的小贩,连笑容都丝毫不差。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不出意外又走到了净莲寺门前。这回也不待小沙弥引导,封绍径自走了进去,寺内云雾如常,琴声延绵不绝。依旧是循着那琴声七拐八拐,推门走进那座不见全貌的禅房,也不用那老僧多话,封绍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老僧抬头,仍是面色无波的说道:“你来了。”封绍见他半晌没有下文,便径自问道:“何谓锻心?”老僧愣了一下答道:“锻除杂质,留心本真。”封绍点点头,回想了一入灵境以来,所经历的种种心念灵动,种种未曾留意到的念头都平铺眼前,叫他灵台澄澈,仿佛从未如此清晰的看到自己。于是接道:“见伪象,明真心。”老僧颔首思忖了一会儿,随手挥出一面水镜问道:“伪与真以何别?”水镜中出现的正是街头熙熙攘攘的一幕,人来人往各司其职,水波荡漾一阵,又浮现出昆仑仙境中的情形,灵气萦绕的山峦之间,白塔、道观隐隐相见,不时有穿着月白法袍的剑修御剑飞过……眨眼间,水镜又显现出另一处景致,叫封绍熟悉得有几分陌生。高楼广厦,车水马龙,百货公司的大楼巨屏上正播出一幕电影预告片,影片正是,片中红衣如烈火般的青城尊者正刀指面前的白衣男子……封绍望着水镜不知如何答话,他本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别说这一幕幻象,连这个世界在他看来只是一部电影。那么除却他自身,整个世界都是伪象,与凡世众生自是不同。上一世他是封绍,年幼失怙,也曾有过事业追求,到底连求生都不能,死于遗传病。如今他也是封绍,此封绍非彼封绍,以昆仑为家,有师叔师伯师兄弟,有封白相伴,刻苦修行,若是分辨真伪,此封绍是真,还是彼封绍是真?不知辩证,封绍便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僧也不强求,只让他回去细想,想好了再来。如能解除心惑,于修心有大益,封绍很懂这个道理,修好了心,于心境提升也是有大益。心境提升,不仅免受心魔之苦,在修途进阶的路上,也更为顺畅无阻。所以,封绍有心解惑,但一夜未眠,僵硬的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也未能想出什么头绪,唤他夫君的封白又推门进来了。而后一切与先前无异。封绍默默的看着,心中忽然有所悟。封白那小畜生绝无可能唤他作夫君,也不晓得烹饪什么菜肴,更无可能为他生儿诞女。但那又何妨,只要他是封白,是那个急色贪食,撒泼无赖缠着自己的小畜生,傻乎乎花光自己的灵炁来救他的蠢货,是那个临到死也只记得要干他的色中饿鬼……也就够了。封绍得承认自己喜欢他,哪怕知晓两人是对立面,他也是喜欢那个真正的封白,而非眼前这个假货,即使这个假货对他没有任何一点威胁,甚至温顺无比。但他不是真的封白。封绍心中一动:真伪如何分辨,在于我也。封绍自以为有所勘破,于是寻至净莲寺,向老僧道:“伪与真以我别之。我一念真,则谓之真,我一念伪,则谓之伪。”老僧叹气道:“此非正道,谓之我执。一切烦恼,皆由有我而起。若无我者,则一切皆无。执为有我,故曰我执。烦恼障品类众多,我执为根,生诸烦恼,若不执我,无烦恼故。”封绍虽是魔修,但一直以道修自处,道禅自有想通的地方,这话里的禅机他并非不明。不外是说,他固执的认为存在一个“能自在主宰的实我”。由于本来无我,却妄生执着,处处以我为中心衡量一切,便产生了种种烦恼。此处老僧既然这么说,未尽之意就是,世事真伪并不会由于封绍“我”的一念而更改,以此辩证真伪就是错的。这番话让他很生了一些触动,如果他放开我执去想,那么什么真,什么是伪呢?封绍若有所思的回了小院,整日不吃不喝只盘腿坐在床上领悟。此时,他已经不单纯是为了修心,也不是为了提升心境,而是他自己想解答这个疑问。正如他自己想知道,哪个世界才是真实,他信“我”,所以以前世为真,这世为伪,剧情便是他头上的一座大山,是通往坟墓的路。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躲避剧情,因为这些剧情会威胁到“我”。放开我执,如果这一世也是真,脱离上世的束缚,这一世,他应该会怎么走呢?那他不会顾虑重重,不会去收何鸾为弟子,不会放弃封白,也不会对山河社稷图避之蛇蝎,结果反而被其所累……会有更多可能。封绍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看着窗外昼夜交替,时而感到心中疑念将通未通,时而又觉得相去甚远,身上暂且压住的煞气倒是被磨得毛躁欲出。是夜,封绍只觉心底异常平和,忍不住出了房门负手站在屋檐下,城内的百姓早已睡下,外面的街市也没有了白日的喧嚣,远远的传来几声打更人的梆子声,抬首望去,漆黑的天穹中星子欲滴,闪烁明灭并无规律。封绍凝神半响,突然眉头轻舒,轻声笑了起来,如此便是通了。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头顶苍穹斗转星移,周遭房屋均化为纸符纷纷落下。时隔多日,封绍再次来到净莲寺,禅房中老僧连身形都不曾移动,抬头看向他,目光睿智而清明:“你想通了。”封绍点点头。“伪与真以何别?”封绍绷不住笑了一下,朗声反问:“万法唯识,有何真伪之可言耶?”这便是回答了,虽然回答得机巧,但却毫无差错。至于封绍的好心情,则是因为他的豁然开朗,既然万法唯识,哪个世界是真哪个世界是假也就不再重要,甚至也无界限。至于他一向奉为必然的剧情,更不存在必然。由此想来,他既然能从细细碎碎的事件上影响剧情,见微知著,万法唯识,大事为何不能影响?甚至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