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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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涵见着白绍仪回来反而是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忙着找个借口急忙的告辞了,清秋诧异的看着白绍仪:“她怎么见着你反而是不自在起来。”赵一涵的字典里面是没尴尬不好意思这类词语的,以前赵一涵在白绍仪和清秋跟前永远都是自来熟,即便是昨天刚做了叫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第二天,她还能无辜可怜的在你跟前亲热的谈笑。方才赵一涵脸色大变,随便支吾几声就走了,真是叫清秋有点惊奇。她端详着白绍仪打趣着说:“叫我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把人家给吓走了。”“我是不是面目狰狞你还不清楚。她来和你说什么,赵一涵这个人,你还离着她远点!”白绍仪伸手捏一下清秋的脸颊:“你今天在家觉得怎么样,想吃什么,还是累得紧?这个人真没眼色,打搅你休息了。”“我好好地,你是什么意思。哦,是了,你一见着赵一涵就像起来以前的事情。担心我吃醋生气么?”清秋轻轻地打掉白绍仪伸过来的手,心中毫无芥蒂的打趣丈夫。“不是,她的心眼太多了,你犯不着和那样的人混在一起,仔细吃亏。你的心思单纯,小心被人家当成枪使。咱们家和赵家是世交不错。不过交情再好也是两家人。赵家太复杂了,和他们家来往是要看人的。像是赵忠恕那样的绝对是个能信得过的朋友,不是世家也是能做好友的像是赵一涵那样的,我担心你听见她诉苦什么的脑子一热就傻傻的钻进去了。她妹子被抓的事情你想必是知道了。”白绍仪顾不上去问候下自己的女儿,拉着清秋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上,白绍仪开门见山。清秋点点头:“我有点糊涂,按理说赵一萍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赵一萍被抓了,她脸上并没特别着急的意思,反而是以来就坐下来说些不疼不痒的话,什么一家人如何啊。什么世态炎凉啊。我听得糊涂呢。若是说她要想走动关系也不能来咱们这里。她和忠恕都在政府做事,认识的人多。若是说她想求父亲帮忙,那就有点南辕北辙了。父亲是政务官员。她和忠恕都在党部工作啊。抓政治犯的事情不是他们直接插手的。”“这就是她的聪明出处也是她可恨的地方,赵一萍是她家的人。今天赵忠恕约我出来。他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白绍仪把赵忠恕的话一字不差的和清秋说了。欧阳于坚一被抓住没有五分钟,还没见着鞭子就被牢房里面阴森森的气氛给吓尿了,把什么都说出来了。他先把做他联络员的赵一萍给供出来,等着赵忠恕得了消息赶到监狱欧阳于坚已经恢复了镇定,开始和审讯他的人讲价还价了。而去按着欧阳于坚口供抓人的警察和宪兵也早就出发了。欧阳于坚大言不惭的和赵忠恕讨价还价,他要求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说自己弃暗投明是该得到奖赏的。只要给的价码合适,他会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欧阳于坚那副寡廉鲜耻的样子把赵忠恕和几个审讯的人都给恶心坏了,可是能抓住意见分子,众人都恨不得把欧阳的脑子撬开,那还容他在这里讨价还价?赵忠恕一挥手:“你一个逆党还敢讨价还价,如果不老实交代,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着赵忠恕一个眼色,欧阳于坚被困在柱子上狠狠地吃了一顿鞭子,把他抽的鬼哭狼嚎的。虽然赵忠恕心里的恶气出了,可是赵一萍还是被抓住了。不过她总算是得了些优待,没有被折磨。欧阳于坚把自己的上级下级都供出来了,赵忠恕派出无数的特务和宪兵确实抓了不少的人。只是里面大多数的人都不交代,一问三不知。本想着靠着欧阳于坚能把□□的地下组织全给抓住,谁知人抓了不少全是死硬分子,线索断的断,跑的跑。只有欧阳于坚因为变节反而是得了个职位。最叫赵忠恕棘手的是meimei赵一萍,通过欧阳的供述,赵一萍原来是很多人的联络员,她手上还掌握很多秘密文件。她被抓的时候已经烧掉了一些文件,不过那只手少数,剩下的文件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内容也只有赵一萍知道了。赵忠恕一面暗自心疼meimei在监狱里面受苦,一边走动关系想把赵一萍保外就医。好在赵忠恕的人缘不错,最后努力地结果是只要赵一萍肯交代出来那些秘密文件,另外声明脱离□□就可以无罪释放叫赵忠恕领回家去。赵忠恕立刻去监狱里面见meimei。谁知他刚说了释放的条件就被赵一萍给一口回绝了。她痛骂自己哥哥一顿,兄妹两个互不相让,激烈的攻击对方的信仰,差点打起来。赵忠恕铩羽而归,心里郁闷的要死,气的几天晚上都没睡着觉。为了一萍的事情赵忠恕上下打点,到处说好话,虽然他很得委员长的器重,奈何一萍是犯了委员的大忌,这个事情已经捅到了委员长的桌子上,是隐瞒不住的。赵忠恕没有被牵连已经是万幸了,他晋升的快,有得信任,早有不少人对他虎视眈眈,想抓个错处把赵忠恕给拉下来。一萍的事情出,赵忠恕身后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他也不能表现的太徇私护短,小心的不被人抓住小辫子给搞下来。“忠恕和赵一涵商量要她去劝劝一萍。谁知她一来上海就直奔咱们家,分明是要把你牵扯进。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你对着一萍颇为照顾,赵一涵打得好算盘,她没把握做的事情就拿着别人做垫脚石。你想劝降了一萍,自然是她赵一涵的功劳最大,你白白的做说客,□□对着叛徒一向是斩草除根,一定要惩罚的。你去劝赵一萍投降,那边万一把你列在黑名单上怎么办?她倒是好了只享受成功的好处不担风险。你要是没成功,也和她没干系,反而会叫人怀疑你的政治立场。更不会有人拿着赵一涵以前参加过□□说事。她自从四一二之后,巴不得把自己和那边划清界限洗的干干净净呢。”白绍仪气哼哼敲一下清秋的脑袋:“如今是好人做不得,我们先保住自己再说别的吧。”“她还哄我说忠恕知道她来找我,闹得好像是忠恕托我来做说客的。真是好精明的一个国民政府的女官员啊,我还纳闷呢,按着你和忠恕的关系,自然是他直接来和我们说。他也不是不知道你以前和赵一涵那点事,还会叫她来传话?我虽然心软,可是也不是傻子。只是我听一萍似乎怀孕了,她这个样子怎么好啊。那个孩子是谁的——”清秋咬着嘴唇有点难为情的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那天在裁缝店的偶遇,赵一萍不是说她和欧阳于坚分手了么?怎么一转眼她就怀孕了?算起来赵一萍出狱也就半年不到,她和欧阳分手不该超过几个月,莫非是那些人在感情上都很开放?清秋无论如何不能理解,曾经爱的要死要活的赵一萍在和欧阳于坚分手就立刻找到新欢,莫非收到激进思想熏陶的人他们的感情都是来得快去的快的。这额也太快了吧!尽管清秋接受的教育告诉她问这样的问题是很没教养的,是羞耻的。可是她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羞耻感。清秋话一出口,她的脸先红了。看着妻子脸颊上泛起的嫣红,白绍仪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他忍不住上前拥住清秋,轻轻地吻着她的面颊:“你真的太可爱了,也不知道岳母大人是怎么教导你的。人家当事人还泰然自若呢,你怎么先不好意思起来。或者人家还以为是妇女解放的先锋,在自豪呢。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欧阳于坚。没错,欧阳明知道赵一萍怀着他的孩子还第一个把赵一萍供出来。”说到这里白绍仪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赵一萍现在是什么心情。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不管。我们可要好好地教育元元,女孩子要好好地疼爱,耐心的教育,千万别叫她以后随便被什么看起来很时髦的小青年给骗了。”清秋感叹着赵一萍的坎坷遭遇,可是仔细想想她固然可怜,但是她今天的地步也不全是别人造成的。若不是亲生母亲和jiejie对她冷漠利用。赵一萍也不会随便见着个男人,对她稍微嘘寒问暖,她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欧阳于坚。若是赵一萍眼界开阔,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能辨别是非就不会把欧阳那样的小人当成圣人。“你说的很对,元元是个女孩子,更需要关心。”清秋觉得丈夫说的很对,她靠在白绍仪的肩膀上,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那里面孕育着个一个小生命,以后元元就不会孤单了。可是,元元是个女孩子万一这个孩子是男孩,白绍仪和公婆肯定会更看重男孩子一些。清秋有点担心元元现在备受宠爱,有了小弟弟之后难免会觉得失落。“我想等着这个孩子生出来,我们也要和现在一样疼爱元元。以前男女有别,女孩子和兄弟们也不过是见面寒暄客气,兄弟们另房别院的也没什么可比较的。如今男女平等,小孩子都是喜欢比较的。我担心元元会觉得我们偏心小的会不高兴呢。这几天闲着我看了赵忠恕送来的书,越发觉得那上面的理论很对了。”心理学和儿童心理学叫清秋受益匪浅。“我们应该和元元说清楚,我们不是不再爱她了,是多了小弟弟meimei,小孩子总是需要更多的照顾。我们还是和以前那样爱她。其实小孩子明白着呢,只要你好好地说她都能明白。”白绍仪握着清秋的手把玩着。他吻着清秋的指尖:“你还是好好的休养身体,别想得太多了,我相信我们会是个很称职的父母,孩子都是懂事聪明的孩子。你看我们不是把元元教育的很好么?和谐的家庭是最好的教育生。言传身教胜过无数的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