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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一间,今天天气太差,女老板没来,剩下两位美甲师个头不高,踮着脚才勉强够到蓬架,使不出力气。 “早就看他们家遮阳篷骨架轻,下这么大雨也不提前收起来。”林佳佳没好气道,“要是砸到人可不是好玩的。” 她抱怨完,江景白也提伞进来了。 “裤子湿到膝盖的感觉如何?”林佳佳捞过纸巾盒丢给他,“我看你是上半年没生病,过得太惬意,净找不自在。” 江景白身体抵抗力不太好,先天后天原因都有,虽然没到弱不经风的地步,不过稍不注意就得生上几天小病。 江景白抽了几张纸,按在衣服上吸水,笑着:“我找不自在,总比让店里的女孩子们去找不自在强吧。” 林佳佳听他说完才记起小张他们派货去了,现在留在店里的全是女店员。 她抓着瓜子缩了缩脖子,贫嘴道:“建议你以后少说这种太有男友力的话,本来听着很感动,一想到你是个弯的,特别伤害感情。” 江景白哭笑不得看她一眼,弯腰拧去裤腿的雨水,确定走路不会留下太多水渍才又放心往店里走。 林佳佳磕着瓜子跟他过去,悄声问他:“妖都那场漫展快到了吧,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景白肩腿被湿衣料贴着,空调吹来有点小冷。 他把摆风片调转去其他方向:“言有明剑柄上的花纹有出入,工作室已经返工了,说是明后两天可以发货,应该没问题。” 言有明便是男主角的名字 “加油啊大大~”林佳佳做作地冲他握拳,“我究竟能不能突破次元壁见一眼梦中的老公,就全靠你了哟~” 江景白被她娇嗔的小语气震慑:“你一年能换八百个老公。” “这能怪我吗?纸片人的魅力谁能抵挡得住?”林佳佳把瓜子壳撒进垃圾桶,“除非给我个正牌老公在家里镇着。” 说起老公,林佳佳又想到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对了,你去妖都至少得待三天吧。” 江景白应道:“嗯。” “和南钺说了吗?” “还没。” “打算编什么理由?” 江景白正忙着把营养液按比例兑到清水中去,也顾不上抬头,眼睛盯着刻度:“……具体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他兑好营养液,把花泥放在水中浸泡,又绕去花架挑了一圈,回来后填满工作台旁的花材筒。 “你负责的单子不是都搞定了吗?”林佳佳好奇问,“我记得你晚上没有预约啊,怎么还要忙。” “嗯,”江景白剪碎花泥,铺进内壁贴有防水膜的藤编篮底部,“这不是客人的订单。” “练手?”林佳佳猜测,又感觉不像。 江景白拿的都是很新鲜的花材,花苞将绽未绽,娇俏可人,用来练手有些浪费了,不符合江店长一贯的贤惠作风。 “不是,”江景白笑里透着腼腆,“我给自己下了单子而已。” “你给自己下的单子?”林佳佳没转过脑子,“什么意思?” 她怎么没听懂。 江景白:“……给南钺的。” 林佳佳内伤发作,瓜子都磕不下去了:“于心何忍呢江店长,全店上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南钺过来接你时吃口狗粮已经够惨了,你今天竟然还要当众送花,伤害普罗大众?” “我没有想要当众送花。”江景白注意力集中在插花上,回答得很是搪塞。 林佳佳也瞥到旁边他给自己打印的派送单据,地址是御水公寓,时间是晚上八点。 她被已婚人士的浪漫因子刺激得牙酸不已。 江景白斟酌着搭配花色,林佳佳靠在旁边嗑瓜子,等他忙完才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他送花了?” 附着在花茎的水珠沾到手上,凉丝丝的,让江景白不由联想到昨晚南钺掌心的温度。 他嘴角轻提:“算是赔礼吧。” “赔礼?”林佳佳惊了。 江景白的脾气柔和得就跟小兔软糖似的,能被他惹急的人,据她所知,目前还没出现过。 林佳佳正要细问,安分了将近一整天的迎客风铃突然叮当响起。 “您好,老祖母私家烘焙。”外送员拎着一个大大的外送箱停在门垫处,自报家门,“请问江景白,江先生在吗?您订购的甜品送到了。” 江景白茫然看过来:“您好,我是……可是我没有订购甜品。” 对方得到回应,就地打开外送箱,捧出两个相叠的完好纸盒,连同签收单一起递给他:“是一位叫南钺的客人给您订的。信息确认无误的话,请您签收。” 南钺? 江景白愣了下,接过一看,抬头果真打印着南钺的名字。 “这些甜品建议尽早吃掉,冷藏时间太久会影响口感。”外送员提醒。 “好的,”江景白确认签收,交还单子,“辛苦您了。” 外送员笑道:“哪里哪里,感谢惠顾。” 等人走了,林佳佳轻拍甜品盒的盖子,神情复杂:“你送花,他送吃的……你们夫夫俩这是什么神仙cao作?” 江景白:“……” “谁给谁赔礼?谁对不起谁啊?”林佳佳都被纸盒里飘溢出来的甜味香哭了。 不过她很快也吃人嘴短,顾不上哭了。 南钺订的甜品很多。 各式口味的cup cake,慕斯,千层,等等等等,份量精小,种类却多。 老祖母是本市挺出名的烘焙店,口味自然不必说。 江景白一个人吃不完,便邀店里其他人一起来分。 他给南钺发消息:[谢谢,蛋糕很好吃。] 后面配了张小兔子从墙边冒出头,笑着比心的表情。 南钺大概在忙,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复:[喜欢就好。] 江景白:[我吃不完那么多,和佳佳他们一起吃了。] 南钺:[嗯。] 江景白对着“嗯”字笑了声。 自从知道南钺的不善言辞,这些简短的“嗯”和“好”在他眼里就全变了味道。 他没急着把手机收起来,拇指划着屏幕上下翻动,原本想看看两人以前的聊天记录,却发现聊天窗口上浮现出“正在输入”的状态提示。 江景白把界面拉回底部,没看到南钺的新消息。 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分钟,停下一会儿,再输入十来秒,又停住。 好像在努力想把那个有点硬邦邦的“嗯”字顶上去,然而实在纠结不出心仪的内容。 江景白看着状态提示出现又消失,眼底被屏幕映得亮晶晶的。 他打下几个字:[工作加油,晚上见啦。] 正在输入的持续时间明显缩短。 南钺:[好。] 南钺:[晚上见。] —— 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