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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霖捂着脸,慢慢蹲下来,山风呼啸火势越来越大,八角的骨血正慢慢的化成灰。听不到他的聒噪,再也听不到他说,少爷,天冷了,该多穿一件衣服了。 杨凤霖抱着自己,冷,很冷。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这么冷,这种冷从身体里出来,冻得他骨头打颤,万劫不复,真想闭上眼不再醒来。 身后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凤霖。” 还有厉染,厉染还在…… 杨凤霖挪开双手,看着脏污的鞋面,“厉染,一定要把八角带回家。他胆子小,会害怕。” 厉染将脸贴在他冰冷的颈窝,“凤霖,撑下去。” 杨凤霖闭上眼,耳边是柴火燃烧的断裂声,他知道他心里的信念在不知不自觉中也断了,他很累,可他得撑下去,他要看着厉染平安。 “您看,那处有火光,是不要报告梁先生。” 半山腰有一队黑衣人,领头的想了想,“赶紧回去报告梁先生。” 另外行进在半山腰的一小队人,陈震看着远处的火光,“快!朝着火光去。” 杨凤霖将八角的骨灰收在瓮里。放在里屋的墙角,刚想起身就被厉染捂住嘴,“有人。” 杨凤霖睁着眼,果然外头来了一队人。心想,糟糕了,一定是他刚才点的火把人引上来的。杨凤霖真想给自己一拳,真是没长脑子。 这时候厉染却松开了手,眼见着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看见躲在墙角的两人,跪了下来,“七殿下,我来迟了。” 是陈震。杨凤霖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陈震对着杨凤霖点了点头,“七殿下,我们得赶紧走。” 杨凤霖起身将厉染扶起来,陈震都看见了,那梁羡颐的人应该也能看见,这地方不能待了。 拿起刚放下的瓮捧在怀里,必须马上走。 外头有人匆忙进来,“陈部长,有一大队人上来了,手里都有枪。刚才探路的兄弟回报,有两条下山的路,我们必须马上走。” “对方多少人?” 厉染目光沉沉,手紧紧地抓着杨凤霖。 “应该有三百多人,我们只有十余人,正面对上肯定全军覆没。” 杨凤霖紧紧抱着手里的瓮,“厉染,快下山。” 厉染轻轻摸着他瘦削的下巴,“跟着我。” 杨凤霖点头,眼睛却看向陈震。 陈震脸色一沉,赶紧低下头。 杨凤霖放下手里瓮,走到床边拿起放药的布袋,从里头拿出一块白布巾,背着身子拿出一颗小药丸碾碎了,粉末覆在白色的布巾上头。 转过身,“厉染,先吃药。” 将丸剂递给他,厉染接过吞了下去,杨凤霖指着他额头上的汗,拿起布巾,轻揉的擦拭着他的额头。 厉染一直看着他,杨凤霖笑了,突然抓紧他的脖子,将白布捂在他的口鼻上,厉染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想挣扎,可杨凤霖使了全力他挣脱不开,无力的晕眩袭来,闭上眼前,杨凤霖嘴边的笑意让他的心疼痛难当。 一边的士兵看到想上前阻止,被陈震拦了下来。晕倒的厉染被杨凤霖交到陈震手里。 “看来我这药没白准备。” 杨凤霖扔了手里的白布,拿起瓮,“陈震,把八角带回杨家。” 陈震不忍看他,“亲王殿下。” 杨凤霖笑了笑,“梁羡颐要的人是我。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他们分出一半的人力,凭你们能不能保住厉染。” 陈震将厉染交到士兵的手里,接过杨凤霖手里的瓮,“陈震就是死,也会护着七殿下出西南。” 杨凤霖转身握了握厉染的手,没有犹豫,转身出了屋。 陈震紧握着拳,“赶紧走。” 陈震护着厉染选了一条下山的路,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 “快,那里有一个人,梁先生吩咐了要活的!” 陈震咬着牙,带着人往前走。想起杨凤霖带笑的眉眼,向来冷硬的人红了眼眶。 亲王殿下,陈震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杨凤霖拼命的向前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身后传来枪声,不能停下来,他跑得越远就能多给陈震争取些时间。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脚边,杨凤霖停下来。很快的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领头的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他身前,“亲王殿下,我们不想伤您。” 杨凤霖神情平静,捂着起伏的胸口,平复下来,“告诉梁羡颐,放了厉染,我跟你们回去。” 第四十三章 给我 杨凤霖坐在镶着名贵玉石和金丝的椅子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手指头上的伤口。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咳嗽声。紧跟着一股浓烈的药味,杨凤霖抬头平静的望向门口,梁羡颐走进来,迎上杨凤霖坦荡的眼神,整个人顿住,眼神直白的要将他吞下去。 医生收拾好药箱,弯着腰识趣的退了下去。 梁羡颐弓着身子慢慢走过来,他身上有伤本来不宜下床走动,刚才这一阵疾步的行走,他有些喘。 梁羡颐捂着受伤的半边脸,观察杨凤霖,他瘦了许多,可瘦了还是漂亮。越发尖削的下巴,少了一些棱角越发看着阴柔。 “在我身边,怎么可能让你的手如此伤着。” 嘶哑的声音,如钝刀磨布,十分难听。 杨凤霖抬起手,受伤的手指已经包好,四周精美华贵的摆设没有哪一处不透着诡异,“你的品位还真是奇特。” 梁羡颐坐到他对面,看他的眼神近乎贪婪,“只有这些才配得上你。这个院子我准备了很久了,就等着你来。” 杨凤霖一声轻哼,“等着我?你觉得我会按着你的意思在这里住下来?” 梁羡颐侧过脸,将没有受伤的半边脸对着杨凤霖,“你会喜欢的。” 杨凤霖一愣,随即大笑,笑得眼角有了一丝泪光,笑得忍不住咳嗽。门口的侍从忍不住回头小心往里头望,这位先生莫不是疯了。 梁羡颐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下来,看着杨凤霖的癫狂,他心底被压抑的自卑疯狂的涌了出来,是在笑我的不自量力吗? 杨凤霖好不容易止了笑,抹去眼角的泪水,“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梁羡颐,花娘被你害死,我jiejie也被你害死。你在睁着眼睛做梦吗?梁先生,你是吃药吃糊涂了吗?” 梁羡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可你现在在西南,就在我的面前。珊娘,你走不掉的。” 杨凤霖慢慢靠近他的脸,“梁羡颐,和你共处一室都让我觉得恶心。” 跟前狭长上挑的眉眼微微眯起,梁羡颐伸出双手捧住杨凤霖的脸,双手兴奋得有些发抖,“我是这么喜欢你啊,珊娘。给我们一段时间试试,我一定比厉染做得更好。” 杨凤霖脸一偏,身子往后一退,“梁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