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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到了哪里,怎么办?小心些,这儿有坑,步子跨大些。” 因为看不见,贺兰箬本就柔和的嗓音,对于此时的棠宁来说,就愈发凸显了起来。 “我……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的……” 棠宁期期艾艾地回了这么一句后,便听着贺兰箬的提醒,下意识迈大了步子,越过了脚下的坑洞。 闻言,贺兰箬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便认命地开始给棠宁指起路来了。 两人就这么一人提点一人行走,硬是将原本只有一刻钟的路程足足拉长两倍。 然后,随着贺兰箬轻轻掀开遮挡在他们面前的一丛灌木之后,从黑暗中忽然能看到光亮的棠宁,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眼前一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满坡的小黄花即便是到了夜晚,也开得十分茂盛,花间还萦绕着一只又一只提着小灯笼的萤火虫,这还不是最震撼的,最令人惊艳的则是山上挂着的那一轮满月又圆又大又亮,好像一块银盘似的,距离他们极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似的。 一看到这些大自然的美景,棠宁登时就惊愕地长大了嘴巴,却被贺兰箬领着往崖边的一处光滑的青石板上走去。 她才刚坐到青石板上,心旷神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月亮,刚准备伸手想要尝试能不能感受到清冷如水的月光之时,下一秒,一只黑漆漆的东西从天而降,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手中一沉,这才发现了她刚刚接住的竟然是一只小小的酒坛。 循着刚刚酒坛飞来的方向看去,棠宁就发现,贺兰箬又从青石板的另一侧摸出一只跟她手里一模一样的酒坛来,并直接伸手打开了酒坛的封泥。 很快,一股夹杂着淡淡梨花香味的酒味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喏,请你喝我自己酿的梨花酿,别人可都没这种口福。” 说着,他仰头就举起酒坛,如玉的喉结微动,一口酒液就已经被他咽了下去。 喝完酒,贺兰箬还看了一眼身旁的棠宁,“愣着做什么?喝啊!这梨花酿,京城里可是有很多人重金求都求不到,还不赶紧尝尝味道?怎么?怕自己喝醉了,我这个纨绔会对你做些什么?” “我……我才不怕!” 被贺兰箬拿话一激,棠宁便立刻也豪迈地戳破了酒坛的封泥,也仰脖灌了一口。 一瞬间,辛辣回甘的酒味顿时在她的喉咙与口腔里蔓延开来。 因着这具身体还从未这样喝过酒,突然的刺激,使得棠宁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嗽完了之后,棠宁深吸了口气,就夸了一句好酒。 夸完之后,甚至都不需要贺兰箬再说些什么,她便开始抱着酒坛开始喝了起来。 她也是人,有血有rou,不是没有感情的神,她口中说着不介意,可真当卫璟与秦芊芊和好之后,她怎么会不介意?可推波助澜的事情她都已经做完了,她介意难受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贺兰箬的酒来得正是时候。 贺兰箬也正因为此才特意将自己的宝贝珍藏丢给了棠宁一坛。 才喝下不到半坛酒,棠宁的脸就已经喝得绯红一片了。 坐在青石板上,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抱着膝盖,脸颊红红的棠宁将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偏头看着身旁的贺兰箬,“我觉得……觉得贺兰箬你好像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哪样?纨绔?败家子?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贺兰箬毫不在意地自我贬低道。 “不……不是……” 棠宁急着刚想开口解释。 贺兰箬就已经转头看向了她,微微一笑,“所以,你想听个故事吗?” “唔……嗯?” 可能是喝了酒,一时跟不上贺兰箬思路的棠宁有些疑惑。 她眨巴了下眼,便看见贺兰箬已经将视线转回去了。 也不知是同病相怜,还是今晚的夜色太过惑人,酒的滋味太好,贺兰箬突然地生出了一股倾诉的欲望来。 他不删不减,只是将他与纪慕清的故事换了个名字,身份,就这么一股脑儿地全都说给了棠宁。 “……所以,我跟你一样,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一样。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你跟我不同,你还有挽留反悔的机会。现在的大方大度,以后你后悔痛苦的日子都在后头,你会像现在的我一样,每一天都活在无边的后悔里,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再挽留得努力一些,用心一些……” “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还有,你以为你之前答应卫世子主动去退婚的行为叫什么,叫蠢!无可救药的那种蠢!” 听到这里,棠宁愣愣地看着眼神薄凉,言语却带着满满蛊惑的贺兰箬。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再努力一次,毕竟就这么拱手让人,你真的甘心吗?” “可是他们都已经和好如初了……” “是吗?我却觉得他们两人的裂痕越来越大了,现在正是你努力的好机会,毕竟那位秦芊芊……呵。” 听见贺兰箬这么说着的棠宁,眼中几乎已经布满了茫然与不知所措。 心里却瞬间高高地扬起了嘴角,撺掇她去挖人墙角可还行。 “你摸摸自己的心,难道真的不想再与卫世子在一起?真的不想在一起,今晚你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你该顺从你的内心。” 我摸摸自己的心,不想。 棠宁在心里笑眯眯地这么回道。 “好好想想,想明白了……” 便是这时,一阵口哨之声,从贺兰箬的口中传出,很快,一只青碧色的雀鸟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伸手就将雀鸟朝棠宁递来。 “可以用啾啾联系我。” 贺兰箬当前好感度:38。 啾啾? 噗……噗嗤! 第98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十二)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山间的岚雾正盛,就是栖霞寺内都被蔓延了些薄纱似的雾气,一些惯于早起的小沙弥已经开始在寺庙的门口处一下又一下地扫起地来时。 吱呀一声轻响,肩上披了件踏雪寻梅披风的棠宁,轻轻推开了厢房的木窗,很快的,一股新鲜而沁凉的空气便只往她的鼻腔内钻来。 梨花酿虽入口甘醇,却纯度极低,再加上喝完酒后,贺兰箬也是担心棠宁到了第二日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叫人发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几乎在棠宁一喝完酒后,就立刻给她喂下了一丸他在京中北区的江湖郎中手里买下的解酒药。那药丸他自己就吃过很多次,酒后吃下之后,保管第二日不会有任何宿醉的痕迹不说,身上更是连一点酒气都不会留下。 正适合第二日就要与秦夫人一并下山的棠宁。 而此时推开窗户的棠宁,坐在窗前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那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