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要分别，一刻也不要
过了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了，黎砚初被包裹上了厚厚的围巾和棉衣，看起来像个小雪球。 可总有些小吃在这个季节有着独特的味道，一到周末，黎砚书就推出来他的自行车，带着他的雪球宝宝到大街小巷找好吃的。 她的胃还并没恢复到正常的水平，经常看到好吃的兴奋，实际买回来后却食不下咽，但即使是这样，黎砚书依旧把实习的工资全部拿出来给她买了吃的。 又一个周末，黎砚初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拎着几袋子小吃，挺着吃饱了的小肚子跳下车，往家里走。 爬了短短的三层楼梯，她倚在门口等黎砚书开门。 埋进玄关，他自然的躬下身，握住她细细的脚踝，将小皮靴脱了下来。 黎砚初就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了腰。 身下传来一声好听的低笑，然后她整个人就被举了起来，扛在肩头，朝屋内走去。 她晃荡着两条腿，脚在他腰腹间划过，头发倒着垂下来，像给他披了个小斗篷。 两人一起倒进沙发里，厚厚的外套脱下，拥抱着在垫子上纠缠。 全程都没人发出声音，但他们玩儿的不亦乐乎。 “诶呀诶呀，围巾。”她的围巾被卷到了身下，勒的脖子疼。 一番解救，黎砚初仰面躺在了黎砚书的腿上，冰凉的小手伸进了他的毛衣里。 她的手脚似乎永远也捂不热，像个不会融化的大冰块，时时散发着凉气。 “对了，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项目你记得不，下周要开始了，教授说要在年前做完，所以，最近可能会很忙，还可能直接在学校住……不过你不要生气，年前结束，我们过年就可以出去玩儿了，我攻略都安排好了。” “现在到过年还有两个月啊。”他十分痛苦的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昨晚闹过了，今晚睡的还算安慰，黎砚初把被子四个角都围的严严实实的，然后钻进了黎砚书的话里。 之前她喜欢用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两人可以最大面积的贴合在一起，如今天气冷了，她更喜欢面对面的抱着他，还要把小手贴着他的胸肌上才能睡的安慰。 不一会儿怀里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黎砚书把手贴在了她一起一伏的小腹上，最近她要到生理期了，前后腰都会不舒服。 搬家后黎砚初总能一觉睡到天明，今天却罕见的醒来，面前的怀抱还是老样子，她又往里缩了缩，一直闭着眼睛。 “你怎么不睡啊？”两秒钟后她猛地睁眼，抱着她的人还维持着睡觉前的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吵醒你了吗？”黎砚书收紧了下放在她背后的手，两人脸的距离猛地缩小。 “没，不过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明天可能就抱不到了，我不想浪费现在的一分一秒。”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闭眼，我们一起睡。”她更往他的怀里钻了进去，抬手压住他的眼皮，待他主动闭眼之后又把手向下移揽着他的腰，像哄小宝宝一样拍着他的后背。 黎砚书在温柔的拍打下也渐渐来了睡意，依偎在她身边，睡到了天明。 抱不到爱人的日子总是难熬的，尤其是寒冷的冬日。 黎砚初这周跟着教授去外省交流了，把他想去学校外蹲点见面的想法都断在了萌芽中，黎砚书无聊的加完班，给她的未接电话终于回拨了过来。 “抱歉啊宝宝，刚看手机，你是不是已经躺在被窝窝里啦。”黎砚初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过来，甚至还带着踩雪的嘎吱声。 黎砚书拉着被子的手突然松开，思念被火气代替。 “黎砚初，你是不是又一个人半夜跑出去了，还在外面？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没，我和……诶呀，我突然有了想法，明天再弄就忘了嘛。”她看着前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次就是用和同组人一起出来的借口，被他当场戳穿，她去哪找人给他说句话嘛。 “诶，我知道你是为了项目，但你一个人，瘦瘦小小的，在陌生的街道，都快零点了，多危险。” 他的语气里不是气愤，而是带着心疼和愧疚，他只想马上长出翅膀，飞到她身边，陪她走完那段又冷又长的道路。 “我知道啦，我会保护我自己的，而且我随身带着防身工具呢，别怕。”她语气轻快，说的十分轻松。 “你那把小刀最好是对着坏人，千万别对着自己。” “你又不相信我。”即使看不见，他也能猜到那边的小嘴撅了起来。 “宝宝，视频吧，我想看看你。” 视频接通，黎砚初被冻得发红的脸蛋出现在屏幕上，她长长的眼睫毛都凝结了一层霜，看着更眼波流转了。 黎砚书盯着她的脸，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说着自己喜欢的领域，在黑夜中都发着光。 “你干嘛，怎么开了视频只能看到你的肩膀。” “枕头掉了捡一下。”他迅速抹了把脸， “回去之后就不要熬夜了，洗漱完赶紧上床睡觉，不许熬夜。” “知道啦，你比妈还细心。”她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成功将他逗笑。 黎砚初回到京阳那天并没有告诉黎砚书，以为能给他个惊喜，结果已经放假的人却不在家里。 她转头先回了爸妈家，蹭了顿晚饭。 “我看看，这脸蛋怎么冻成这样，都紫了。”许媛不停的用手搓着她的脸，满眼心疼。 “你不懂，我这是带着智慧的勋章。”她口中塞满了黎志杰做的红烧rou，靠北省份的饭菜她吃着不习惯，饿了好多天。 “来来来多吃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rou又掉没了，你把这碗饭也吃了，小书去和同学聚会了，晚上也不回来吃。” “这个时候聚什么会？” “当然是庆祝我们4612寝室离校前最后一次相聚！” 四个初初成型的男人碰杯，白的啤的撞在一起，水花四溅。 以前的黎砚书也没那么合群，和舍友住了三年，到快毕业了，才知道大家都是深藏不露的大佬，离毕业还有半年，大家都找好了未来的去处，连毕业答辩都申请了线上进行。 “诶诶诶言哥先别都干杯，我们还得许个愿呢，今天正好是老周生日，我们蹭一下寿星的福气，来双手合十，许愿。” 平时不信鬼不信神的男人们都迷糊着合起双手，朝着蜡烛。 而他的愿望，只有小小的一个她，好像都实现了呢。 但也不是完全，他独自守在小家里快一个月，现在只有一个愿望， “黎砚初，把我挂到你的裤腰带上去吧。” “言哥，你真的不用找人来接你吗？”寿星老周扶着东倒西歪的黎砚书，另外两个靠在一起，也都没多清醒。 “不用，帮我叫个出租车就行。”他对着空气胡乱的挥手，好像在找人，又好像在拥抱。 “诶站好站好。”老周只比黎砚初高一点点，扶着他十分费力，在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才将他塞进后排。 “小伙子怎么喝这么多啊，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司机也是个爱聊天的，还帮他打开了个窗户缝通风。 “嗯，老婆出差了，愁。”他和司机报出来小区名号，就歪着脖子向窗外看。 前天他和黎砚初的家里暖气坏了，还没修好，他就搬回爸妈家了，车子停在老小区门口，司机看着他的背影走到消失不见才离开。 楼上，黎砚初被许媛按着正在敷面膜，近万块一张的面膜糊在脸上，金钱的力量突然发挥了作用，她感觉在北地流失的水分瞬间补充了回来。 “妈你这面膜还有几张，给我打包带走，拯救一下你闺女蜡黄的脸。”她按压着面膜的每一寸，恨不得全部揉成汁涂进脸蛋里。 “打什么包，这是根据皮肤问题定制的，我今天是看你太糟糕了才给你用的，其实根本不符合你的皮肤问题。” “啊？”黎砚初突然发现一墙之隔住了二十年，她的生活条件是远不如她妈，“许媛女士，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科技，通通都交出来。” 她扑过去扎进她妈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 母女嬉笑打闹的声音盖住了敲门声，等到黎砚初安静下来，突然一声吓得她滑落到了一旁。 “谁啊？”黎志杰起身开门。 “黎叔，你儿子是不是还没回来呢，我刚才出去遛狗看见楼下花坛上坐着个年轻人很像他。” 对门何奶奶的孙子牵着他家的小柯基刚回来，看到黎砚书坐在花坛上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堆得雪人。 黎砚初听到他的话就立马冲到窗口，果然看到个熟悉的头顶，她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套上她爸的外套就冲了下去。 身后许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楼梯间， “你个败家孩子，才敷了五分钟啊！” 黎砚初跑到楼下，黎砚书看起来已经冻蒙了，他僵硬的转头看她，眼神还带着迷茫。 她把顺手拿来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抬手捧住他的脸。 冰冰凉凉，冻得她一激灵。 “你在这坐着干嘛，怎么不回家。” 黎砚书这才对上她的视线，没有如她想象般的惊喜，只是突然的警觉。 “现在骗子都装备这么齐全，连人皮面具都有了。” 他一张嘴酒味传来，黎砚初嫌弃的扇着面前的空气，推推他的肩膀， “你喝了多少啊，人都不认识了。” “黎砚初我还认不出来？你肯定不是她，她不会穿成这样的，你说你是她，你有她手机吗？” 她低头看看自己睡衣套男人外套的装扮，确实不是平时的风格，而黎砚书已经摸出了手机，给她拨去了电话。 她的手机，放在卧室里充电了，而且还是静音，爸妈在家都听不到。 两人对视了快一分钟，黎砚书朝她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