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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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驾,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请您务必在六月之前回到高天原。” “母亲,求您不要离开我……” “连你的母亲都留不住,没用的东西。” …… 舱体忽颤,在气流撞击下,原本平稳滑行的飞舰突然开始晃动。正当旅客们因此而心生恐慌时,广播里响起了空务安抚的声音:“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胧车’舰即将抵达终点站平安京。目前,飞舰正进入平安星大气层,请您回到位置上坐稳并系好安全带……” 刚刚那一下气流冲击着实不轻,强行唤醒了许多闭目熟睡的旅客。他们抱怨起自己被惊扰了美梦,却又兴高采烈地收拾着随身物品,神情动作是掩饰不住的向往与快活。 可对刚刚身陷噩梦的须佐之男来说,这个叫醒服务可谓贴心周到,堪称“劫后余生”。 他微微喘气,从柔软的靠背椅中直起身子,被汗水浸透的黑色衬衫接触到微凉空气,湿冷地糊在他背上。冷腻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抬手打开头顶暖风,在阵阵温热的吹拂下望向舷窗以外。 此刻是平安京时间22:14分,许多人进入了梦乡,也有许多人正在城市一隅兴奋狂欢。在各式光束的渲染下,整座平安京近乎不夜,任谁来了都要感叹一句这个地方的繁庶兴荣。 飞舰缓缓着陆在停飞坪上。人们在空务的指导下有序地汇成一排,双脚落地后又稀稀落落流向四面八方。须佐刚随行色匆匆的路人走下舷梯,便听见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抬头望去,看见是那位名叫“晴明”的俊秀青年。他身边还有一个瘦小些的影子,是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挂着别致的金鱼头饰,正兴冲冲地朝自己挥着手。 “四个月没见,须佐大人依旧风姿不减。”晴明接过须佐手中的行李箱,打趣道,“斩君非常想念您,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强撑着不睡觉,等着您回家先去抱抱他。” 神乐从另一边冒出来,语气中带着青春少女的欢快:“我听说您这次回来能放六个月的假,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啦。” 他看着旁边的神乐,在她头顶,一枚乖巧的发旋先映入眼帘。这让他不由得回忆起,很多年前,他曾经也给一个长着一枚发旋的小姑娘梳过头发。 他看着神乐从露怯的小女孩慢慢长大,逐渐变成现在这副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就好像看着羽姬也岁岁平安了一样。明知道八岐不会伤害羽姬,可自从他回归高天原后,每每身陷噩梦,脑海里总会响起羽姬的哭声。 “车到了。”晴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忽然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下雨,晴明在他旁边撑起伞遮住了大片风雨,可还是有点点凉风冷雨灌进来。 源氏的车已经停靠在路边,须佐下意识地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神乐想和他坐在一起,被晴明撵到副驾驶——“须佐大人得好好休息,你坐在后边就会问这问那打扰人家。” 神乐气鼓鼓地收起小伞坐进副驾驶。被临时征调来当司机的源博雅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倒车镜上的金鱼御守,见须佐进来后,回身朝他点头致意。待大家都系好安全带,博雅发动车子,悬浮跑车微微颤动,片刻后便悠悠浮起来,接着向更高处飞去。 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噼啪作响,车内却十分安静。这种助眠的环境让舟车劳顿两天的须佐之男不由得困倦起来,一旁的晴明有所察觉,适时递上车里备用的毛毯。 “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您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晴明轻声道,“我会打电话告诉管家,让他催斩君早点休息的。” 接过暖绒绒的毛毯,须佐把自己缩在里边,阖上双眼沉沉睡去。不知是不是精神放松下来的缘故,他闭上眼后一觉无梦,等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晴明的宅邸。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苏醒过来的芬芳,潮湿又清新。沉睡初醒,他还有点迷蒙,佣人们却早就已经把行李搬到楼上他的房间。突然,楼梯“噔噔噔”跑下来一个金色的影子,把井然有序的仆人们吓得惊呼,撞了他满怀。 须佐低下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毛茸睡衣的金发小孩冲过来,面容同他几分相像,身上还沾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借着小孩撞上来的蛮力,须佐很自然地把他抱起来搂进怀里,孩子“咯咯”笑着,软软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又狠狠地亲上他侧颊,糊了他半面口水。 “有没有听神乐jiejie的话?”须佐之男抱着他缓缓踱起步,眉眼间尽是长辈面对自己的幼崽时独特的温柔。 斩依恋地把脑袋埋在母亲肩膀上——那里靠近须佐后颈的腺体,信息素的味道最为浓郁。母亲本来就不经常在他身边,上次一走就是四个月,他日思夜想哭着要找mama,最后晴明实在没办法,只得让须佐邮回几件穿过的衣服。对儿童来说,气味真的可以对他脆弱的精神产生巨大的安抚作用。他就抱着这几件衣服,熬过了这四个月日日思念母亲、被眼泪打湿的夜晚。 “母亲,我很听话,我好想你。”孩童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你上次直接就走了,明明还说要去参加联欢晚会……” 四个月前,须佐之男突然接到急报,让他速去高天原西北角勘察——有疑似“八岐”的踪迹出现了。领命后,他顾不得更多,迅速收拾好几件衣物便匆匆坐上了去往高天原的飞舰。 他自知理亏,早上斩去幼儿园时答应得好好的,要去看他的演出——中午却一声不吭地跑到了几百万光年以外的高天原星系。自知理亏的他只能歉疚地抱紧八俣斩软乎乎的身体,轻声哄道:“这次我可以至少休半年假——斩还会有很多次给我表演的机会,对吧?” 母亲温暖柔软的怀抱,熟悉的木香味信息素,以及轻声诱哄的句句软语——这些都让八俣斩慢慢陷入了睡眠。须佐之男轻轻抬脚走上楼梯,找到自己和孩子寄住的房间,把已经沉沉睡去的八俣斩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突然脱离温暖去到渗着些许冷意的地方,八俣斩的眉头拧了起来。怕孩子再醒,须佐只得伏在他旁边,轻轻拍着八俣斩,直到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才敢悄悄起身离开。 收拾好衣服,须佐之男打算去洗漱。可一出门,外边的昏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也许等候已久。 是晴明。 须佐之男有些意外,他压低声音询问道:“你怎么来了?” 晴明抬起手,手上托着一只锦盒,密封得尤为严实。 “这是你去清扫废墟时邮寄过来的,包装盒上只写了你的名字。我们扫描过了,里边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晴明解释道,“既然是尊驾的东西,那我便早些完璧归赵。” 向晴明道过谢,须佐之男退回屋内把盒子放在桌上。他打亮台灯,一层层拆开那件被包裹得十分严实的盒子。黑、白、金色的包装,时不时还挂着几串流苏和闪电勾玉——想必是自己远在黄泉星系的父亲送来的。正当他纳闷伊邪那岐为何无缘无故寄来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时,他打开了最里边的那只黑色丝绒首饰盒。 八俣斩从睡梦中惊醒。他刚刚梦见自己和母亲终于有机会一同去游乐园,自己正在给那只名叫伊吹的猫咪准备足够的冻干和猫粮。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砸进了他的美梦——应该是掉了什么东西。 静谧之夜,突兀的声响听起来尤为刺耳。 他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只看见须佐之男修长的背影,和被他挡住的暗淡灯光。 “母亲,怎么了?” 他有点好奇地看过去。须佐之男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眼疾手快地用手笼住一个黑色的小盒,转头道:“没什么,睡吧。” 八俣斩实在是太疲惫,就算被惊醒,看见日思夜想的母亲却也依旧心生安稳。他打了个哈欠卧倒,继续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编织美梦去了。可小孩子眼尖,就算须佐动作再快,他也依旧看见了盒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指甲大的鳞片,通体紫黑,在灯下泛着沉沉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