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耽美小说 - 今天依旧不想上学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许之枔没接。

    他又在微信上留了条没头没尾的消息给许之枔,发了后想撤回结果点成了删除,干脆不等那边回复直接关了机。

    他安慰自己可能今天就注定是这么个意外接踵而来的日子,然后去洗了把脸,在镜子里看到一双滑稽的红肿着的眼睛。

    挺好的,这样一个人呆着。就是怕哪天他跟沙发或是地板长在了一起,会给上门清理的人增加工作量。

    ……

    他第三次被饿醒的时候听到了狂乱的砸门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随即就发现窗户也在跟着哐哐的响。

    从把第三格地砖覆盖了一半的阳光来看应该已经是上午九十点钟了。

    “付罗迦?”

    “付罗迦你在里面吗?”

    “我是外婆呀,给我开开门——哎呀我这钥匙开不了锁了!”

    “付罗迦——哎哟怎么回事啊,不是在家里的吗怎么叫门怎么久也不应,出去玩啦?”

    “以前还打得开呀,是我拿错了还是清清换锁了?”

    ——事实证明,耳朵不好的人连嘀咕几句都像是咆哮。

    付罗迦凑到猫眼上看了看,等到她以为里面真的没人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才说了句,“……我也打不开。这个门……开不了。锁了。”

    外婆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停了下来。“付罗迦?”

    “……嗯。”

    “原来你在里面呀,喊半天也没个反应,干嘛呢?开开门。”

    他稍稍抬高声音:“打不开。锁了。”

    “锁了?你不是在里面吗,为什么要锁?”

    “……不知道。”

    “那我这钥匙怎么也开不了啊——就是说这几天你都没出来过?”

    “嗯。”

    “哎唷清清在搞些什么啊,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情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家里有人还锁门——她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付罗迦缓慢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

    “你妈也真是,老早就说这儿痛那儿痛也不去仔细查查,非要等到上吐下泻查出胰腺炎了才知道利害。她昨天在县医院挂了一天水,今天早上才想起给我打电话,要我过来把你也接到医院去。怎么回事,你这几天不是该上课吗?”

    “请假了。”他干巴巴地说。“胰腺炎……严重吗?”

    “她自己说不严重。那些医生按着她不让她走,说是要再观察观察。哎医院就是这样,多小的毛病也要让你检查一大堆,生怕少克扣了你那点钱——”

    付罗迦沉默。

    “那怎么办,找个开锁的来弄?”

    “……随便吧。”

    “你吃早饭了没有,饿不饿?哎唷对了你这两天门都没出过也没人给你做饭——你该不会一顿也没吃吧?”

    “不是。”吃了半个苹果,一口鸡蛋,还喝了点果汁。

    “我就说你们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糊糊涂涂的,全都是这样,心里面没数。哪天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得手忙脚乱成什么样啊?行了,我打个车回去换把钥匙试试,实在不行再找开锁师傅。”

    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在门口愣了很久,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捏住锁孔下边的一个小扳手缓缓一旋。

    门自动滑开了——外婆的钥匙没拿错,与钥匙孔的相连的锁舌全部缩回了门里,这个与钥匙孔独立开的小扳手连接的是最后一个卡在门框里的锁舌。

    ——是之前他自己加上的那道锁。

    他颤抖着吸了口气,从门缝中小心翼翼往外望去,看到光线暗淡的走廊,堆在角落的垃圾袋,结着蛛网的电线和落满灰尘的消防栓。

    看到这些他才确定门是真的打开了。走廊尽头传来“叮”的一声响,应该是有电梯轿厢在这一层停了下来。他立刻退后把门重新关上。

    出来的人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隔壁的门。

    他松了口气,开始计算外婆家到这里来回车程所用的时间。计算出的答案是可能会来不及,于是他立刻冲进房间收拾东西。起初他只拿了许之枔的手机,随后又觉得太少了点儿,就把书包腾空了背到肩上。

    自以为一切就绪后他背着包站在房间正中,又花了几秒思考了“要不要带衣服”“去哪儿”“还会不会回来”几个宏大的命题,结果差点没被命题超出想象的复杂性逼得落泪。他重新确认了一次:自己只不过就是单纯地想离开,其他的……

    其他的无所谓。于是他调整了一下书包肩带的位置,背着空空的包再次打开门。

    不知什么时候又在这层停下的电梯门也正好向两边滑开。他克制住在第一时间出现的“躲起来”的欲|望,强迫自己大踏步走向电梯。里边的人在这时抬头看向他。

    ……所以怎么会又是许之枔?

    他不再向前走。许之枔呼吸急促,扶着轿厢壁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

    电梯门开始自动合拢,他和许之枔同时动了——他扑过去按住了电梯门外“向下”的按钮。电梯门重新打开,开了还不到半米宽他就迅速地从中间挤了进去。

    许之枔收回抵在开门键上的拳头,转头继续死盯着他。“你那是什么意思?之后为什么一条也不回我了?”

    他一时回忆不起来他那条消息的内容,就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许之枔是这副看上去快哭了的表情。但就他自己而言,在这时候看见许之枔还蛮振奋精神的。

    所以他悄声提了个大胆的意见,“我们走吧?”

    许之枔准备好的话就没了说出来的机会,因为他突然上前一步,把跟看食物一样深情的目光——用这个比喻是因为他剧烈的饥饿感突然复苏了——落在了许之枔的嘴唇上,逡巡两周后轻轻咬了上去。

    从蜻蜓点水的一触发展到翻江倒海的掠夺式舔|吻可能只花了一秒。

    透明的咸味液体从嘴角渗了进来。搅动间口腔里的所有地方都染上了同样的味道,包括舌根底下、软腭深处。

    极其短暂,但双方都尽了全力去深入。

    他把脸在许之枔的颈窝那儿埋了不过三秒就被一把捞起来了:“你哭了?到底怎么了——”

    “……我太饿了。”

    “……别转移话题。”

    “我真的很饿。”他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没吃饭……”

    许之枔默默拿了包纸出来。“……想吃什么?”

    电梯在二楼停了一次,进来了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妇人。付罗迦没什么反应,继续靠在许之枔肩上一动不动。倒是许之枔伸手在他颈后揉了揉,似乎是怕他紧张。

    到一楼之后电梯里的三个人一齐往外走。在外面等候的一个人退开几步,方便他们通过。

    付罗迦紧贴着许之枔往外走,右手却突然被等着进电梯的人拉住了。

    “付罗迦?老天爷你怎么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