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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人最近挺忙啊,有日子没在花街碰见你了。” 那人双眼一瞪,道:“你说什么。” 莫依然一笑,道:“也是,郑尚书比我有本事。我只娶了个杜月,郑尚书可是把花街的一半都搬回家了。上个月新娶的那个,什么烟梅,该是九夫人了吧?” 郑尚书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此时李丞相走过,说道:“诸位,别误了早朝。” 郑尚书一躬到底,说:“丞相请。”便跟在李相身后进了大殿。 莫依然微微一笑,对淮安王道:“王爷,眼下可是连这等小喽啰都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居然敢走在您前面。” 淮安王淡淡道:“丞相如日中天,手下人自然嚣张。莫大人,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上朝吧。” 莫依然一笑:“王爷先请。” “请。” 早朝一直到辰时,结束后莫依然又被留在御书房议事,直到天色擦黑才从宫里出来。乘着轿子回了府,刚一进后堂就闻到阵阵香气。 “驸马爷。”丫鬟喜儿上前见礼。 莫依然把官帽摘下,丢给她,问:“这是什么味道,真香。”她早上就没吃饭,中午只在宫里胡乱吃了点点心,现在早就饿得双眼放绿光了。 喜儿笑道:“公主和月娘还有那位新来的姑娘在厨房忙活呢。” 莫依然惊道:“静和公主亲自下厨?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出乎莫依然的意料,静和的手艺还真是不错。晚上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香味把前堂的高立他们都招来了。四人桌变成八人桌,杜月又下厨加了两个菜。刚刚坐定,又有人敲门,竟然是赵继。 “我是专门来蹭饭的。”这是赵继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因为这之后他的嘴一直腾不出空来。 杜月实在看不过去了,说道:“你慢些吃。” 赵继到底是文人,连红了红,说道:“失礼了,月夫人别见怪。” 莫依然叹了口气,说:“赵兄,吏部还没有给你安排职位吗?” 赵继自中了探花之后一直在吏部挂名待补,整整两年,竟连一个官位都没补上。 赵继道:“哪有那么容易。与我同科的士子们,除了榜眼补了礼部行章,其他的不是外放就是跟我一样没个着落。唉,慢慢等吧。” 莫依然蹙眉。吏部一直是相党根基之处,不管你多大才能,不走丞相的门就绝对得不到好缺。当年她是机缘巧合,得了丞相和淮安王的双保险,不然现在恐怕也是和赵继一般光景。 杜月叹了口气,道:“赵先生以后就来家里吃饭吧。” 赵继连连点头,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莫依然一笑,说:“赵兄,那些待命的士子你都熟吗?” 赵继道:“都是相熟的。” “你将他们的名单整理一份给我吧。”莫依然道。 赵继从饭碗中抬头,问:“怎么,你有办法?” 莫依然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文渊阁备个案罢了。” 吃罢晚饭,几个人坐下闲领。莫依然还有公事要处理,他们略坐了坐就都散了。书房里点着凝神香,她埋头在成堆的法案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 杜月捧着托盘推门进来,将莲子羹放在桌上,说:“吃点东西吧,别累坏了身子。” 莫依然从故纸堆中抬头,笑道:“月儿,你有没有发现咱俩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 “滚你的。”杜月的一贯语言。 莫依然只是笑,捧起莲子羹来喝了一口,说:“好手艺。” “月儿,”莫依然捧着碗,说道,“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昨夜酒间,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明知不爱自己的人。这句话莫依然没有错过。 杜月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啊,就你有心计。醉酒的话哪能追问的?” “你心里有苦,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莫依然说道,“那个人,是谁?” 杜月看着她,忽而一笑,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不生气。” 她一笑,说:“是,牧臣。” “牧臣?”莫依然愣了愣,忽然明白过来,“淮安王?” “是他,”杜月轻叹一声,道,“我本无意瞒你。今日,不如就都告诉你吧。” “七年前,你离开之后的那一夜,他又来眠月楼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只能扮成你的样子去见他。就是那天他告诉我,他叫牧臣。 “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话。他将他的一切都和盘托出,毫无保留。依然,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深情的男子。他隔着珠帘诉说了一夜,只是为了等一个答复。可惜,我不是你。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裙下之臣无数,却没有一个如此值得托付的人。 “我告诉他,我并不是你。但他还是隔天到我这儿来。五年,他一连来了五年,我知道,他就是盼着有一天能再次遇见你。每一次隔着珠帘,我都能看见他若有所失的样子。 “你回来之后,他曾经来问过我。我是咬了牙才什么都没有说。我是希望他能找到你,结束这漫长的等待;可是私心里,我又宁愿他永远找不到你,这样他就能常常来眠月楼。五年,我不愿赎身,不过就是希望能多见他几次。 “依然,你想想,不觉得好笑么?当年你是扮成我的样子去见他,让他对杜月懂了心。然后你走了,让真正的杜月认识了他,却连动心的资格都没有。这一切似乎从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 莫依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执着茶杯,看着里面深深的琥珀色泽。杜月一席话说完,只是静静看着她,问:“生气了?” “怎么会。”莫依然淡淡道,“我是恨我自己。是我,把你带到这样一种境地,还不自知。” 杜月笑起来,说:“你不必如此。各人的命都是各人的。当年我爱他,与你无关,也与他无关。现在我放手,也不干任何人的事。我是唱了一出独角戏,如今完美落幕,我也想歇歇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放下的?”莫依然问。 “就是在你大婚的第二天,”杜月说,“依然,你还记得那天你喝醉了酒来眠月楼找我吧?其实当时他就在我房中,自从你回来之后,他曾多次向我打听过你的身份。那一次,他似乎已经知道了。” 莫依然抬头看着她。 杜月一笑,道:“我说了。我告诉他你就是当年那个人,我告诉他你就是个女子。我还告诉他,你早就忘了他。” “你,全说了。”莫依然道。 杜月说:“我不忍心再骗他。他真的等你等得苦。我知道你心里还记着以前的事。可是依然,过去的事总会过去,眼前的人,却不会永远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