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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他是被冤枉的!他没有觊觎九姑娘,他只是来盯着九姑娘的。 常鸣没有做任何无畏的反抗,直觉告诉他,若是和定北侯府闹的不愉快,对主子将来娶妻十分不利,他很是顺从,束手就擒。 卫三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此时眸色阴沉,心机不在大哥与二哥之下,沉声吩咐:“传我口信去顾府,告诉首辅大人,想要保住他属下的性命,首辅必须摆出诚意!” 侯府护院当即应下:“是,三公子!” 常鸣:“……”主子会来救他么?他表示十分怀疑。 ~~~~ 是夜。 常鸣被两位兄长抓起来之后,侯府外面总算是消停了。 确定无人监视,施言才与素素从角门离开了侯府。 抵达长姐坟前时,已经是子夜时分。 坟地雾气缭绕, 月华如练,仿佛在四周布下了浓郁的阴霾,不远处传来几声老鸹哀鸣,凄楚苍凉。 素素瞧见大郡主坟前的人,冷哼了一声:“姑娘,您瞧,高塞到现在还没离去,当初大郡主惨死,也是因着他的无能。大郡主即便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他也是帮凶,如今还装什么痴情!” 素素忿然。 施言眸色微凉,眼底映着月色,冷若寒霜。 她朝着长姐的坟走了过去,一袭夜行衣衬得身段纤细无比。仿佛风一吹就会扬长而去,却又透着韧劲。 高塞醉了酒,神情颓唐,靠着墓碑,喃喃自语:“我配不上你,配不上……” 施言冷笑:“你的确配不上她。” 她的长姐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温柔善良,能文擅武,才艺双绝。这样一个女子,却不曾活过二十…… 施言拔剑,抵在了高塞脖颈处。 高塞仿佛根本不惧怕生死:“你是什么人?” 施言回道:“是来讨债的人。” 高塞没有继续问,他也曾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公子哥,不信鬼神之说,近日来发生的事,他大约能猜出几分。 但这些皆不重要了。 他闭上了眼,就好像马上就能解脱:“你动手吧。” 不问任何缘由,只想就此解脱,死在她的坟前,到了轮回路上,或许还能碰见她,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赎这一身罪孽。 可等了许久,脖颈处没有任何动静,高塞听见少女冷冷的声音传来:“想死?你配么?” 高塞睁开眼。 少女长了一双潋滟的美眸,似是桃花纷落。 这双眼睛…… 高塞喉结滚动,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只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异常平静。 这倒是出乎了施言的意料。 施言对高塞这些年的经历不感兴趣,问道:“大郡主临死之前,可交代过什么?” 高塞晃了晃神,一手缓缓上移,捂在了胸口处,他仿佛猜出了什么,但依旧什么也没问,像是沉浸在了痛苦不堪的回忆里,片刻才哑声道:“她说……说莫要让明哥儿入仕。” 施言的手顿时一晃。 鼻头酸涩难以隐忍。 jiejie最后关头,是替明哥儿做了最好的打算了。但jiejie万想不到,即便高家不会让明哥儿入仕,也不会将他养成顶天立地的人。 施言收了手中长剑,眸光阴狠:“高塞,你最好别想死,你若死了,我就要了高家所有人的命!你们的死期还未到!” 丢下一句,施言带着素素离开。 素素不明白,路上就问:“姑娘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直接杀了? 那未免太过便宜他们了。 高塞倘若贪生怕死,那她一定会杀了他。看他不怕死,那么死对他而言并不是惩罚。 施言道:“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 “主子,定北侯府那边,就是这样传话的。”常松心情复杂。 常鸣是他亲弟弟,他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主子与定北侯素来不和,眼下又被定北侯府抓了个现 形,两家的关系必然是雪上加霜。 顾九年俊脸微沉,胸口总有一股难以忽视的阴郁沉闷。 “所以,你们今晚跟丢了那小女子?”顾九年问道。 常松唇角一抽。 他那个二愣子弟弟还在卫家人手里,主子这个时候还只关心卫姑娘的行踪么? 常松面不改色:“主子,卫姑娘年仅十五,但属下总觉得卫姑娘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话用不着常松提醒,顾九年立在院中的一丛墨竹前,无意识的抬手揉着眉心,嗓音低沉:“扬州那边可有消息了?” 常松如实回禀:“主子,侯府也派了人去扬州,此前与卫姑娘有关的人贩子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属下猜测,是侯府在替卫姑娘善后,要想查到卫姑娘这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着实不太容易。” 顾九年:“……” 主仆二人相继沉默,常松又问道:“主子,那定北侯府那边……咱们该如何表现诚意?” 没有诚意,侯府不会放人啊! 顾九年似乎根本不在乎常鸣:“你看着办吧。” 丢下一句,顾九年转身离开,月色之下,男人的背影清瘦而萧索,说不出的孤寂。 常松:“……” 他该拿什么去拯救弟弟? ~~~~ 三日后,宫中设宴。 但凡五品以上的京官,皆可携带家眷出席。 施言是定北侯府的千金,又是刚回府不久,加之她头上顶着神医之徒的名号,皇太后特意命人来侯府送信,让她定要入宫赴宴。 施言稍作打扮,穿了一身白底水红领子对襟印花褙子,发髻上简单的插了一只碧玉流苏簪,十五岁的少女,清媚稚嫩,如论如何打扮,皆十分惹人眼。 侯府的马车抵达皇宫大门外,施言下了马车,看着这座她无比熟悉的皇宫,施言手中的锦帕拧的死紧。 皇帝舅舅,别来无恙! 男女席分开而设,施言留意了今日到场的达官贵人,倒是有不少眼熟的面孔。 她上次在侯府雅集上,已经名声大振,在场女眷几乎皆认识她。 贵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明面上以小姐妹相称,实则背地里恨不能踩着对方往上爬。 施言身份尊贵,美貌,且还是神医之徒,不是寻常擅长琴棋书画的贵女可以比拟的。 贵女们即便嫉妒,谁也不敢明面上直接挑衅,但也不会亲近她。毕竟一对比,孰优孰劣就衬托出来了。 故此,施言参加的不是酒席,而是寂寞。 喝了几杯果酒下腹,施言借故离席。 她对皇宫的地形一清二楚,景德帝沉迷炼丹修仙,此前就不怎么勤政,但起初对她与母亲是极好的。母亲是他同父异母的jiejie,施言实在想不出,皇帝舅舅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