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在「钟离」之中的含义
早上，闹钟响起，一只大手从被窝里摸索着探出来，胡乱地摁在手机屏幕上，延迟了闹铃。 “啊～哈～”达达利亚打了个哈欠，橘色的蓬松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带着被满足后的倦怠感。他翻了个身，又将还闭着眼睛的龙先生搂进自己宽阔的怀里，抚摸着他被蛋微微顶起的肚子，享受早晨最后的赖床时光。 在达达利亚不知疲倦的备孕计划下，即使龙的受孕率很低，钟离先生依然怀了枚蛋，正静静地躺在孕囊里。 一个多月前的早晨，当达达利亚还迷瞪地吮着龙先生泌出的乳汁，准备进行早上的造蛋计划时，钟离制止住了他，说身体告诉自己已经有蛋在发育了。 达达利亚有那么一瞬间楞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为他们的爱情结晶高兴得上窜下跳，抱住钟离狂亲不止。 那双射击时稳定精准的手抖得跟筛子一样，握住钟离的腰肢，耳朵贴在上边想要聆听胎动，虽然事后被钟离先生笑了，说他分不清胎生还是卵生，可达达利亚心里真的太高兴了！ 只是，孕期的先生似乎受了母性保护幼崽的影响，每天都处于患得患失的不安中，肚子里的蛋也需要接收到父亲的气息才能发育。 这就导致可怜的达达利亚忙得团团转：又得照顾龙先生肚子里的小龙，每天输送足量的jingye，保证它的发育程度；又得照顾龙先生，在每天的性爱里牢牢抱紧他，吻着他、为他擦掉眼泪，将脖颈放在他鼻尖供他嗅闻，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虽然有些辛苦，达达利亚却乐在其中。钟离先生说，因为蛋受到很足的父亲的气息，所以大概还有一个月就会出生，孵出条小龙来，长到一定岁数就会变成人形。 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不管是什么性别，一定都继承了先生的美貌吧？到时候，自己和先生带着孩子去冰钓，炖鱼汤喝——哦，先生不太喜欢海鲜，那么就带着小龙去雪林打猎，让它也成为一名与先生和自己一样优秀的战士！ 达达利亚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他昨天晚上哄睡了累坏了的先生之后，就偷偷开着手电筒翻璃月的字典，想为孩子起个璃月名字，却被那条粗长的龙尾打掉手里的东西、蛮横地将自己拖进被窝，成了龙先生的抱枕。 “念...”钟离对他说：“孩子的名字就叫钟念好吗？唔...阿贾克斯，抱着我着我睡觉吧，闻不到你的味道，很难入睡。” 至于后来不知道怎么抱着抱着又做起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先生...”达达利亚闭着眼睛，轻抚着龙先生被蛋撑得微微凸起变形的腹肌，声音还带着些睡意的沙哑：“先生，该起床啦～” “唔...阿贾克斯先起...”孕期里的龙也倦倦懒懒的，没了之前可靠稳重的模样。 “坏蛋先生...等会快迟到了，又得急着让我给你吃奶，还嫌我嘬得太快太用力，骂我是小混蛋，哼～”达达利亚撒着娇，闭着眼摸索着拱进钟离的睡衣里，叼着变大不少的奶头吮吸乳汁。 “啊哈...小混蛋，吃就吃，别...别用你那根东西戳我的尾巴....嗯...” “这是生理反应啊，先生。”达达利亚含着奶头嘟嘟囔囔，用牙齿轻轻咬着乳晕，手配合着按摩钟离因怀了孕而发软长大的胸，让里头残留的乳汁更通畅地被吸进嘴里。 “而且先生昨天可对这根东西喜欢得紧呢，现在就这么说，坏蛋先生，过分！”青年人嗷呜嗷呜地扑上去，用龙先生口中的“那根东西”向龙先生身上亲自索要补偿。 于是，今天的达达利亚将军与钟离上尉也再次光荣迟到了。 .... “钟离上尉，犯人已带到。”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影被扔了进来。 德斯洛的脸肿得可怕，他勉强睁开被殴打得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猩红色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看向面前的钟离，便一声声冷笑着，随即变成了大笑，笑得连眼泪和口水都喷出来了。 钟离从高到低地俯视着这位首领，面无表情，沉默着。 “做得很好啊，伪龙，你终究变成了这幅模样，差不多，有帝君大人的十分之一漂亮了吗？伪龙，这是你做过得最好、最精彩、最让我满意的任务！”德斯洛狂妄地发言，肆无忌惮的样子仿佛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没什么认知。 那上下审视的眼神让钟离下意识护住藏在宽大军服里的肚子，面前这个人依然如此危险，疯狂得让人忌惮。 “只不过，魈那家伙居然会背叛我...呵，他有幸见识过帝君真正的模样，居然还为了什么虚假的仁义道德来毁了我的计划....唉，只能说帝君有这样的信徒是这个世界的悲哀啊。”德斯洛大大咧咧地谈论着那位活了上千年的上仙，毫无尊重。 “德斯洛，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钟离开口问道：“你当时的任务不是要我带回神之心吗？为什么不去再争夺神之心，反而要用组织的全部力量追杀我？” “不是追杀——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美丽的伪龙？我只是想把你再带回去罢了。在你面前，神之心只是一件死物而已啊，你才是具有生机的、可爱的东西。”德斯洛坦诚地补充：“同样，也是帝君喜欢的东西。” “先生不是东西，而你，马上就会得到你的结局。”门开了，达达利亚走进来，把钟离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肚子里的蛋，意示先生不用害怕。 “没关系，整个世界马上都会成为一团死物，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德斯洛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却在看到达达利亚与钟离亲密的样子时，不顾身上的绳索猛地挺直了身子。 “我说你怎么不对劲，他让你怀孕了？！”他努力睁大挂着乌黑眼圈的肿胀眼睛，又开始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这个时间点怀孕，真有你的啊，伪龙，你为这个世界的死神又添了一笔业绩，你们真棒啊哈哈哈哈哈....” “好吧，那么就祝你们新婚快乐，多生贵子？”德斯洛歪着头，脸上的笑意充满了嘲讽的味道：“不，我得来个正经的。咳咳...伪龙先生，以前的事情请忘记吧，好好享受你的新生...”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哈哈哈哈哈......”德斯洛又开始狂笑不止：“哈哈哈...伪龙，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生命吧，不管这个世界是哪个结局...” 他盯着钟离，眼里全是血丝与疯癫：“你都得死....哈哈哈哈哈...死个大的陪着个小的...哈哈哈哈....” 达达利亚再也忍受不了这个恶心肮脏的人了，他推着钟离出了门，安慰他说德斯洛已经疯了，不用太过在意他的话，自己来接手接下来的审讯。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达达利亚吻了吻有些不安的龙先生，径直走回了审讯室。他的怒火无法控制，固定好了德斯洛，堵塞上他那张臭嘴，便拉来一车外形就看起来残忍粗暴的刑具，向这位欺负自己先生多年的人一一介绍着。 最后，达达利亚为德斯洛注射了五倍的吐真剂，这让他在呼吸时都能感受到呼吸道被空气剐出猛烈的痛楚。 拿起第一把刑具，达达利亚缓缓走向德斯洛，还不忘提醒他：“记得深呼吸啊，头晕是正常的...” 一声声惨叫在审讯室里响起... ...... “伪...嗯，抱歉，我应该叫你钟离上尉了。”另一间牢笼里，披着毯子的魈与钟离隔着铁栏杆面对面坐着。 “无妨，我不在意这种事情。”钟离的确不在意，对他而言，阿贾克斯那孩子的爱已经足够让他认同自己了。 “谢谢...”魈短暂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在你离开之后，德斯洛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令人发指，我也发现了他对我隐藏的事情，包括你和你同批的那群实验体所经历的全部事。我想，即使他是帝君的信徒，也理应遵循帝君的约束，而不是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原原本本只为了满足他自己虐杀心理的杀戮。” “我也开始反思，我是否为虎作伥了呢？就以组织的行为来看，即使帝君真的醒来也会对我彻底失望的吧...所以，我选择联系联合会，背叛了他。” 魈苦笑了一下：“即使是因为被骗的缘故，我过去做的错事也太多了，是将功补过也无法弥补的过失...我认同联合会对我的囚禁，说实话，这更能让我安心一些。” “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最后...” “钟离上尉，德斯洛给你起的那个名字，请忘记吧。我与你一样厌恶那个名字，因为那也是对帝君大人的侮辱。你应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伪造残缺品...以前的事...抱歉。”魈抱着歉意，这么说着。 钟离垂着眸，点了点头，收好审讯记录本便推门走了出去。 那天夜晚，龙先生缠着小狐狸做了很多次。 他们亲吻着，拥抱着，两颗心纠缠得那样得紧，仿佛只有死亡能将他们分开。 ... 平静幸福的生活仍在继续，直到它被破坏得淋漓尽致。 “不...不行...阿贾克斯不能死...不行！”龙在床上翻滚着，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梦呓，却沉寂在噩梦里无法醒来。 “先生，不怕，不怕...”达达利亚被吵醒了，他揉揉眼睛，连忙拍着钟离先生，将他从噩梦中唤醒。 龙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他，又紧紧地抱紧他，泪水打湿了达达利亚的睡衣。 “抱歉...阿贾克斯，把你吵醒了...” 龙用愧疚掩饰自己的恐惧，仿佛那眼泪并不是因身体里最后一丝神力带来的真相让他崩溃，而只是为吵醒了伴侣而难过。 德斯洛说的是对的。 “没事的，先生，这没关系的...睡吧...睡吧...”达达利亚抱紧钟离，尽量安慰着他。钟离颤抖着手，摸着达达利亚脖颈上的黑红项圈：“拿下来，阿贾克斯，不要再带了。” “嗯呢，不带了，不带了，先生不怕，别哭。”达达利亚输入密钥打开藏着炸弹的项圈，看着这条带子被龙狠狠扔到地上报废掉。 先生是临产期将到的不安吗？ 达达利亚被龙骑在身上疯狂索取，只能尽力握住他的腰肢，让他动作轻柔一些，别伤到肚子里边的蛋。 阿贾克斯，我爱你...阿贾克斯.... 龙重复着，呻吟着，哭泣着，亲吻着。 不要怕，先生，我在这里，钟离先生，我爱你，离，我爱你.... 人回应着，安抚着，拥抱着，喘息着。 最后，青年人也疲倦极了，听着龙为他小小声哼哼的助眠的歌，心里想着明天得起早一些，最好在先生醒来之前就把定制的婚戒取回来。 睡得迷迷瞪瞪的先生被自己求婚时的表情，肯定可爱又漂亮吧？好期待...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在钟离轻柔的歌声中，达达利亚沉沉睡去。 钟离抚摸着他的脸，鎏金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仿佛要将达达利亚的样子刻进心里。 他终于知道近日心里的异常不安是为何了，那并不全是孕期带来的，而是体内的神力在想自己发出警告。 比起神力最后带给自己的真相，现实更像是一场编织的美梦，越靠近，就越明白时间流逝的痛苦，美好的事物在事实面前多么易碎。 我们永远无法预知此刻的价值，直到这刻成为回忆。 最后，他轻轻地吻了一下达达利亚，离开了他们的家，前往至冬女皇的宫殿。 阿贾克斯，起码，我要让你、让小念都好好活下去... ... 达达利亚觉得今天真是奇怪得可怕极了。 先是醒来只发现先生给他留的纸条，告诉他晚上的时候有着急的公务要处理，自己先去军部了。这怎么好？他还怀着蛋呢，怎么能独自出门？！ 达达利亚火急火燎地赶向军部，中途却被「散兵」拽过去参加将军们的紧急会议。在会议上，一向提携他的「公鸡」前辈居然提出将他调入后勤部队的提案，说是女皇陛下的建议。更离谱的是，除了他自己，这个提案竟然全票通过！ 我他妈去后勤干什么？！跟箱子打架吗？？ 勉强忍气吞声，达达利亚现在只想先找到钟离，确保他的安全再说。 不知道怎么的，他有一丝不详的预感，直觉告诉他，得找到钟离。 可是为什么「队长」前辈一反常态，拉着他说要跟他切磋？好不容易拒绝了之后又被「富人」追着商讨追债的事情？ 你们都他妈没事干了是吧？？ 争吵不休之间，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巨响——“轰！” 达达利亚抬头看去，瞳孔瞬间紧缩起来—— 天已经变成了暗紫色，无数只不可言说的怪物撕扯着联合会布置的界外封印。那些令人类骄傲的封印在怪物的利刃下被轻易地撕裂，制造出层层叠叠的破洞，如同天空也被撕破了一般。 怎么会——不是地脉的紊乱现象已经消失了吗？不是说那个预言已经——该死！那么失踪的先生肯定是被带去摩拉克斯的躯体那边了！ 这些界外怪物的可怕，是人类先前预想的成百上千倍！ 这个局面下，封印被怪物攻破是可以预见的事实，即使作为备用方案，身体里含着神之心一半神力的钟离也会被想方设法抽取出体内的神力来唤醒摩拉克斯的！ 那钟离先生的下场... 达达利亚不再愿意往下想，他迅速启动魔王武装，击退袭来的士兵，赶往联合会存放摩拉克斯身体的基地。 ...... “啊哈...呃...咳咳...”面对巨量的士兵与数位实力不菲的将军们的联手，即使拼命超负荷开启了魔王武装，达达利亚仍然以不小的代价才抵达他的目的地。 他甩了甩手上刚刚呕吐出的血，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推开了面前最后的门。 不出意料的，钟离先生正站在那具龙躯面前，和庞大的摩拉克斯相比，自己的龙先生是那么渺小、那么脆弱。 钟离先生回头，看到是他，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笑啊先生？！您知道他们会对您做什么吗？！！ 达达利亚的内心怒吼着。 “唔！”只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达达利亚被埋伏的士兵以高压武器偷袭，太多的伤口与极强的电流让他全身无力，摔倒在地上。 “让他出去...”他听见先生的声音，只能以拼命向前爬动的动作表示抗议，又被电击武器死死压制在地上，身体在电流的作用下震颤不已。 “钟离，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别管他。”不知道是哪国的执政者提醒他。 “嗯...我知道了，再给我一分钟，先将神之心里的剩余神力导入吧。” 那颗暗淡的神之心彻底粉碎，洁白的神力渗入摩拉克斯的身躯中，没有带来什么变化。 当然，即使是全部的神力也无法将祂唤醒。 那是因为唤醒的条件还缺少了一个。 达达利亚看到钟离先生走了过来，蹲下来，注视着魔王武装状态下达达利亚带着面具的脸。 他温柔地向达达利亚微笑，这些时日被达达利亚用心养着，连脸颊上的鳞片都闪着金光。他缓缓将这具畏人装甲的独眼面具摘下，轻抚达达利亚的脸颊，认真在心里刻画下青年人的模样。 记忆又回到十年前，自己也曾这样用手指抚摸这个青涩的少年。 是时候道别了。 钟离伏下身，昂起达达利亚的头。 鎏金色的方圆瞳温柔地注视那双暗蓝色的眼睛。 那张唇吻了下去，用舌头撬开战士的嘴。 我最棒的阿贾克斯...... 分叉的舌头紧紧缠绕着魔王武装下变得粗大不少的舌头，钟离用手捂住达达利亚睁大的双眼，品尝着他口腔里的血腥气，用心完成生命里最后的一个亲吻。 微微喘着气，钟离放开了达达利亚，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拼命挣扎，带着哭腔如孩子般大声哀求着。钟离没有回头，起身向装有摩拉克斯的容器走去。 灾难之门外的怪物已经rou眼可见了，联盟国无法制止住群众的暴乱，整个世界陷入了混乱的状态，这些，钟离并不在意。 300多年，比起常人来说，自己也算经历很多了。这是使命给予他的寿命，但这两样，自己并不想要。 我想要拯救的，想要保护的，只有阿贾克斯。 心里不断勾勒着那孩子的样子，钟离闭上眼，将手贴在容器上，任意身体里的力量被抽去。 整个身体都因疼痛而抽搐起来，心脏剧烈跳动不止。钟离只是忍耐着，接受着，回忆着他们度过的一切时光。 神力被抽取干净。 但仍不够。 钟离身上龙的特征被裂解吞噬掉，龙角与龙尾被暴力折断，鳞片被拔掉。 但仍然不够。 于是半机械的右手与双腿也碾成rou泥化为粉末。 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休克，耳旁轰鸣一片，再也听不到达达利亚的吼声，心脏越跳越快，眼前快速闪过一幕幕与阿贾克斯相处的场景，直到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一定...要让...阿贾克斯...活下去.... 达达利亚就这么亲眼看着那具残败的身体摔到地上。 “先生！不，不，不！！！” 与之相反的，那位伟大的神明摩拉克斯终于苏醒了。祂身着洁白的神装，面容被覆盖磐岩面具之下，赤着足缓步走出容器。除了达达利亚，所有人都低下头半跪下向他行礼。 背后压制住自己的麻痹武器终于松开，达达利亚如同丧家野犬般狼狈地爬过去。 “先生！先生...不，没事的...没事的，别死，别死，为了我，别死...求求你...别离开我...”达达利亚抱住钟离残缺的躯体，伤口太多了，到处都是血，他只好用手压住出血最大的大腿。 大腿根部的断腿被穿戴着铠甲的手摁住，达达利亚清晰地感受到上边还在蠕动的rou以及断了的骨茬，诡异又恶心。 那神明无情地从所有人面前经过，不管是无视祂的达达利亚也好，还是行礼的其他人也好，摩拉克斯不给予任何回应。 神明更像是一段无情的程序一样，来到即将打开的灾难之门面前，伸出流淌着神纹的双臂，轻轻一挥，那些怪物的身影便迅速溃灭了，随后祂便不知去了何处。 我们得救了！！！ 世界上所有人都陷入幸免于难的狂欢中，向拯救了世人的神明摩拉克斯表达致意。 “你看，孩子，我说的对吧。”一位在暴乱中拼命保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满脸是泪地对她的孩子说：“我们得救了，是神明救了我们！”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年轻的母亲教导她的孩子唱着歌：“别得哪呀呦，别得哪呀呦，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只有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别得哪呀呦」 「别得哪呀呦」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一瞬间，达达利亚满耳都是无数钟离先生在合唱这首歌的幻听。 不同于钟离先生往日给他唱的哄睡的歌，这声音可怕极了。 伴着忽快忽慢的钢琴曲，原本温润如玉的歌喉唱出和声小调，加上强硬的和声，让这首曲子变得极度诡异起来。 庄严，华丽，哀伤，诡异，浪漫，无情，绝望，希望。 歌声如同刑罚般在达达利亚耳边疯狂重复，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精神就已经开始崩裂开了。 一束花开在青年人的满是脓水疮痍的心头。 那身材庞大的盔甲怪物抱着怀中断了尾的“美人鱼”，血在两只怪物的身下堆积成片，如同人鱼的尾鳍铺在地上。 谁都好，救救他，救救钟离，救救他，把他留在我身边吧.... 「别得哪呀呦」 「别得哪呀呦」 「只有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都是假的对不对...假的，都是假的，先生，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我...我带你回家...”怪物喃喃自语，期待有谁能帮他离开这个地狱般的现实。 「不回来」 「不回来」 「不回来」 他的瞳孔激烈张缩着，钟离先生的血从颤抖的指尖流过，掌心断肢处rou的触感让他想要呕吐。 他的心脏似乎快得要跳出来，胸口像窒息般痛苦。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能够收割无数生命的利爪却无法留住爱人生命的流逝。 于是，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被崩裂，达达利亚喃喃着：“你说过的，你是我的，先生。您还说要为我产蛋呢。小念...小念它还在您肚子里呢，我还没有向您求婚呢...您不能这么残忍啊，你要跟我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幻觉中的歌声在加速，钟离先生的声音被挤压成更诡异的曲调，又似乎是哀伤的吟唱。 「啊....」 达达利亚低着头，只是祈求，再祈求，甚至哀求。 “你不能去救别人，不要救这个世界了....”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别丢下我...求求你了，别丢下我...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钟离先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崩溃地哭泣着，还像往常一样，孩子般任性地发着脾气。 可是那个一向宠溺他的人，再也没有来哄他。 他只能呜咽着向钟离祈祷。 “你救救我吧，先生，求你活下来，求你救救我吧...不要...不要死....先生！” “救命....救命....救命...救救你的阿贾克斯吧...求求你...” 怀里的人儿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无言无语。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耳边的歌声依然重复着，刺激着神智无法停止崩裂，达达利亚恐惧得发疯。 于是，黑紫色的野兽在满是欢呼的美丽新世界里哀嚎：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钟离，钟离，终将离去。 终究是南柯一梦，得而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