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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番跪在一旁抹泪的白柔,这才走过来,跟众人一起盯着沐晚打量。 沐晚到底年岁不大,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咬着嘴唇,低垂下头,心里感到一阵委屈。 此时,远处飞来一个身影,是个气质阴郁的老者,看着五十出头,头发灰白,方长脸,鹰钩鼻,一双阴鸷的眼睛环视众人一圈,看到泠崖,拱拱手道:“师弟。” 泠崖回礼,道:“洪涛师兄。” 原来他就是重夜锦的曾祖父,洪涛老祖。 他走到重夜锦身旁,蹲下身子探查她的伤势,一旁的白柔见了他,似是很惧怕,低垂下头退到一旁。 洪涛只探了探她的脉门,头也不回对沈放吩咐道:“叫弟子们散了罢,去月隐阁。”说着抱起昏迷的重夜锦,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沐昭忙跑过去牵起沐晚的手,轻声道:“别怕。” 沐晚轻轻点了点头。 泠崖走到两人身边,淡声道:“走吧。”说着一挥手,周遭环境一变,已是到了隐月阁。 他带着两个女孩走进去,见洪涛老祖已坐在正厅中的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 其他长老纷纷赶来,子裕真君走到沐晚身旁,低头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责备。 沐晚低下头去,感觉眼睛酸酸的。 待人齐了,洪涛才睁开眼睛,道:“说吧,谁伤的她?” 沐晚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低声道:“是我。” 洪涛老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探究,一股威压释放出来,压得沐晚喘不过气,沐晚尽量站直身子,直视着他。 沐昭看到沐晚受欺负,心中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抬头望了泠崖一眼,眼神里满是祈求,泠崖冲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洪涛老祖沉声问道:“你为何伤她?” 沐昭忍不住,上前一步岔话道:“是重夜锦偷袭在先,我家jiejie没有动手!她身上有闻柳真人种下的剑气,重夜锦动了杀心,这才触动剑气!” 她以为那剑气是闻柳受伤前留给沐晚保命的手段。 泠崖却是默然不语,他与那道剑气有过正面交锋,来物气势凛冽霸道,绝无可能出自闻柳之手。 沐晚忙回头看沐昭,不住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头。 洪涛老祖听了,暴喝道:“胡说,那剑气绝不是闻柳小儿的,她没那份本事!” 沐昭被这声夹裹着威压的暴喝兜头撞来,脑仁一疼,忽然感觉一股温润的气息包裹住自己,抵消了那份威压,知道是自家师父在护自己。 泠崖将沐晚拉到身后,淡淡道:“师兄息怒。” 洪涛老祖看了看泠崖,没有搭话,到底收回了威压,不再为难沐晚。 沈放走上前来,拱了拱手,说道:“确实是夜锦在停战后出手伤人,只不过沐晚身上有剑气护体,夜锦触动了剑气,这才被反噬。幸而泠崖师叔替她挡下了一部分,才没酿成惨剧。” 他没有说重夜锦偷袭,但话里话外,也透露着重夜锦行事不够磊落的意思。 洪涛老祖冷笑一声,道:“是谁种在她身上的剑气,好生了不得!” 说着看向子裕真君,目光如电,问道:“是你?” 子裕真君擦了擦汗,赶忙站出来,恭敬道:“并非是我。” 洪涛老祖转过视线,盯着沐晚,冷声问:“谁给你的剑气?” 沐晚心跳如鼓,却紧紧抿住嘴唇,不说话。 洪涛老祖暴喝一声:“说!” 沐晚身子一震,低声道:“我不知道。” 洪涛老祖怒道:“好一个不知道,你今天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废了你的修为,将你逐出宗门。” 沐晚听了,满脸震惊地抬望向洪涛,心中委屈再也压抑不住,红了眼圈。 沐昭气急了,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道:“凭什么!就凭重夜锦是你重孙?她若光明磊落,如何会自食恶果?!沐晚并没有主动还手,凭什么全到怪她头上!” 洪涛老祖听了,一张脸黑沉沉,转过头盯着沐昭。 沐昭被他阴鸷的目光看着,感到一阵不适,却仍半步不退。 洪涛老祖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口小儿,泠崖师弟,你真是收了个好徒儿。” 泠崖神色淡淡,回道:“是很好。” ...... 这话一出来,四周登时陷入一片死寂。 连沐昭都被自家的师父的黑色幽默给惊了一把。 洪涛老祖被他这话一顶,望着泠崖,惊怒道:“你是何意?” 沈放自几年前处理过沐昭打架那件事后,就知道泠崖是个护短的,看他居然正面杠上洪涛老祖,心中也暗叹了一声“真汉子”,忙站出来作揖道:“老祖息怒。” 说着看向沐晚,道:“将你的玉佩给我看看。” 他之前看得清楚,剑气是封存在那块玉佩里的。 沐晚犹豫一瞬,解下腰上的玉佩,递了过去。 沐昭一看,心中暗自诧异,这不是父亲的遗物吗?她的腰上也挂了一个。 沈放将玉佩左右翻看,又将神识沉入其中探查,道:“确实只是普通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沐晚声音低低的,说:“是我父亲的遗物。” 沈放又问:“是谁种下的剑气?” 沐晚仍是回答:“我不知道。” 此时,掌门带着萧然走进来,骆灵抱着红绡也跟在后头。 他对着洪涛老祖做了个揖,萧然赶忙来看沐晚,瞧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骆灵行过礼后悄悄退到沐昭身旁,怀里抱着红绡,贼兮兮冲她眨了眨眼睛。 此时情况陷入僵局,无论沈放问什么,沐晚都照实回答,只是一旦问到剑气的事,她便只答不知。 一旁的重凌真君忽然问道:“方才你在擂台上所用的那招剑气化形,是谁教你的?” 沐晚沉默,不答话。 洪涛老祖冷冷道:“说。” 沐晚仍如同一个锯嘴葫芦般,一句话也不讲。 洪涛大怒,一掌拍向身旁的案几,除了他坐的那张太师椅外,其他桌椅顷刻间统统化作齑粉。 他冷森森道:“元归,你来讲,偷师学艺,背叛宗门,按门规当如何处置?” 在场的人听了,心中大惊。 沐昭死死盯住洪涛,心中暗骂“你个老不死的”,难怪重夜锦那副德性,原来竟是天生的坏坯子,家族遗传! 她已隐隐猜到,沐晚所用的招式,一定是从她多年前给她的那本上学来。 她有心替沐晚辩驳,只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那本心法涉及到玄珠的秘密,是她最大的底牌,她不能暴露。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泠崖的袖子,心中焦急。 泠崖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安抚她。 那本《玄水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