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华服引祸祸始当日,太子救美美本无心(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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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陈玄肃年十五,本该最是轻狂的年纪,为人处世却稳重端方。 只因他身居东宫,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行差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彼出生丧母,帝王虽对他寄予厚望,却少有关怀,父子情谊并不亲厚。 唯有每月十四,是陈玄肃最高兴的日子,这日他会进宫觐见继后,二人虽无血缘,但继后并无子嗣,几乎将先皇后的太子当做亲子看待。陈玄肃也只有在这日,才能体会些稍纵即逝的亲人温情。 陈玄肃在椒房用完午膳离开,宫道上撞见一个行踪鬼祟的老嬷。 那老嬷手中抱一个密不透风的包裹,探头探脑地要往林子里溜。 陈玄肃一眼就瞧出不对,贴身侍卫见太子眼色行事,当即上前将其抓了个现行。 那老嬷被按住了肩膀跪下,手中却紧紧抱着那包裹不肯松手。 陈玄肃神色冷然,他身后的大宫女春信已替他开口:“天子脚下,皇后宫中,你竟也敢行这等腌臜的偷窃之事!” 那老嬷护着包裹连连磕头:“殿下明鉴!殿下明鉴!老奴并没有行窃!这并非宫中之物!” 春信冷笑道:“混账,是不是宫中之物,一看便知。” 语罢,几个侍卫去抢老嬷手中的包裹,那老嬷竟还不肯松手,争夺之中,包裹中的物件委地,竟是一件极尽奢妍的女子华服。 陈玄肃看清那件衣服的形制,瞳孔微缩,在场众人也噤声不语,气氛一片凝重。 春信骇然道:“大胆婢子,我道你手脚不净,偷运些宫中东西出去也便罢了,你竟,你竟……” 那件华服是皇后该有的形制,且非是盛大节日都不能上身,众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老嬷是偷窃了继后之物。 人赃并获,再无回旋余地。 陈玄肃神色漠然,冲手下吩咐道:“拖下去吧。” 老嬷见东窗事发,性命堪忧,忙将事情和盘托出:“太子殿下,这衣服并非皇后的衣物,而是太虚山钦天监的东西!皇后娘娘厉行节俭之风,为六宫之表率,何来这般鲜妍华贵的衣裳。” “此物是我从钦天监一仆婢手中得的,她在太虚山一处无名别院伺候。说是别院的贵人不喜此物便要拿去烧了,那婢子见衣服华贵起了贪念,偷藏起来却无从脱手,这才找到了我!” 春信道:“你这婢子,死到临头竟胡言乱语起来了,钦天监从来只有男弟子,怎会有女子衣物,还是这般逾越的制式!” 老嬷道:“太子殿下面前,老奴如何敢妄语!老奴自知有罪,但这宫中行买行卖之事,罪不至死,老奴愿上山为殿下指证,只求留一条性命!” 陈玄肃蹙眉:“你说,这是钦天监流出的东西?” 老嬷见事有转机,连连磕头:“是!是!请殿下明鉴啊!” 陈玄肃一贯不信鬼神之事,对钦天监那群神棍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如今听这老嬷说法,只当时那档子道诡佛yin的腌臜事,不由冷笑一声。 只是这衣服确实问题重大,事关皇家声誉,非得他亲自探查一番。 至于这“人证”—— 陈玄肃淡淡扫了眼那老嬷,薄唇吐出两字:“杖毙。” * 隔日,陈玄肃改作普通世家子弟的装扮,孤身上了太虚山探查。 行至半道,便听附近丛林中有争执打斗之声,调转了方向,策马前去,便撞见一群锦衣青年围着一个身着钦天监弟子服的少年拉拉扯扯,纠缠不休。 陈玄肃认出其中几人,都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多是家中听闻钦天监有些护身保命之术,送来做个俗家弟子沾点仙缘的。 见眼前此景,陈玄肃几乎嗤之以鼻。 竟不知这纨绔子何时沾染了龙阳断袖之癖,和妖童暗娼之流厮混在一起。 他心中厌恶,正欲离开,一错眼却瞥见了那钦天监弟子的样貌,才发现对方竟是个面容柔婉的少女。只因身量纤细,胸臀皆未发育完全,一眼看去才叫陈玄肃错认了。 那少女被这帮纨绔子弟逼急,手上长剑却并不出鞘,只以鞘身抵挡几人。 陈玄肃只当少女的功夫不济,当即拉满张弓,一箭飞出,直刺入为首那纨绔子弟的足边,直将他吓得跌坐在地上。 陈玄肃随即身随箭至,策马而出,堪堪在几人面前才勒住马首,马蹄几乎要冲着那纨绔子弟的脑袋撵过去。 陈玄肃冲几人轻笑,细眉微挑,道:“还不快滚!” 几个纨绔子弟本就是酒囊饭袋,见陈玄肃这般气盛好武的人物,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边跑还便放狠话道:“小婊子还敢找姘头撑腰,今天先放过你!迟早要你好看!” 陈玄肃见几人离开,勒马回身,正与拍打自己身上尘土的少女对上目光,微微愣神。 少女眸光清亮,姿容清丽,身着男子道服,斜簪荆钗挽发,丝毫不损其好颜色。 陈玄肃长于宫廷,自幼金枝玉叶,如何姿色的美人不曾见过。只是上至后宫妃嫔,下至京都贵女,竟无一人可同她一较高下。 他愣神却不是因为少女的容貌,而是他莫名觉得这少女有些面善,很是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陈玄肃当即想她几个问题,诸如“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否见过”又或者“钦天监何时收女弟子了”。 只他是话未出口,少女便双手抱拳,冲他一躬身,语气直愣愣道:“多谢公子,某今日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全没有一丝英雄救美故事之后的暧昧与娇怯。 这和话本子里写得根本不一样! 陈玄肃自诩在男子中算得俊美秀逸之辈,头一回遇到态度如此冷淡的同龄少女,莫名地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见少女毫无留恋地负剑离开,陈玄肃也想起了今日的要事,去一探那太虚山上的无名别院,便也拍马而别,不做停留。 宝骏行了一路,也有些乏了,陈玄肃驱它至溪边饮水,自己也在水边抹了把脸。 待溪水之中破碎的倒影重新拼接完整时,陈玄肃望着水中的自己,细眉轻佻,圆目温润。 一瞬间心念电转,终于想起为何看那少女会觉得面善眼熟—— 那少女的样貌,竟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 * 另一边玄机步履匆忙,她路上被那群渣滓sao扰,又不好直接拔剑伤人,生生耽搁住,这会儿怕耽误了时辰,尚且在外殿藏书阁便已经开始边踹靴子边解腰带。 殿内弟子看到她这幅样子,竟是见怪不怪,放下手边经传,起身去收拾她随手丢在地上的外袍,又去捡那两只零落的靴子,一面提醒道:“师妹你走慢些,小心别跌着了。” 内殿仅仅燃着檀香,两位师兄身着素衣,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显然已经恭候多时。 其中那寡言少年,正是玄机几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天罡。 另一位高大英武的青年,则是钦天监的大弟子破军。 破军见她被门槛绊了一下,忙伸手去接,只觉一只轻飘飘的纸鸢落在了自己怀中,稍一扯便要坏了:“怎来得这样迟?” 玄机双手按在破军的盘坐的大腿上,想将自己的身形撑正:“那群俗家子弟又来纠缠不休,司空叫我不要伤人性命,这才晚了。” 她全然没有提及当时突然闯入的陈玄肃,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破军脸颊微红,道:“下次你要练剑,叫上我与你一起,他们若sao扰我便替你赶人。” 玄机双腿跨在破军身上坐直身体,这才望了眼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天罡,神色如常道:“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两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