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

    蜀言律所合作的学校是一个小学，挨着七中。

    余祯刚在学校门口做完登记，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主任，领着余祯一边介绍学校的概况，一边领着她去办公室。

    “余律师，我们学校一直都是市里口碑很好的小学，每年想把孩子送进我们学校的家长数不胜数，你看这排墙，就是最近几年政府和教育局颁给我们学校的奖牌……”

    玉兰小学的建筑面积不大，只有一栋教学楼，走进校门就是cao场，教学楼下的那排墙，密密麻麻全是“2010年度全市优秀小学”“2011年度最佳教学单位”……

    有些牌子挂在墙上的时间太久，经历风吹雨打之后留下一些斑驳的印记。

    主任走在余祯的前面滔滔不绝，余祯跟在他身后，抬头就看见他的地中海，主任姓刘，或许是觉得学校也没什么可介绍的了，于是开始和余祯唠日常。

    “余律师啊，看你的年纪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刘主任的倒三角眯眯眼仔余祯身上打量了一番，年轻漂亮的女人，工作又光鲜，定是不缺人追的。

    只见年轻女人垂眼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余祯这些日子和申屠修聊得不多，每天上下班互相问候之后，就是早安晚安，各忙各的，和在校期间的相处完全不一样。

    上了班之后，她开始理解有些人为什么毕业就分手，情侣间每天见面腻腻歪歪是最能升华感情的，一旦分开之后，其他的人和事被揉进生活里，那么爱情就会被挤成一小块，不再占据生活的全部。

    上一次和申屠修手牵手在街头散步还是研究生毕业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参加了班里的毕业聚餐，趁着室友们都睡着之后，她和申屠修约在学校的小树林，两个人走到喷泉旁，申屠修提议说想坐一会儿，于是他俩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相偎着看月亮。

    余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回答刘主任的问题，或许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她不喜欢。

    中年男人眼睛本来就小，眯缝起来的时候，嘴角跟着上扬，看起来十分油腻，对着那张脸余祯有些不舒服。

    刘主任抛了好几个话题，余祯都是选择性地简短回答，他也意识到对方并不想搭理自己，把余祯领到一楼的教室办公室之后，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上课期间，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不在，余祯坐在靠窗的工位上，听着楼上的小孩读课文。

    这两天把律所的事忙完之后，余祯就来玉兰小学报到了。

    猴子的事，因为涉毒事件而不了了之，余祯本想和程特聊两句，但是想着对方的手机交老师那儿，也就没再找他。

    明兰这些天也变得有些奇怪，老是找她聊程特的事，开始关心他的学业，还问他和自己的关系怎么样。

    余祯说自己和程特就是普通的姐弟关系，平时联系得也不多，明兰听了没说别的，让她有空多回家吃饭。

    得知律所派来的学校的律师到了，大家都来一楼的办公室看新鲜。

    余祯被当猴一样看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放学，她才得以松口气。

    刘主任说得没错，玉兰小学确实是个不错的学校，来余祯这里咨询的要么是离婚怎么分财产，要么就是婚前到底要不要做财产公。什么劳动法啊，虐童，发现疑似性侵的痕迹要怎么鉴定和举报，没有一个人问。

    余祯提着包包走出学校，门口站了一群接孩子的家长，伸着脖子垫着脚，生怕一不留神，孩子从自己面前走过都没发现。

    小学放学时间比中学早，余祯看了眼时间，在校门口找个奶茶店坐着。

    寝室里的东西，程特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他的床位上除了张草垫，再没别的。

    同寝室的男生见着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见他把柜子里的几本书拿出来，走出寝室之后，他们才彻底放松下来。

    本以为衣服锁在柜子里是安全的，但他没想到有些人就是那么爱惹他不爽。

    说是锁柜子，其实程特每次也只是把锁挂在上面，并没有完全扣上，毕竟每天都要打开的柜子，锁来锁去也太麻烦。

    就是因为嫌麻烦，才让猴子那群人钻了空子。

    周一回学校，程特就向班主任递交了走读申请书。

    七中虽然采取的是封闭式管理，但如果有家长出面，学生也可以每天回家住。

    程特本就不想住校，但开学的时候没找到家长，想着住哪都是住，只要彼此互不打扰就行，现在看来，简单的人际关系也很难维持了。

    班主任拿着程特的申请书让他这周请家长去学校面谈，他还没想好是让程元去，还是打电话给余祯，或者在街上随便找个中年人给他两百块演一下家长。

    家长没来，学生是不允许离校的，但七中的墙也不高，每天翻两次也难不倒他。

    余祯奶茶喝到见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汪律师微信聊天。

    汪汪汪：「你今天去小学报到，怎么样？应该很闲吧？」

    祯祯：「并不，这里的老师好关注婚姻问题，每个人问的不是结婚就是离婚，相同的法律法条，我背了一天。」

    汪汪汪：「哈哈哈，本以为你在那边会轻松很多，看来也并不是。」

    祯祯：「可不是吗～」

    七中的放学铃响了好一会儿，余祯都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汪律师那边没再发消息。

    奶茶店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穿西装的年轻女人坐在角落，和洋溢着青春气息穿着校服的学生们格格不入，进来的人都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

    扎马尾的女生正在和自己的小姐妹低声赞叹年轻女人的美貌，只见她突然站起来，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吓得马尾女立刻捂住嘴巴。

    哪想对方只是匆匆经过她身边，小跑着走到校门口。

    原来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家长，吓死，她还以为对方听见自己在议论她，走过来想教训她。

    还好是虚惊一场。

    ——分——割——线——

    感情线走得很慢啊！我要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