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人常常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尤其是在金钱的束缚下。

    徐成叹了口气，艳遇泡汤，还得加班。好在这位客人给的够多，又长得够漂亮，心情还不算太过糟糕。

    但当他准备完工具回来时，岳筝已经不在躺椅上了，外头隐隐有些噪杂。

    “好漂亮啊。”

    “美女，认识一下？”

    岳筝充耳不闻，迷茫盯着巷口。

    修身的黑色连衣裙很短，将将过大腿根部，露出又长又直的大白腿，身量窈窕，乌发雪肤，在灰暗的小巷里叫人移不开眼。

    几个小混混蠢蠢欲动，掐了烟头包围过来。

    “美女，我送你回家？”

    岳筝睨了一眼他粗糙的黄毛，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滚。”

    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太具有攻击性，言语间高高在上的姿态激怒了几个小混混。

    “脾气这么臭啊美女？”

    带头那个伸手过来欲拉她的胳膊，被她用力甩开，劲很大甩的两人都疼。

    黄毛龇牙咧嘴：“想死啊，老子弄死你。”说着就招呼几个兄弟过来抓她。

    岳筝捂着胳膊，被甩到的地方钝钝的疼，顿时冷下脸来，从包里拿出刀猛地向前捅去，眼神狠厉又渗人。

    最前面的小混混吓了一跳，抬手去挡，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刀子见了血，但她一点也不害怕，满脑子叫嚣着要教训这个想打她的混蛋，刀柄被握的死紧，用力到指尖掐的掌心生疼。

    她快速抬起手向前刺去，千钧一发间，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拦住。

    “做什么？杀人？”淡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岳筝片刻出神，手掌忽然脱力，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冲动过后，心口起伏，下意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才想起来已经断了。

    她怔愣了一下，许暗在面前，积压的情绪突然爆发了，难受的不得了。

    泪水瞬间涌上来，模糊了双眼。

    许暗顿了一下，看着女生僵硬的背影，想了想上前一步，结果看到她泪流满面，顿时愣住。

    手下意识松开，便见着岳筝顺势蹲下去，埋着头无声的哭泣。

    看着可怜的要命。

    他皱了皱眉，余光瞥见看戏的徐桑，“你先回去。”

    “好的哥。”徐桑非常识时务的光速跑过，拉着探出头来的徐成一并消失。

    “还要哭多久？”

    许暗歪着头看着被长发包围的女孩，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动漫里那种唯美的场景。

    她哭泣是没有声音的，与她平日里毫不遮掩的叛逆乖戾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但这不是她的悲伤。

    她的悲伤是往里收的。

    话落，岳筝颤抖的脊背陡然停了下来，慢慢抬头，红彤彤的眼镜控诉的看着他。

    被泪水浸湿的发丝粘在脸蛋上，显得皮肤更加白皙。

    “许暗你混蛋，混蛋，混蛋……”

    她自顾自的念叨，声音闷闷的，埋头抱着膝盖，瞧着实在让人心疼的小可怜模样。

    长发散满纤细的脊背，身影看着跟个瓷娃娃似的。

    “起来。”许暗皱眉，“别发酒疯。”

    “头疼。”她仰起瓷白的小脸，神色委屈的不得了，眼眶泪水迅速积聚，转眼间就要落下来。

    “要抱。”她伸开双臂。

    徐家兄妹俩看着这一出戏码，津津有味。

    许暗神色几变，最终沉着脸抬脚走开。徐桑惊呼一声：“卧槽太无情了吧！”

    “确实。”徐成认同点头。

    岳筝哭的更凶，一面隐忍着不让声音露出来，一面呜咽声却很难止住，听着委屈的不得了。

    半晌，许暗认命似的转身，弯腰，握住她的胳膊想把人拉起来。

    岳筝扑腾起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许暗稳住步子，右手揽住纤腰防止她摔下去。“站好。”

    他沉声，刚搂住又马上推开她不安分的身体，只是反抗不明显怕伤着她，越发显得像调情。

    岳筝偏不如他愿，纤长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身体柔软无骨的贴过去。拉扯间，温热的身体不断触碰摩擦。

    许暗呼吸一窒。

    余光瞥见徐家兄妹还躲在门后看。他皱眉，一手扣住岳筝纤弱的后脖颈，防止她在脖子上到处吹气。

    “要不要我开车送一下？”

    徐成忍不住问，倒不是他看不下去了，第一次见许暗和女生这么拉拉扯扯，他完全看不够。

    只是见许暗还是早上那身衣服，手里拎着饭盒，猜到他大概刚从医院回来，应该不太轻松。

    许暗摇头，婉拒了好意。

    按照他了解的岳筝的性子，这一晚上是不能消停了。

    “我送她回家。”

    这肯定是顺了岳筝的意了，她抬头，双眸还残存几分湿气，却晶亮不少，眨眨眼猛地亲了他一口。

    啪唧一口声音清亮，徐成看热闹似的看着许暗沉着脸把小姑娘拉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