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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摊货郎分散在河岸边,凭着各自本事招揽着生意。 糖人小摊边上支着一面三角旗,旗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个“糖”字,旗边坐着一个麻衣男子,他守着一烧着木炭的黑色炉子,一边高声吆喝。 见宋绘走近,他眯眼露出热情的笑,“小姐可要吃个糖人?” 宋绘点头,要了只兔子。 “好嘞,稍等片刻。”边说着,小贩用袖子擦了擦小木凳,往前递了递。 宋绘整理了一下裙衫,在小凳坐下,她看着小贩往炉底口送了送风,而后舀了一大勺糖进锅里。 糖在小锅内受热融化,便成橙黄色的糖浆。 宋绘盯着咕噜冒着糖色气泡的小锅,突然开口,“最近没什么事吧?” 小贩没被她的语出惊人吓着,用长勺搅着糖免得煮焦,低声应道:“按着小姐的意思,留了线到古掌柜那里。” 小贩抬了些头,露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他看上去莫约十三四岁,嘴唇上长着浅浅一层绒毛,“老爷翻到他和周家人通信的证据,认定这火是古掌柜和周家里应外合放的了,完全没有查到我们身上。” “这次没被抓到不意味着下次也平安无事,小心为上。” 小贩一手 掂转着锅,另一只手没停地搅着糖膏,满不在乎,“这我当然知道。” 宋绘微蹙了蹙眉心,“来庆。” “小姐放心,我不会自己乱来的。” “替我打听一个人。” “小姐你吩咐。”边应着,来庆斜着锅舀了一瓢糖膏开始画兔子。 宋绘看着慢慢出现轮廓的糖兔子,继续道:“不是绍南人,应当是临安人士,叫顾愈,身份应该不低。他和县尉府公子认识,你从这里下手帮我查查看。” “县尉府的话,可能没法子马上查到。” 宋绘:“这事儿不急。” 来庆把做好的兔子糖人递给宋绘,宋绘道谢付了钱。 来庆眯着眼,笑得亲切又热情,“小姐下次再来。” 宋绘弯着眼睛笑了笑算是回应。 她离开糖人小铺,身后,来庆吆喝声重新变得高亢起来,“好看又好吃的糖人儿咯——,动物花草都能画,两文钱一只——” 宋绘一行人差不多玩到傍晚,宋巧一见着宋绘便问她有没有把风筝放起来,宋绘当然没有,她一听,脸上藏都藏不住得意,“我放起来了,飞得可高了,线都差些不够用。” “那真太厉害了。” 宋秀婉替她擦了擦汗,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好了,我们该回府了,要不祖母和母亲该等烦了。” 宋巧这才发觉自己饿了,也顾不得炫耀,催促着回府。 * 苏秋容在驿站睡了一下午,直到听见隔壁房间的开门声,才懒着骨头爬起来。 他也不敲门,推门直接进了屋,打着哈欠:“你去哪儿也不说,怎么现在才回来?” 顾愈坐在桌边,闷着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替自己倒着水喝。 苏秋容稍微有了点精神,“你这...突然是怎么了?” 他目光在房内转了一圈,落在墙上挂着的风筝上,有点转不过弯,“你不是说你祖母生了重病,唤你回临安,你这半道停下去放了个风筝算怎么回事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顾愈就越想越窝火。 他冷着面色,一点不给好友面子,“关你何事。” 苏秋容算是看出来顾愈真的生气了,他摸了摸鼻梁骨,转移话题道:“我来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出发,若是不走,我打算找个酒馆喝酒。” “走,当然要走,你去收拾东西,一刻钟之后就上路。” 得了准话,苏秋容也不在他屋里多待,起身离开。 顾愈又猛灌了一盏水,起身打算离开,临着要出房门时,他又倒回屋内,盯着墙上的风筝瞧,似乎透过风筝看见了在明媚阳光下,摘了轻纱的宋绘,张嘴咬了一口糖人的样子。 她伸了伸丁香小舌舔了舔兔子耳朵,像是舔在他心尖上般。 顾愈觉得头疼。 宋绘的棘手程度比起在临安装病的祖母不知高出几何。 他有些气闷,但还是摘了墙上的风筝带上。 等苏秋容收拾好行李下楼时,便看见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身劲装,提着风筝线正等着他。 8. 第八章 姐夫说亲。 第八章 马车在府门前停稳,宋绘踩着脚凳从车厢里出来,张管事喜气洋洋迎上他们,行礼后,朝宋惠兰开口道:“大小姐,一盏茶前,大姑爷来了。” “他应还有半月才会回来才是。”宋惠兰虽有些意外,但她走路的速度明显快了些,走上台阶,她忽得又停住,“他现在在何处?” “老爷说要留姑爷吃饭,让公子小姐们回来直接去堂厅便可。” “他若是晚来个一时半刻,说不准我就回去了。” 张管事看着宋惠兰长大,闻言,神色带了些许慈祥,“姑爷说是算好了点,专程来接你回家的。” 宋巧面露羡慕,“大姐,姐夫对你可真好。” 宋惠兰露出些许难得一见的娇羞,轻跺脚,“就你话多。” 说完,提着裙摆跨过五寸高的门槛往堂厅去。 宋绘看着宋惠兰像只翩翩花蝴蝶消失在视野里,上弯了弯唇角,遇到顾愈的阴郁算是散了些。 她走得慢,等到堂厅时,大家已经乐呵呵的聊起来了。 宋绘本不欲招人注目,但大姐夫丁翰一看见她便亲热的喊了声“绘儿”。 宋绘无法,只得上前,福身问了好。 丁翰长着一张国字脸,身材壮硕,由于常年在外跑商,肤色偏黑,隐约能看见眼角嘴角的纹儿。 他递给宋绘一个檀木盒,说是礼物,宋绘接过盒子,向他道了谢。 宋老夫人喊了声“老三”,招手,“坐在我身边来。” 宋绘目光不经意扫了眼众人,陈氏略微耷拉的嘴角和宋仁礼明显愉悦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她心里微一思索,对老夫人要说的事有了几分猜测。 她在宋老夫人右侧的空位坐下,由着她拍了拍手。 “不知不觉你也变成大姑娘了,这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说真我这还有几分舍不得,不过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