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恩托】两日一夜琐事（下）

    1

    日出时天空阴沉沉的，还下着一点小雨，雨点扑扑地拍在帐篷上，像气球在闷闷地破碎。托兰先醒了，他从睡袋里爬出来半截，打了一个寒颤。

    空气冰凉潮湿。清晨太阳昏沉的光线透进来，隐隐约约地勾画出了帐篷内事物的边缘。一切好像都拢在模糊的雾气里：背包、手电筒、水杯、旁边的睡袋、睡袋里恬静地沉睡的年轻天马。

    对托兰来说，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天。他俯过身，推醒了自己的好友。

    玛恩纳很快醒转过来，窝在睡袋里，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扑扑作响的帐篷顶。

    “我是不是醒晚了？”他问。

    “没有，你快回自己帐篷吧，咱们应该是最早醒的。”托兰说，起身打开了头顶的手电筒。

    玛恩纳雷厉风行，他使劲闭了闭眼，敏捷地跳起来，像一阵金色的小旋风，轰轰烈烈地挟着睡袋出去了。而托兰呢，则一边不紧不慢地穿衣服，一边替好友祈祷没被人看见，因为聪明的赏金猎人老大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早醒的。

    等营地里未有伤病的大伙都七七八八地起床洗漱完毕，雨也差不多停了，只留下一大片湿漉漉的草地和泥土萦绕不去的清新气味。

    趁早饭还未做成，托兰召集队伍里几个“决策组”一起商量接下来几日的计划，包括了几个最有战力和话语权的成员，其中自然有某位公子哥。

    这事大家听得耳朵都要烂了，但还是一次又一次发生。在卡西米尔的偏僻角落，很多贵族都征敛无度，但是这一位的粮仓满得谷子都烂在里面，也拒绝放给领下平民。玛恩纳抱着剑靠在帐篷杆上，边听边皱起细细的眉头。托兰也很不快。他们要帮助受苦的人们，而且策略很简单，毕竟他们这帮人比普通的游兵要强得多了。一帮人去村庄里拖住贵族私兵，其他人去抢贵族庄园的粮仓，然后大家在村子里汇合，给村民分发粮食。

    策略是很简单，毕竟公子哥一个人就能打五十个，但其实很难做。毕竟私兵也只是贵族领地里的平民，为生计做活而已，不能乱杀，又要足够震慑住这个贵族，不然刚发的粮食很快又会被抢走，而且还要留一些人照顾伤病和守卫营地。还好托兰先前早计划完了，很快就安排了下去，然后“决策组”们纷纷去告知自己带领的小分队——除了单打独斗的玛恩纳。

    “行了，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闻闻你的信息素吗？”托兰说，看着伙伴们在营地里忙碌起来。“说实话，我昨晚都没闻到，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有，”玛恩纳坚持道，把尾巴递到好友手上。“你仔细闻闻。”

    托兰不经意般顺了两把好友光滑的大尾巴。“嗯……都是你用的护理油的味道。”他低头闻了闻说，“Beta不擅长这个啦，你应该找个Alpha闻闻。喔，切斯柏就是Alpha吧？你让他闻闻？”

    “这可是我的尾巴，怎么能让切斯柏闻，”玛恩纳恼火地说，“你闻得根本不仔细。我的护理油是木香的，你试试能不能从根部闻出别的味道来。”

    “噢。”托兰说，突然很高兴。

    玛恩纳显然也看出他的高兴了，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意思，苍白地补充道：“毕竟平常都是你伺候我这个‘骑士老爷’……”

    托兰糊弄地嗯嗯两声，又拽着好友的金尾巴使劲闻。他本来都准备好调侃好友又大惊小怪了，没想到这次真的从那故作成熟的味道里闻到一股极轻微的甜味，暖融融的，有若实质。

    “真的有，”托兰宣布，“是甜的对吧？”

    被拽着尾巴闻的玛恩纳浑身僵硬，听到这话忙把尾巴从托兰手里扯了回来。

    “对。”他不甘地说。“怎么会这样？明明割了腺体，应该不会有信息素的啊……”

    “味道非常淡，”托兰评价道，接着提了个建议：“就算是Alpha，不对着你尾巴闻应该也是闻不见的。你不愿意暴露给营地里的大伙的话，我们下次到村里的时候找个Alpha站你旁边闻你试试好啦。那之前你尽量避开Alpha。”

    玛恩纳悒悒不乐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自觉事情解决的托兰哼着乡间小调正要转身走开，但猝不及防地，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发生了。玛恩纳忽然从后面抱住了托兰，说：“谢谢你。”

    托兰被高大的好友搂在怀里，莫名其妙、目瞪口呆。

    好事是，玛恩纳很快放开了，那真是一个很轻的拥抱。天马身上暖烘烘的，还有一点汗味。他们昨天晚上抱了那么久，甚至可以说是紧紧依偎在一块儿，但这个短暂的拥抱里有一种特别的感受，将托兰都动摇了。

    “你从哪里学的？”托兰忙走开了两步，才问道。

    “前天吃饭时大家告诉我的。”玛恩纳难掩得意地说，“效果如何？”

    “你就把我当试验品啊，我的老爷？”托兰悲伤地说，“呃……你再多对我做几次，咱们就不用瞒别人了……”

    “别跟我绕了，托兰，”玛恩纳说，突然变得咄咄逼人，“我的意思是你高兴吗？”

    “……好吧，我挺高兴的。”托兰承认道。“不过咱们真的不能在弟兄们面前做这个……”

    确实是这样。远处已经传来窃笑了。

    玛恩纳转身好像想瞪那些发笑的同伴，但中途似乎想起他们不是能跟他瞪来瞪去的托兰，于是投过去的变成了一个软绵绵的不知所以的眼神。到这时事情又变得好笑起来。好吧，公子哥还是那么幼稚。

    “好了，快去吃饭，走开走开。”托兰对伙伴们摆手道。

    等到大家都去锅前排队了，玛恩纳又从背后拉住了托兰的披风。

    “又怎么啦？我的老爷？”托兰说，把披风拽回来。“注意点，还有人在看呢。”

    “今晚来我帐篷。”玛恩纳小声说。

    托兰捉弄道：“怎么？昨晚没玩够？”

    玛恩纳瞧了瞧他，居然点了下头。

    “好吧，好吧，骑士大人……”托兰夸张地叹气。他其实很开心，毕竟昨晚他也没玩够。“我还真是个伺候你的命呀。”

    “这次你不用伺候我了，”玛恩纳说。他微妙地笑了。“让我干你。”

    “噢。”托兰说。现在他少开心了一点。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因为玛恩纳确实经常这么要求。虽然当初他第一次要求做上面那个的时候，托兰没想同意的。毕竟玛恩纳是Omega呀，用后面不够吗？可是玛恩纳想聪明的时候也很聪明，平时爱摆臭脸，那会儿居然开始央求。他义正词严地说，托兰，我真的很想试试，以前也没有跟人做过这个，不舒服的话以后就不做了。托兰，怎么样？答应我吧？

    玛恩纳聪明的时候托兰就不禁会犯蠢，他觉得公子哥居然求他啦！他真是占了大便宜。但是到最后占了便宜的是谁，他也搞不明白了。公子哥力气本来就比他大，体力也好，而且还是库兰塔，库兰塔怎么连Omega都那么过分！托兰都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干碎了。

    “你为什么喜欢干人呢？”托兰几乎是绝望地说，“难道我干你的时候你不够shuangma？我可以改啊。”

    “不是那样的……”玛恩纳显然不太愿意谈论这个，别扭了一会，又说：“等一等，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技术不好？”

    托兰决定说实话。

    “好吧，”玛恩纳听了，变得面无表情了。“那就让我多练练吧。”

    “尽量不会让你难受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2

    傍晚，在盖满被子一样绵密的火烧云的天空下，他们热热闹闹地从村里大胜而归。大伙都很开心。玛恩纳这次使出了浑身解数，给大伙好好展示了一把他源石技艺全开时的英姿，还从一些庄园守卫手下救出了不敌的队友。他几乎是被欢乐的伙伴们抬回来的。

    “我也算没白费心给你安排带队的工作啦，”托兰心满意足地说，手里握着一杯麦子酿的啤酒。酒是一家农民坚持赠送的，据说本来准备拿去交换粮食，但他们这帮人扛着大半个粮仓来了以后就不需要了，正好送给他们喝。

    玛恩纳显而易见地快活，脸被篝火照得红红的，双眼闪亮。他手里也拿着半杯果汁。

    “谢谢，托兰。”玛恩纳说，这次说得倒没有早上可爱了，因为他正忙着跟他救过的同伴勾肩搭背呢。

    “玛恩纳，尝尝这酒吧，”那个同伴喜气洋洋地说，摇晃手上的酒瓶，“这么烈的麦子啤酒可是很少见的！“

    “哈，你这么一说他就更不愿意喝啦。”托兰说。

    玛恩纳听了这话，忽然改了主意。

    “给我倒一点吧，”英勇的公子哥说，“我想尝尝。只要一点就好。”

    然后他在一群人的起哄下获得了满杯果汁和啤酒的混合物。

    “可不许倒给我，玛恩纳。”托兰火上浇油道，“也不许浪费。要了就喝完噢！这都是大家的心意。”

    玛恩纳瞧着手里的杯子，沉重地点了点头。

    等玛恩纳一小口一小口撮完那杯“鸡尾酒”，其他人都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就连切斯柏那帮处于不合法年龄的都被灌了好多酒，正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还有人拿把小提琴出来拉起了欢快的调子，欢呼和拍手声不绝于耳。

    “托兰，”玛恩纳喝完以后把酒杯往草地上一砸，忽然站起身喊自己的好友。他又高又耀眼，吸引了附近好些视线。“……跟我走，我有事跟你说。”

    “终于喝完啦，老爷？”托兰抬头面对好友，笑嘻嘻的。他已经喝了几大杯了。“还要不要？我还剩一点儿底呢。”

    “不要。”玛恩纳说。

    “真可怜啊，”托兰同情地说，“下次绝对不给你喝啦，暴殄天物。是什么事，在这不能说吗？”

    玛恩纳凛然地说：“非常重要，有关今天的行动。我刚刚想到了一些细节。单独聊比较好，在这里会打扰大家的。”

    “好吧，”托兰伤心地说，“真没办法，这就是做老大的责任啊。”

    托兰依依不舍地和庆祝的伙伴们告别后，玛恩纳拉着他进了林子。这时托兰才感觉到不对。

    湿润的风在浓绿的枝叶间浮荡，凉爽宜人。“怎么，玛恩纳？”托兰说，脸上的热气也降下来了。“你这是想到‘行动的细节’了，还是想到咱俩今晚的约定了啊？”

    “托兰，你真是个……”玛恩纳说了句脏话，看来两项都不是。“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喝，也不阻止我……”

    托兰开始笑了。“是吗？我是阻止你同意呢，还是阻止那家伙给你倒酒啊？”

    “至少可以帮我分担一点吧？”玛恩纳难受地说，脸颊上没了篝火的映照，却还泛着红。“……我喝太多了……”

    “喝太多了你就去吐一下呗，拉我过来干嘛？”托兰绝情地说。

    “不要说那个词！”玛恩纳脸色一变。

    托兰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出声。他一边笑，一边说：“玛恩纳，你太好玩啦……你就得那么倔，是吧？你刚刚如果非要分给我喝的话，我也不是不会同意啊——”

    “托兰！”玛恩纳愤怒地大叫了一声，却忽然停住了。

    “怎么？”托兰挑起眉。

    “呃，”玛恩纳说。然后他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林子里。

    总而言之，再次见到靠着树等他的托兰时，年轻的游侠已经焕然一新了，甚至洗过了脸。

    “这么快就回来了？”托兰说，凑上来闻他。“嘿，你小子弄得还挺香的啊。你这是去洗了个花瓣浴？”

    “我讨厌喝酒。”玛恩纳神情游移，“现在我的头很晕，都怪你，托兰。”

    “嗯哼，贵族老爷开始耍赖啦。”托兰说，“所以？今晚还要我去你帐篷吗？”

    “不用。”玛恩纳说，“现在就做。”

    托兰一惊。“你现在这样能行？可别吐我身上啊，我的老爷……”

    玛恩纳慢慢走过来，把托兰抵在树上。

    “晚上我要早点睡，”香喷喷的玛恩纳说，“所以就现在吧。你答应过了。”

    3

    玛恩纳做上面那个的时候喜欢从后面干，托兰则正好相反，喜欢他们面对面。

    玛恩纳太高大了，以至于可以把年轻健壮的萨卡兹猎人都衬得小鸟依人。还好库兰塔腿长身子短，他俩坐在一起时身高还没差那么多。至于站着的时候……托兰只庆幸没人能看见他现在被玛恩纳搂在怀里抵着树干屁股的蠢样。

    “……我保证这次热的是你，不是我。”抱着他的玛恩纳说。

    什么啊，托兰心想。你这烧人的公子哥怎么还狡辩呢。

    “你好不公平，玛恩纳。”托兰说。他觉得自己绝对也喝多了。“怎么你干我是在外面，我干你就得……在帐篷里憋着？”

    “那你下次也把我从帐篷里拉出来，”玛恩纳呼吸急促地说，“把我拉进林子里，把我弄到湖里去干啊。然后再让我干你，一直干到我射在你里面……”

    “你这人……怎么一点新意没有？”托兰说，“你他妈还是个贵族公子哥吗？在哪都是干？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风景？”

    “那你就，尽管看你的风景去吧，托兰！”玛恩纳恶狠狠地说，像要把好友的名字咬个对穿。

    公子哥真不是个体贴的情人，在上面时一点也不温情，人长得正气凛然，干起人来却杀气腾腾，一点也不把可怜的男性Beta当人看。据玛恩纳自己解释，这是因为Omega做上面的总是不太爽；但托兰是谁，他早就看穿了好友的瞎话，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堵回去：那你有种就别干人。

    “好吧，我的老爷，”托兰喘着喘着笑了，“真够不解风情的……我倒看看以后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跟你干……”

    “为什么我要找别人？”玛恩纳问。他把托兰搂得更紧了，连大尾巴都缠了上去。“太麻烦了……反正有你愿意……”

    “我也是，光你就够我受的啦，我的骑士老爷。”托兰说，他有点儿咬牙切齿，因为他快站不住了，“你可给我轻点儿吧，你不是在打人……”

    “难道我像在打人吗？”玛恩纳不满地说。他忽然停了下来。“……你说怎么办比较好？”

    托兰撑着树，抓住机会吸了几大口气。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硬得滴水。

    “你什么毛病，玛恩纳？”托兰差不多是破口大骂，他低头开始撸动自己的yinjing，“……我怎么对你你怎么对我就行！”

    “我没发现区别。”玛恩纳在他头顶上说。公子哥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托兰转过头去亲他，玛恩纳乖乖低下头让他亲了。托兰顺势提议让他转过来，这次被玛恩纳拒绝了。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姿势？”托兰又开始骂，他最讨厌好友这点，“你在别人面前可千万别这么抱着我……”

    现在托兰真是不要面子了，他的腰被两条有力的手臂箍得紧紧的，小腿上还缠着一条毛茸茸的库兰塔尾巴，头顶上搁着好友的下巴，整个人都被玛恩纳圈在怀里，还被屁股里那大玩意儿顶得发晕。

    “呃……”托兰确实受不住了。“cao，你长这么大干什么……”

    他觉得玛恩纳在他下面的时候感受一定不是这么苦闷的，毕竟Omega适合这个多了。玛恩纳从来也不愿意跟他谈这个，不过看在玛恩纳喜欢来找他做的份上，总不至于是难受的。

    这个角度他们都看不见对方的脸，而且玛恩纳做到后面就不喜欢说话，他们也早就习惯克制自己的声响，喘息声压得低低的，明明是在无人的树林，却还像裹在小小的严密空间里悄悄地zuoai。这样也好，这地方离营地又不远，有谁闯进来听见，再一联想他们不在营地里，就得是铁证如山了。

    而托兰呢，托兰倒是喜欢说话，但托兰已经差不多要语无伦次了。让托兰语无伦次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因为托兰就是个靠说话生存的人，他说一说能投人所好，再说一说能挑唆是非，而罪魁祸首玛恩纳呢，只是个愣头愣脑的漂亮公子哥，还别扭得要死，所以这样怎么看都是非常不道德的。

    幸运的是，这件不道德的事进行到此时，突然被打断了。

    他们后面，营地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什么声响。有人来了，唰啦唰啦地踩在落叶上。

    昨晚的事又上演，但这次两个人都喝多了酒，晕晕忽忽的，所以也没精力互相指摘。他们都一下子僵在原地，还是托兰先反应了过来，说那人应该没发现我们，快蹲下来玛恩纳，你这大个子不能再显眼了。

    他们只好绕到树后面去，在树根前一块儿缩着，等那个显然只是出来解手的同伴离去。玛恩纳还试图用披风盖住他俩。

    “这种时候我就很感谢你经常洗披风。”托兰说。

    玛恩纳特别不高兴。托兰也唉声叹气的，心想他们怎么就是不能好好干一场？还好那人很快就走了，托兰怕玛恩纳把伙伴记上奇怪的账，又特意提醒了一句。

    “我又不傻，托兰。”玛恩纳怒冲冲地说。这话不是很有说服力。

    然后他们在地上又热烈地滚到一块儿去。玛恩纳一般不喜欢在地上做，会弄得他尊贵的身躯上全是泥巴和烂叶子，但现在他们俩都着急了，所以谁也管不了这个了。

    他们一边胡乱啃对方的嘴唇和耳朵一边zuoai，接着一次不够又做了第二次。直到玛恩纳说他好晕，没力气了，托兰试探着说那换我来吧，又被难伺候的公子哥拒绝了。托兰早看出来好友抱的什么心思，他说那用手呗。玛恩纳哀叫了一声，倒也没有反抗，看来是真的很晕。

    “这都怪你自己，”托兰说，“以后可别喝那么多酒啦。”

    4

    太阳的红边即将完全退下地平线的时候，他们俩才从林子里出来。两人神情都正经得很，外型也整整齐齐的，仿佛真是刚谈完大事。

    “不好咯，”托兰说，看着接近的人影。“那是切斯柏吧。”

    “玛恩纳？托兰？”切斯柏从老远的篝火边一路奔过来，疑惑地问他们，“你们刚刚去哪了？我听人说你们聊大事去了，什么事聊了这么久？我一直在找你们呢。”

    “我看你只是在找玛恩纳吧。”托兰在好友身边揶揄道。

    这时玛恩纳瞅了托兰一眼。托兰了然首肯。

    “是这样的，切斯柏，”玛恩纳深吸了一口气，“你一直在怀疑我跟托兰为什么走得特别近，对吧？”

    “……你要说什么？”切斯柏警惕地说。

    玛恩纳又深吸一口气，然后哽住不动了。他最后吸口气，正了正神色，刚要开口，突然被托兰打断了：“我们刚刚zuoai去了。”

    “噢，”切斯柏说，“噢。”他表情顿时非常精彩。“噢。”

    托兰瞧着玛恩纳张口结舌的样子，终于扬眉吐气了，并在心里毫无诚意地对切斯柏道了声歉。

    “……没错。”公子哥自暴自弃地说。“是这样的。”

    然后玛恩纳对好友喃喃说这也太直白了吧，托兰说那你想怎么说？总不能说咱俩是情侣吧？玛恩纳一思考好像也是，他也想不出能怎么说了。

    “但是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完全没必要改变啊，”玛恩纳尝试补救，“毕竟托兰和我也就是好朋友，虽然我们关系比较……亲密……”

    “对，切斯柏你千万不要介意，呃，我们就是好朋友。”托兰说，亲亲热热地勾着玛恩纳的肩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说谎。

    他们的话语似乎对切斯柏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这个可怜的年轻库兰塔立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座石雕像。

    “真对不起，切斯柏，”托兰充满怜悯地说，“不应该瞒着你那么久的。”

    “嗯。”切斯柏呆滞地说。

    托兰见状，拉着玛恩纳直接走了。“给他点时间静静就行。”托兰结论道。但玛恩纳还在忧心忡忡地回望切斯柏的背影，直到托兰拽了一下他的尾巴。

    “别担心啦，玛恩纳。”托兰说，挡开好友锤过来的拳头。“他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跟你玩的。”

    玛恩纳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所以托兰一直在等他开口。

    “对了，托兰，我们两个需要回去那座庄园一趟。”走到自己帐篷前时，玛恩纳果然停下来说。“我已经把对村民最过分的那些守卫打服了，但是那个贵族似乎不是好惹的。我们应该尽早出面。”

    “好啊。你打算怎么个出面法？”托兰问道。他已隐隐有了预感。

    余晖消散的入夜时刻，清冽潮湿的微风中，年轻的游侠忽然静静地微笑起来。在他那双纯粹的、快乐的眼里，有一种仿佛火焰的熠熠光芒点燃了。

    “跟我走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