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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偏执太子后 第100节

    娘娘失踪了一整晚没回,雅彤无奈之下只能抱着舒舒来找陛下,陛下是小皇子的生父,想必不会这样袖手旁观,看着满月大的婴孩痛哭不管的。

    “陛下……”雅彤大着胆子上前唤了一声。

    脚底却忽然踩到了黏糊的血迹,她顺着看过去,却见地上正歪歪扭扭躺着一具已经分成了两半,状态极其惊悚的尸身。

    最令雅彤觉得恐怖的是,那尸身穿的正是娘娘昨日穿的衣裙,这套衣裙是陛下特地吩咐人为娘娘定制的,与娘娘簪的金簪同样是长安城找不出第二件。

    难不成……

    陛下将娘娘分尸了?

    雅彤顿时吓得惊慌失色,就连抱着怀中的舒舒,都不禁害怕地后退两步。

    怀中的孩子像是也被这副景象吓到,哭声抽搐嘶哑。

    可怜的哭声听得满殿的人都于心不忍。

    可那孩子的生父,当今陛下,却仍旧冷冷地看着这个还在痛哭不止的孩子,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安慰的举动。

    众人胆丧魂惊。

    陛下怎会如此狠心,如今娘娘已逝,小皇子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骨rou,他怎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在意?

    舒舒嘶哑的哭喊还是没有停下,雅彤别无他法,只能一直抱在怀里安抚。

    恰逢这时,殿外闯入一男一女两个幼童。

    男童脸庞失了血色,脚步不稳地跌至地上,双膝滑向已被分尸的尸体旁,失神看了许久许久,方悲恸地呜咽出声:“jiejie,jiejie……”

    崔姣姣瞪大了杏眸,泪水夺眶而出,也跪在男童身旁,尖声哭喊:“阿璃jiejie……怎么会这样,阿璃jiejie呜呜呜……”

    一时间,殿内响起了三道哭喊声。

    撕心裂肺到殿内的宫人都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欲绝中,此时一道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哭什么,你们是蠢货吗?这并不是她的尸身,再这样给她哭丧,朕看你们是想死。”

    闻声,姜沐臻猛然抬头,清秀的脸庞布满了斑驳的泪痕,双眸愤恨地瞪着面前那手持长剑,面色冷漠的男人。

    他蹭地站起身,大步逼向男人,大声哭喊:“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jiejie,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个坏人!为什么是我jiejie,为什么为什么…!!”

    谢缚辞眉宇间浮起暴戾之态:“你再说她死了,朕绝不会放过你。”

    姜沐臻哑着声大骂:“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个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畜生,我jiejie是因你而死,你竟然还不给她留个全尸!!你一直在逼迫她,骗她生了你的子嗣,最终她还是因为你酿下的祸而惨死,你等着,我jiejie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谢缚辞周身腾起的肃杀之气令众人浑身发麻,须臾,他轻笑出声:“做鬼也不放过朕?那你倒叫她来找朕,看看究竟是化成鬼的她可怕,还是朕,可怕过她。”

    姜沐臻没料到他能说出这种可怖的话,面色惊恐:“疯子,疯子,你真是个疯子,我jiejie遇到你,真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崔姣姣见到这一幕已害怕的神魂聚散,哭着拉住姜沐臻的衣袖,哽咽道:“臻臻你别说了,就让阿璃jiejie安心地去吧。”

    姜沐臻愤恨回头:“安心?我jiejie的尸身都不全了,如何安心?他当真好恨的心,好毒的手段,我jiejie就连死了,他都不放过!”

    jiejie大他十岁,他出生时便失去了生母。

    幼时父亲也因思念母亲导致身体不好,到他四岁那年父亲也因病去世,从小都是jiejie如父如母一样将他带大,jiejie是他这生最重要的人。

    可如今,他不仅丽嘉没了爹娘,就连最重要的jiejie也没了。

    他连jiejie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如今就连jiejie的尸身,都这样残缺不堪……

    姜沐臻泪水早已模糊了整张脸,心里悲恸难受。

    忽然,身后传来雅彤惊恐的声音:“陛下,小皇子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2023年到啦,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也事事顺心发大财!

    关于这章狗子的偏激行为,因狗子这时候已经神志不清,处于疯了又在克制住没疯的状态,已不是正常人的思维了。

    面对这具看不清脸的尸身,他打心底是绝对不会承认是缘缘的,他仍然偏执的认为缘缘并没有死。但尸身穿着缘缘的衣服,他觉得很是碍眼,就做出了这样的举止,觉得只要这具尸身没了,就能找到活生生的缘缘。

    狗子并没有不疼舒舒,当时他自己已经悲恸万分了没有发泄出来,除了女鹅,他暂时看不见任何人,放心狗子绝对很爱他和女鹅的孩子的!

    以及,后面狗子还会更疯癫……

    第61章 疼痛与癫狂

    行宫所有随行御医, 以张太医为首的,皆从昨日起便一直在仁明殿待命,才处理完皇帝的伤口,几名御医还未来得及休息, 又听闻小皇子昏过去的消息。

    来行宫不过两日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陛下重伤, 娘娘惨死, 才月余大的婴孩竟也失去了意识。

    张太医等人提着医药箱进了仁明殿,殿内氛围阴森可怖,宫人一齐为太医让道,皇帝谢缚辞患了重伤, 却仍身姿凛然坐在榻前。

    一双漆黑幽暗的眼深深凝望着榻上的小皇子, 谁也不知他是在想什么。

    张太医上前为小皇子诊病,几个御医一齐帮忙, 一个时辰后,张太医方道:“还请陛下安心, 小皇子只是因哭得太久引起了短暂的昏迷,微臣手中有一套专治婴孩的良方,定能让小皇子安然无恙苏醒。”

    谢缚辞靠在榻边,疲惫地捏了捏眉骨:“好好救治小皇子, 朕自有重赏。”

    一旁几个太医在负责给小皇子施针。

    张太医见皇帝苍白的脸色到现在还没转好,忍不住说了一句:“陛下,也让微臣为陛下再复诊一次吧, 您这显然……”

    伤口不仅恶化, 恐怕内伤更为严重了。

    谢缚辞淡声道:“不必,朕的身子, 朕很清楚。”

    听到舒舒没事后, 谢缚辞又站起身, 却因猛然站起,受了重伤的身躯一时承受不住,猝不及防朝榻上倒去。

    转眼之间,谢缚辞便晕倒在舒舒身旁。

    父子俩,一个尚在襁褓昏迷,一个脸色苍白晕倒。

    张太医惊呼一声——

    **

    姜沐璃已被白氏母子二人连夜带出了长安,在城外几百里远的一处隐秘宅院里修养。

    白氏一直在旁照顾姜沐璃。

    姜沐璃昏睡醒来后,白氏坐在榻边递上了一杯热茶,“阿璃,我们出了长安,可以暂时安心了,皇帝的人暂时还在行宫附近搜查。”

    姜沐璃颔首,饮下了热水后肠胃都暖乎乎的,问道:“姨母,可有办法联络到阿臻?”

    她“死”了后,没有她在旁照顾着,若是谢缚辞气极了,看到阿臻便会想起她,会不会拿阿臻撒气?

    白氏道:“暂时没听说他出了什么事,但好像今日白天起,因昨晚满月宴忽然取消,白日皇帝下旨让行宫的王公贵族以及朝臣都携家带口返回了长安。阿臻不知是与皇帝同行还是如何……”

    未免姜沐璃担忧,白氏安抚:“你别怕,你不是说惠和小郡主跟阿臻很是要好吗?兴许小郡主会护着他。”

    姜沐璃垂眸,苦笑一声:“但愿如此吧。”

    就怕谢缚辞发起疯来,小郡主也无法阻止……

    **

    行宫内,因所有大臣都在今早返回了长安,相较昨日的热闹,今日显然一片萧条寂静。

    仁明殿里,张太医等人已衣不解带救治了整整半日。

    谢缚辞从傍晚便已转醒,夜里小皇子也脱离了危险。

    张太医大松一口气,“陛下和小皇子洪福齐天——”

    谢缚辞的面容还带着深深的疲倦,他触手摸了摸舒舒那张虚弱的小脸,眼底掠过怜惜,遂淡声道:“这两日辛苦你们了,待回长安后,重赏。”

    张太医等人连忙跪地声称都是尽分内职责。

    谢缚辞略一抬手,“罢了,你们下去吧。”

    张太医提着医药箱退出了殿,正撞上了崔继后。

    午时听闻小皇子昏迷,崔继后当时便也吓得险些晕倒,等缓过来后,这才连忙赶到了仁明殿。

    “瑾澜!”崔继后含着泪,心疼地看着榻上的一对父子,这父子二人经过一天一夜,都明显瘦了一圈。

    为何好好的满月宴,会变成这样的境地?

    崔继后心下大痛,忏悔道:“都是姨母,是姨母不好,姨母害死了那丫头,你若真的恨,就冲姨母来吧,可你断不能这样颓废下去啊!你是一国之君,还是这孩子的生父,你身上还背负着整个大晋和这条小生命的责任啊!”

    崔继后来仁明殿的途中,就想了许久,因突发这样的噩耗,她昨夜本就觉得后悔不已,若非她擅作主张将那丫头请到了她的寝宫,又怎会被暗卫趁机劫走。

    虽说她心里的确怨那丫头是苏嫣的女儿,可看在她外甥如此看重她,她又辛苦诞下孩子的份上,她早已无了害那丫头的心思啊!

    自姜沐璃“死”后,谢缚辞整个人憔悴得丝毫不见平日的帝王之气,崔继后心痛到呜咽哭出声。

    却听榻上响起一阵极其轻蔑的笑声:“颓废?朕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使自己沦落到废物的境地?”

    谢缚辞站起身,掸了掸衣袍,笑意森然:“朕是大晋天子,掌控整个江山,朕想要什么得不到,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一个已经……”

    说到最后,忽然话锋一转:“朕绝不会放任自己沦为废人。”

    崔继后面色震惊看着他这番看似正常,实则又很不正常的样子,“瑾澜,你……”

    谢缚辞寒眸乜向崔继后:“太后先回长安,小皇子因生重病,朕要留在行宫陪小皇子养伤,待好转后,朕便会带他返回。”

    崔继后最终在海公公的搀扶下,神思恍惚出了仁明殿。

    路行一半,廊下烛光摇曳,崔继后难以置信地低语:“海成,为何哀家觉得,陛下他好像变了。”

    变得比以往更加冷漠无情了。

    方才对上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她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海公公小心翼翼一路扶着她,“娘娘多心了吧,陛下都说了,一个女人罢了。”

    不,绝非那样简单。

    她有预感,等谢缚辞回长安后,将会变天。

    整座仁明殿在夜幕下显得愈发凄凉与诡异,此时廊下寒风刺骨,宫灯摇曳,殿内暖光昏黄,悄然寂静。

    谢缚辞面无情绪地靠坐在书案后,身侧是舒舒熟睡在摇篮旁。

    许是为了不影响孩子休息,书案这处并没有点烛火,堪堪是里间的烛光微微漏了进来,落在墙壁,拉长了男人的孤寂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