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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所有踏勘的资料都在里面。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朝他冲过去。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跟他正面发狠。躲闪不及,他被我撞了个趔趄。 知道打不过他,我一口咬在他手上。他疼得下意识手一松,电脑掉在地上。 来不及多想,我拎起电脑跑向不远处一道山岩裂隙。那下面有条河,上下落差很大。 我听见他在后面追我,急促的脚步声。同事们一开始都蒙了,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事,这会儿反应过来,有几个伤得不重的工程师上去拦他。 我跑到崖壁边,直接把电脑扔了下去。 这么高的地方,电脑掉下去就是个粉碎。再加上被河水一泡,他们别想拿到材料。 那几个男人显见是没料到我有这种cao作,骂骂咧咧地上来就要动手。我们虽然人 多,但大家基本都受了伤,又是文弱书生,动起手来不可能是他们对手。 佩德罗挡在我们面前,一手捂着肋骨,几个男人不客气地对他推推搡搡。 荒郊野外。说实话,如果他们真对我们做点什么,根本就逃不过。我见他们腰间鼓 鼓囊囊,也不知是刀子还是枪。 一触即发。 我还能见到肖为么? 或许只能看老天是否赏脸了。 突然,我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鸣笛声。 一辆救护车从不远处驶来。后面跟随着一辆警车。 老天到底给了我这个面子。 那几个男人见状,才转身快步离去。 我们得救了。 我把肖为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警察,让他赶紧帮忙联系,告知我们的医院地址。然后 我跟着救护车去了麦德林。同事们都不会外语,他们需要我,我得去。 56-肖为 我们赶到圣拉斐尔医院时,已是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早晨。 前台接待看见我们几个中国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问都没问便给我们指了急诊室的 位置。 我推开急诊室的大门,看见等待区域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环抱着双臂, 闭着眼在睡觉。 她没事。她没事。她没事。 那一刻我觉得心里那只一下下又拧又揪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闻卿。” 她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有些发白的嘴唇缓缓绽开一个笑容。 我才发现,她的衣服脏兮兮,头发也凌乱着。 “肖为?你来了?” 她轻声问。 王总迟疑着,走上前一步:“小闻,他们……其他的人,怎么样?” 闻卿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王总和秦淞颜。 “王总,有几个同事受的是外伤,已经处理过了,做了缝合,在休息。我们的司机 和另两个同事要严重一些,有骨折。安排今天手术,现在他们都在病房里。” 王总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待。” 秦淞颜开口:“肖为,小闻在这儿守了一夜,我们去麦德林找个酒店,让她赶紧休 息吧。” 我看见闻卿敞开的领口处缠着绷带:“这是怎么回事?” 她笑笑:“这个,墨镜被撞碎了,有些玻璃碴子划到皮肤,但还好,不算很深。” 怎么可能不深。 我看见绷带外面都透着些血迹。 “医生有没有开药?”我问。 她摇摇头:“还没,我那张卡里的钱都给同事们垫付手术费了,就在急诊处理了一 下。” 王总连忙说:“麻烦小闻,麻烦小闻了。我这就去把钱都交齐。”说着急匆匆一溜小 跑奔向楼下的收费处。 我拉起她:“走,找医生开药。开完药我带你去酒店休息。” 闻卿的手冰凉。她站起来,瘪了瘪嘴,突然扑进我怀里哇地哭出声,涕泗滂沱。 “我好害怕……” “我吓死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拍着她的后背哄她,被她这么一哭,我自己的鼻子也有点止不住酸。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遇上这种事,还自己把事都扛起来。我二十的时候能做到 么,我都不确定。 但我不能在她面前哭。我得做那个接着她抱着她任由她把眼泪鼻涕蹭我一背的人。 徐工一条胳膊吊着夹板,另一只手端了杯水走过来:“哎,肖总啊。这次可多亏了 小闻啊。您是不知道这车祸有多邪乎。咱们的踏勘数据差点儿就被人抢走了。得亏 小闻反应得快把电脑销毁掉。” “什么,还有人抢踏勘数据?” 秦淞颜轻声惊呼,“我知道这边市场乱,可没想到 这么乱。” 徐工摇头:“可别提了。”一手把水递给我:“肖总,让小闻喝点水吧。她忙活一晚 上,水米没沾,本来就受了伤,可别再生病。” 我拍拍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来喝点水吧。慢点喝。” 她的鼻头通红,眼睛也肿成两颗桃子,抽抽搭搭地就着我的手喝一口:“我不想投 标了。” “嗯,这次不投了。咱们不投了,啊。” “我要休假。” “好,等你伤养好点,带你去。” “我要去坐摩托艇。” “坐。” “我要吃焗龙虾和扇贝。” “没问题。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要浮潜。” “嗯,咱们找个教练。” “什么时候去?” “十一月中旬,喀他赫纳纪念日去,怎么样?那会儿你估计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要 还不行,就再往后推推,圣诞节去。” “不,不要推。就是那个时候去。” “那你就得把身体养好。” 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点头:“还有件事。” “说。” “可不可以不要以公司名义联系我妈?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怕她担心……” “好。”我在她头发上亲一下,“我不说。” 她伸出小指头,和我拉钩:“一言为定。” 57-闻卿 如徐工所说,我真的生了一个星期的病。 可能是神经过于紧绷,体力消耗过大,见到肖为的当天我就开始发烧,住了一周院。 徐工和其他工程师都回国了。公司给几个骨折的同事订了商务舱,但他们都没什么 大事,回国积极治疗就好。 佩德罗的肋骨被方向盘挤断了一根,但好在没扎着内脏。他回波哥大的医院住院 了。肖为说,佩德罗真是公司的恩人。他安排财务给他打了一笔钱,让他治伤用。 哥们心大,回去穿了石膏背心,照样和我发f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