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书屋 - 高辣小说 - 酩酊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朱乘在冷风中吸了一下鼻子,没头没脑道:“四哥,我有那么多红衣裳。”

    幼年时陆侵忙于军务,他跟着兵士们胡闹,走丢过一次,险些被人贩子卖掉。陆侵气得七窍生烟,将人贩子狠狠踹了一通,转头牵着朱乘去做了几套红衣裳。这法子倒是便利,不论在哪,一回头便能看见人群中的灼灼红衣。

    他一直看着四哥。四

    哥只要回头,便总能找得到他。军中人人都知道去哪里找“陆奉觞”——先找到红衣的朱乘,那人便就在前方。

    他想过陆侵会有王妃,会有子女,还会有新的知己,金碧辉煌的洛都迟早冲淡少年时如兄如父的情谊。但如常的生活日复一日过下去,陆侵只是弄了一堆猫狗花鸟。他有种苟且偷生的庆幸。

    他觉得自己没说明白,绞尽脑汁想不出该如何解释。陆侵从马上弯下腰,替他拢了一下衣领,慢慢道:“你是弟弟。”

    朱乘以为自己跟所有叫他“四哥”的人大同小异,今日方知自己被他当做亲人。因此他与所有人都不同。

    次日朱乘眼圈通红。元翡只得装作看不见,朱乘冷冰冰解释道:“是因为太冷了。”

    元翡不知要如何安抚少年,被那两个红眼圈弄得也有些心虚,忙点头,“我知道。你穿得少,一定很冷。”

    两人在道旁茶馆下马,朱乘闷闷坐下来,两手撑腮,木然看着元翡要了茶食。元翡将点心推过来,叫他吃一点,他便闷头吃掉。元翡倒了茶水,叫他喝水,他便仰脖子喝光,见元翡付了钱,便道:“多谢。”

    一来二去,像个任人摆布的乖娃娃。元翡受宠若惊,待到一旁歇脚的客人走了,稍微俯过身去,低声道:“要不然,你还当我是男人好了。”

    朱乘霎时脸通红,往一旁远远地躲过去,“男女授受不亲。”

    元翡无法,只得抬手示弱,“好,好。我不过去。”

    朱乘这股气憋到夜间方有些缓和,两人宿在驿馆,要了两间房,朱乘敲开元翡的门,直着手递过去一碗姜汤,“店家给的。”

    生分至此。元翡叹一口气,接过去道谢,朱乘瞄她一眼,见衣裳穿得完好,这才迈进门去关紧窗户,煨好炉火。陆侵叫他守着元翡寸步不离,他便当真寸步不离,夜间虽然分开住,恐怕也是紧贴墙根提着耳朵。

    元翡姜汤没抿几口,被他忙活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道:“你不必把我当四哥伺候的,炭也不必那么多,困了就去睡……”

    朱乘突然抬头问道:“你们成亲了吗?”

    元翡听完这话半晌,后知后觉地,耳根“轰”地烧灼起来。

    朱乘接着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四哥那个人,也并非干不出心血来潮拉你成亲的事情。……不,不是那个意思,他不会总是拉人成亲的,也不会拉随便什么人成亲,他就是……”

    朱乘一句话没问好,眼下越描越黑。元翡面色如常,照旧温文和煦地地开口,竟也打了个结巴,“……没、没有成亲!”

    朱乘沉沉点点头,严肃道:“那我便不叫你四嫂了。……不,即便成亲了,也是叫你王妃娘娘才对,没有叫四嫂的道理。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

    原来兜了一个大圈子只是要问这个。元翡端着姜汤在桌前发僵,也严肃道:“我不知道。”

    朱乘沉吟道:“也是。这么奇怪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等我回去问一问吴将军吧。”

    他撤身出门,回房便深吸一口气,往榻上一扑,将床单抓了个皱皱巴巴,自觉酝酿好的每句话到了嘴边都变了味,自己每句话都说得不对,说了半天还是搞不清楚究竟该叫元翡什么,一时沮丧至极。

    好在元翡并没有笑话他,仍是从前的性情,照旧与从前一同办差时一样,纵马与他一前一后缀在笔直官道上。四野安静,耳中唯有马蹄笃笃与撕扯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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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父老乡亲!

    眼看大结局在望!

    有没有留言和珍珠!

    by   我全都要的鳌拜女孩

    049 幡动风 < 酩酊天[H](桃子奶盖)|PO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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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9 幡动风

    遥远路途中过了冰封北地便是连绵青山,一度青山便是漓漓温暖的夏雨,再向前去,城郭隐隐,是洛都在望了。朱乘的马已累得粗喘,不禁道:“今天必定能到,你慢一点。”

    近乡情怯全被焦急担忧磨成齑粉。元翡面上并无心急之色,却回头道:“我先走。”

    安捭门仍是肃杀颜色,元翡并未直入,放缓了些,打量守城将士仍是熟脸,并无异状,方才入城。

    又是黄昏时分,白马跃过被夕阳染成玫瑰色的朱雀街,乌衣巷外寂寥无人,鞭风击乱梭梭作响的海棠树叶。元翡飞身下马,老家丁不在门前,她径直推门入府,大门敞开,立时停了脚。

    府中白幡飘舞,红纱窗滴翠檐仍在,皆被染上满眼苍白。

    厅中人声嘈杂,原来俱是治丧人等。有人远远迎出来,“侯爷可回来了!”

    元翡木然被拥入湃着冰的清凉花厅中,径直推开棺盖。

    寿春的面目仍旧娇美,不怒而威。只是平添苍白,两手交握胸前,骨节发青,是一副僵硬冷直的样子。

    方才那人在耳边声音尖细地絮叨着,“公主殿下说了要等您回来,可……这时节炎热,可再不能拖了……”

    元翡转眼看去,“你是谁?”

    那人面上僵了僵,“奴才是陛下身边的雷唐庸,奉陛下命来协理殿下的丧事。”见元翡在圈椅中坐了,是要听原委的意思,便捏着声音躬身讲明白。

    寿春酒后失足,落入府中湖水,呛了几口,被家丁捞上来,次日便高热不退,犹自不以为意,不几日寒入肺经,咳血不止,神昏身重,已是病入膏肓。

    冰砖在铜盆中无声地缓缓融化,神思被拉扯得时远时近。寿春一向安康,今夏暑热时病了一场,元翡其时刚启程没几日,路途不远,便带了陈聿一同回程探望。陈聿道:“公主安康,当可高寿。”

    雷唐庸说得云遮雾罩。元翡耐心听下去,方知这场病从生到死竟只不过十七日。于寿春而言,不是不古怪。

    她并非不曾出入御书房,可从来不曾见过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