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清明（上）
第二十一章 清明（上）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温若寒就把昨晚刚给他折腾了大半宿的金光瑶喊醒了。 眼见一脸没睡够的小家伙，迷迷糊糊的一个劲儿直往自己怀里钻，温若寒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 「起来了，今天要祭祖，收拾收拾吃口东西，拜祭完先祖回来再睡。」 闻言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的金光瑶，脸颊上顶着被温若寒刚刚掐出来的红印子，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耍赖一般的一头撞在了温若寒的胸前，接着就一动不动了。 小家伙靠在自己胸口的那张毫无防备的小脸，睡的红扑扑的。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有几缕散乱在额前，将他额间那点丹砂遮的若隐若现。温若寒从没见过有哪个男孩子像金光瑶这般白皙，甚至很多女子都不如他这般，白的隐隐都能看到皮下的血管。 看着怀里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温若寒心里一阵喜欢，伸手在他另一边的脸颊上也捏个对称的红印子后，温若寒开始屈尊降贵地亲自给困的东倒西歪的金光瑶把衣服穿好。 往常都是金光瑶服侍他穿衣洗漱，小家伙手脚麻利心思细腻，干活从不拖泥带水，这也是为何温若寒执意把他留在炽焰殿的原因之一。被金光瑶伺候习惯了，温若寒现在已经有点用不惯别人了。 在与自己正式结契之前，小家伙可是从来都没懒过床的，这种变化跟地坤的体质有关。越是与天亁关系亲密，越是容易在自己的天亁身边放松警惕。温若寒是眼见着金光瑶从一开始一见到自己就浑身紧张，变成现在这样，一贴着自己就立刻变得懒洋洋的。 当然，他昨天晚上折腾了人家一宿，也是金光瑶现在起不来的原因之一。温若寒把手伸到了金光瑶的小腹处，怜爱的摸了摸，虽然那里现在还是一片平坦，但不出意外的话，这里面大概很快就会孕育出自己的子嗣了。 「吩咐下面给我备辆马车，里面要铺上软衾。」 当送来早膳的门生，听到温若寒的这个吩咐的时候，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偷偷地抬头看了眼正坐在温若寒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睡的正香的金光瑶。 心道：「果然是个妖精！」 以往祭祖，坐马车前往温家家族墓群的，都是一些不便御剑，或者不会御剑的女眷，温若寒可从没乘过马车去祭过祖！ 温若寒一手擎着金光瑶，一手把早膳解决了，眼看金光瑶一点从他怀里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他随手从屏风上摘下披风把人兜头一蒙，然后在一众族人门生的注目下，大摇大摆的把金光瑶一路抱上了马车。 等金光瑶在半路被越来越颠簸的马车晃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是去哪儿啊？」 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炽焰殿了，金光瑶爬到了马车的窗前，掀开了竹帘的一角往外看，但见车窗外尽是山石树林，一片荒郊野岭。 「今天是清明，要祭祖的，还要走一会儿才能到地方，你起来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要行礼，折腾的很的。」 温若寒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来了两个油纸包着的rou包子，因为一直在怀里揣着，金光瑶接过来的时候，包子还是热腾腾的。 金光瑶盯着手里的包子，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收敛住了自己有丝微乱的心弦。 「把帘子掀起来吧，不然会有气味。」 说着话，金光瑶侧过身子，想伸手把马车窗上的竹帘卷起来，但却被温若寒在半途制止了下来。 「不用，你吃你的，山里寒气重，等一下太阳大点在说。」 温若寒说完，把一个水囊从车壁上摘了下来，随手递给了金光瑶。金光瑶拧开塞子喝了一口，发现里面的水也是温的。 路行无话。等温若寒和金光瑶的马车赶到温氏族墓的时候，温若寒的两位夫人以及两个儿子，还有一众族人，已经等了他们有一阵子了。 跟温晁比起来，温旭真的算是一表人才了，温旭长得像温若寒比较多，但气质上就差远了。明明看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但爷俩站在一起，就算不认识他俩的人，也立刻就能分清楚，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金光瑶前世跟温旭的关系没有跟温晁那样铁，其一是因为温旭不经常在不夜天的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其实是因为蓝曦臣。 当年就是温旭带着一群人烧了云深不知处的，蓝曦臣那时候在金光瑶的心里，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一样的存在，烧蓝曦臣仙府的人，金光瑶当然不会待见了。 温若寒很久没见温旭了，下了马车后，就直奔温旭那边过去了，只顾跟自己的儿子说话，一时没顾得上金光瑶，金光瑶正踌躇着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二夫人朝他招了招手。 「阿瑶，过来我这边！」 金光瑶一愣，看了眼二夫人那边，全都是女眷。 而温若寒此时听到二夫人的声音后，也回过头来朝金光瑶点了点头，示意他照着二夫人的话去做。 似是看出了金光瑶的窘迫，二夫人直接走到了他的跟前，捉着金光瑶的手腕把他扯了过来，而站在一旁的大夫人则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语。 「你早上是没来得及束发吗？怎么乱成了这样？」 把金光瑶扯过来后，二夫人也没有立刻就不管他，而是推着金光瑶背对着自己，开始用手替他顺头发。她动作娴熟且温柔，三两下就把金光瑶在车子里滚乱了的头发给重新束好了。 「谢过二夫人。」 金光瑶是真的在感谢她，刚才她的确解了自己的尴尬。虽然一样是站过来这里，但是让金光瑶自己走过来，他心里其实是抵触的，二夫人给他的这个台阶真的很及时。 「客气了，估计宗主也没教过你怎么行礼，等下你看着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金光瑶点了点头，朝二夫人再次展开一抹感激的微笑。却突然感觉到脊背一凉，金光瑶转头望去，就见温晁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犹如刀子一般，一刀接一刀的几乎要把金光瑶活活给凌迟了。 二夫人也顺着金光瑶的目光看去，见到温晁这般看着金光瑶，颇有些不解： 「你和晁儿，认识？他怎么这样看你？」 金光瑶听到她这样问，心下了然。看来温若寒没有把自己逃跑这件事声张出去，而且应该还嘱咐过温晁，不许他对别人说这件事。 这等于是让温晁吃了个哑巴亏，也难怪他现在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金光瑶莞尔一笑，对二夫人说道： 「没什么，我之前在云梦弄丢了二少爷收藏的一柄宝剑，不过因为他之前答应过送我一柄，我就没把弄丢的宝剑赔给他。」 二夫人闻言，朝温晁那边瞪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含笑道： 「甭理他，他明明那么多柄剑，对自家人倒是吝啬起来了！回头我说说他，让他再送你一柄趁手的兵刃！」 金光瑶心中好笑，面上不显，假装很是惊喜地说道：「那便谢过二夫人了，但千万别让二少爷太为难了。」 等众人祭拜完温氏先祖后，晌午已过。温旭跟温若寒与大夫人道别后，就直接飞回河间了。温若寒重新把金光瑶带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交代温晁和温逐流把族人带回不夜天，自己和金光瑶却没跟着一起回去。 「我们不回去吗？」 金光瑶看着已经走远的温家家众，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了温若寒。 「我们暂时不回去，你陪我去个地方。」 温若寒一边说，一边祭出了自己的佩剑——毁炎。 「我们去哪儿？」 被温若寒抱起来的金光瑶，一边问，一边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温若寒的脖子。 「去祭拜我娘。」 温若寒说完这句话后，就带着金光瑶朝回不夜天相反的方向疾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