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生

    1835年11月19日，叶府

    “夫人，用力！再用力啊！”

    躺在床上的妇人面色苍白，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她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双腿因为用力而颤抖着。

    同样满头是汗的产婆不停地按压着她的腹部，像是要把那婴儿硬生生按出来。

    屋外焦急踱步的男人听着屋里的动静，在这北方的寒冬里手心冒起了汗。

    长达两个时辰的催促和等待，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声，所有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先到火炉边烤了一会儿身子才从产婆怀里接过那小小的婴儿。

    “夫人辛苦了。”

    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的妇人闻言扭过了头。

    “可惜又是千金。”

    男人把婴儿放到她旁边：“夫人无需自责，至少这一次母女平安。看看她，多健康！”

    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滑过泪珠。

    “夫人莫要难过。老大虽然早夭，但如今我们已经有了老二。而且只要我们按照那道士所言，好生供养那碗美人，往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子女，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着他起身走到床侧的柜子，打开锁头拿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碗。

    “夫人，快看啊！这碗美人儿当真醒过来了！谢天谢地！”

    他兴奋地把木碗拿给妇人看。只见那一头黑发的小美人此刻正隔着水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得像是能够冻穿他们的灵魂。

    “还真是时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妇人看向自己刚诞下的婴儿，难掩心中的不安。

    男人拍了拍妇人的手，似是安慰。

    “放心吧夫人，一切按照那仙道所预言，你已经顺利诞下了我们的孩儿。现在只要我们继续仪式便一切都如我们所愿了。”

    言罢他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了束缚住那小美人的红绳，又迫不及待地拿出银针戳破婴儿娇嫩的手心，把鲜红的血液滴进了木碗里。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顿时碗中红光骤起，那碗中的美人像是终于活了过来，跳出水面在碗中央翩然起舞。直到红光彻底消失，那美人才又回到了水里，悠然自得地矗立在水中漂浮着。尤其那一头黑发像是有了生命，犹如海藻般在水中轻轻舞动着。

    “太神奇了！那道士真乃神人！若不是我自己亲眼所见，我是断不会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离奇之事！”

    男人感叹完，小心翼翼地把木碗重新锁回了柜子里。

    “希望老天保佑，事事皆顺。”

    妇人轻叹一口气。

    “老爷还没给这孩子取名字呢。”

    男人摸了摸那小婴儿粉嫩的脸颊，稍作思索。

    “就叫她杏贞吧。”

    “杏贞，贞儿，咱们的女儿。”

    妇人念叨完终于经不住疲乏沉沉睡了过去。

    见此男人也不多停留。他叫进屋外的奶娘，吩咐完好生照顾小千金便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惨白的雪照应着黑夜，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男人把刚刚从碗美人身上剪掉的红绳拿出来，用烛火点燃了。红色的火焰漂浮在空中，在无声飘落的雪花中异常妖艳，像是预示着命运的轮回又一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