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上层世界对古一的诱惑

    “巴基，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关于塞尔普。”史蒂夫边驾驶飞机便问道。

    巴基低着头，神情严肃，更多被简云注入的记忆开始慢慢浮现。

    最初他在佛罗里达基地醒来的时候只记得那些记忆里美好的片段，直到今天鲜血从简云嘴角溢出的时候，无数碎片化的记忆重新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刮在人脸上，刀子一般尖锐。

    她在痛苦之中挣扎，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离死别都不过是寻常结果。她说这些记忆都是虚假的，但为什么他却记得如此清晰，就连舌尖的血腥味和钻入鼻腔的冷风都这般真实。

    即便记忆不是真实的，这些感受依旧会附加在他们身上。那么假的又与真的有什么区别呢？

    “她……她从九头蛇的那里救下了我。不止一次。”巴基犹豫再三隐瞒了简云的信息，“苏联解体后，她所在的基地得到了我。他们将我和她的意识一起丢入虚拟的世界，按照他们的安排不断经历着不同的人生。她在每一次故事结尾的时候告诉我，那些是假的要我逃离那些虚拟的世界。

    “我最后一次在那个基地醒来，就是神盾局那次战斗前，我和她之间产生了感应，我能听到她说的话，她也能听到我。有时有效，有时不行。她告诉我想要逃走就要按照亚历山大·皮尔斯的指示去做。她是对的，后来我的确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在柏林的时候，那个家伙试图激活冬兵，也是她在我意识里将冬兵压制下去的。

    “我不知道，我是否值得你为我做这些，史蒂夫。”他又值得简为他做这些吗？巴基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回荡着刚才简云胸前全是血渍的模样。

    史蒂夫的眉头紧蹙，已经许久不曾放松过了，那一道深深的痕迹似乎已经刻入了他的眉心。

    “那些事情，都不怪你。”史蒂夫斟酌许久才吐出这样一句话，“你没有选择。我不会因此……因此放弃你。”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只有史蒂夫自己清楚，这段话是他说给巴基的，同样也是说给简云的。

    他并不在意简云所做过的一切，尤其是当真相被一层层揭开，每一段碎片式的证据就像是一根钢钉打在史蒂夫的心上，每时每刻蹂躏着他本就残破的心脏。

    无论代价是什么，无论结果如何，史蒂夫这次都不会放开巴基的手。

    简云身上的五毒校服恢复如初，丝毫不见方才淋漓的血迹。

    “为什么你在爆炸里毫发无损，却被鹰眼一箭射了下来？这不符合常识。”托尼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简云不准备继续藏着掖着，坦然道：“电脑游戏打过没有？游戏人物会有血条，血条空了我就死了。爆炸可能会炸掉我60％的血量，而那一箭可能只掉5％，但满血的时候掉60％和我只剩下6％的血，掉了5％是有巨大差别的。”

    “That　make　sense.”

    “我劝你还是去追一下他们，”简云突然说道，“虽然是史蒂夫的行为我不赞同，但他说的是对的。那个医生来自索科维亚，他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你们。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人发现原本要去给巴基做测评的医生的尸体了。”

    托尼刚要迈步离开，听到简云的话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简云一愣反问道：“你没有看过那份雪伦交给神盾局的资料？我曾经是神盾局的情报系统顾问，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的资料被彻底清除了，唯一的备份，在佩吉·卡特手里。”

    “……”托尼尬住了，“我回去会好好看的。”

    简云撇撇嘴，无所谓道：“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吧。还是之前那个电话，现在可以正常接通了。”

    简云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向空中高高跃起，身影消失在了半空中。

    “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古一慢慢细品着手中的茶叶，对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问道。

    简云在桌边坐下，径自倒了一杯水，仰头饮尽才缓缓说道：“基本上，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了，你这里呢？”

    “阿戈摩托之眼给了我一个人选，我也认为他有潜质。”两人之间的茶桌上浮现出了一位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你觉得如何？”

    “在我所知道的未来里，的确是他。”

    “阿戈摩托之眼看到的所有未来与过去都没有你的存在，所以我并不确定会不会因此发生什么变数。如果不是他，你可有办法？”

    简云摇摇头，笃定地说道：“一定会是他的，这个世界的法则收束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我从1930年代开始就在做各种影响世界走向的事情，但是最终都与我所知的未来相差不大。”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没有其他任何问题了。”

    “你就这么确定想要去到上层世界吗？”简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问道，“时间还早，你还有选择的机会。上层世界并非你想象得那般好……”

    这不是简云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这难免让古一觉得简云并不想给她这个去上层的机会。

    “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了，它无法再带给我更多东西了，我也如约守护了它足够的时间……”

    简云微微地点头，看起来古一确实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无论是去到上层世界，还是重入下层轮回。

    “上层世界很无趣，也很无聊，或许唯一有意义的就是你在那个世界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便工作也是严格的8小工作制，之外的时间可以随意支配。

    “去到上层世界的人首先会被剥夺在下层世界的一切力量，包括法术，就像新生的婴儿。所有人的起点都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下层世界获得的知识、记忆、思维能力。

    “最开始是初步筛选，对整个人的心理、意识等等进行极度详细的评估，如果所有评估项目都不合格的话，就会被重新送回下层轮回。

    “他们一般称这个为初筛。紧接着是二筛。二筛前拥有不合格项目的人都需要进行相应的项目培训，培训结束后，不合格项目越多被分配的工作就越基础，除非有某项能力达到了特殊的评级。全部合格通过二筛的人，会进行专项工作培训，然后是三筛，分配工作。

    “有些像游戏升级，数值到了就会提升，直到升满。”

    古一静静地听简云讲述着，直到她彻底停下来几秒钟后才问道：“升满之后呢？”

    “开启属于自己的下层世界，或者……进入更上层的世界。其实在你看来是上层世界，在我看来也是下层世界，更像是一段阶梯，通往更上层世界的阶梯，至于再上一层还有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劝你什么，你是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我希望你慎重。比起一些意外获得机会的普通人，很多更有能力的人反而会不适应上层世界。”

    听完简云的话古一也沉默了，按照简云的说法这样的现象不无道理，但对于她来说，这不算什么。

    “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任何的突破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