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离开

    黎明十分天色已经微微亮起，雪依旧不停的下着，房间内的空气已经冷了下来。

    史蒂夫缓缓睁开眼睛，屋里十分整洁，仿佛记忆中的一切都是他的梦境。

    事实也确实如此房间内看不出任何昨夜疯狂后的迹象，印象中被撕碎的衣物此时完好无损地堆在床边的凳子上。

    史蒂夫掀起被子的一角查看身体，皮肤光洁，他看不到任何应该出现的红痕。

    真的都是梦境吗？这梦境远比之前他所经历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真实，来得疯狂。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他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只是回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

    史蒂夫伸手去转动门把手，房间的门没有锁，而里面也早已空无一人。

    房间内的垃圾桶里，还有一节带着丝丝血rou的金属残骸，这是唯一能证明巴基曾出现在这里的证据了。

    他复又匆匆朝楼下跑去，在值班前台诡异的目光中，穿着短袖闯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只是旅店外的雪地是平整的，积雪上一片光洁，没有人出入的痕迹，丝毫的凹陷也没有。

    “你有看到他们吗？一个亚裔女孩，还有一个……”

    很遗憾，前台的俄罗斯妇女完全听不懂史蒂夫在说些什么。

    女子掏出手机，在翻译软件的帮助下终于搞懂了史蒂夫在问些什么。

    “在你之前，没有人下来过。”女子在翻译软件上写下了这段话，翻译回英语展示给了史蒂夫。

    简云和巴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音讯。就像无数次简云一觉醒来，发现史蒂夫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出任务去了一样。

    ——

    卡玛泰姬。

    “这或许会同时抹去你在他身体里留下的东西，你确定吗？”

    “我确定。”简云轻抿一口茶水，她说实话也喝不出茶叶的好坏，只知道是不错的茶叶罢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在他体内种下蛊虫也并非我的本意，如果能抹去，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简云在说谎吗？并非如此，连她自己也相信这个说法，又怎么能称得上说谎呢？

    古一抬眸看向简云，简云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浅而清澈，轻易便可探知其中的究竟，但古一总觉得，真正的简云是埋在那汪潭水之下的，不可名状之物。

    “我以为你更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比起使用蛊虫，我更倾向于用我自己的手段来达成。对我来说，这些蛊虫也是身外之术，只是我短暂时间内可以使用的工具罢了。

    “过分依赖外物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比起寻常的物理手段或者类似于修为，上层世界的人都更加重视精神领域的强大，意识、思想、思考方式、思维逻辑。物质本身是脆弱的、有局限性的，但精神不是。”

    古一听着简云的话若有所思，若真如简云所说，进入上层世界后本身的力量会被剥夺，将所有人放到相同的起点上，那么确实意识领域的强大是异常重要的。

    “不同的位面有不同的法则，适用于其他位面的法则不一定在这里适用，就比如振金……以及你的魔法，某些位面法则不支持这些东西的存在。比那些起会因为位面法则而不稳定的外部力量，我更倾向于动脑……”

    动脑？古一细细揣摩着这个词，简云所谓的动脑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思考。就好比简云本人，仅就古一所观察到的事情来讲，她非常擅于捕捉其他人性格和思想中的弱点，而后布下相应的陷阱，诱导目标落入其中。往往这个时候，那些目标还不自知，反而在其中越陷越深。

    佐拉、美国队长都是现成的例子。

    她的陷阱并非完美无缺，但她让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环，常常狼狈不堪，自然没有人会怀疑简云要通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来算计他们。

    作为旁观者的古一很清楚，简云对史蒂夫和巴基多少都存了玩弄他们感情的心思。只是当她与简云说起他们那个两个人时，简云的神情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其他人，她是真的爱着他们。

    古一想起昨晚简云带来的一些衣物碎片，据她所知那些是史蒂夫·罗杰斯的衣服。简云一脸愧疚地请古一帮她将这些碎片复原，她说她做了对不起史蒂夫的事情，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史蒂夫以为那只是梦境。

    古一并不完全相信简云的说法，但她照做了。

    因为简云的存在，世界的走向已经出现了一些改变，但每次启用阿戈摩托之眼，古一看到的那些未来都是没有简云存在的。所以她不敢过多干涉简云的行为，只怕会适得其反。

    “按照你该做的去做，我的存在并不会修改这个世界的人自己所决定的走向，虽然细微的差别一定会存在，但世界线终会收束，将我所造成的改变抹去。”

    简云是这样说的，古一也如此去做了，她不觉得简云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欺骗她。

    结束与古一的谈话，简云走出房间就看到巴基坐在台阶上。他并没有先去客房，而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她。

    “简……向我保证，我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忘记你的，对吧？”巴基依然在担忧，他隐约听到了一些简云和古一的谈话，不多，只是关于简云是否确定要这么做的。

    “我保证。”简云拉住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些魔法并不会让你失去原本的记忆，它们只会让你相信，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意识，而不是被那些词语所cao控。”

    简云说完便转开了视线，朝那间客房走去。在简云转头的瞬间，巴基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细微的异样，以及他感受到的，简云那低落的情绪。

    巴基跟在简云后面，顺手关上了房门。简云在床边坐下，巴基也坐了下来，紧贴着简云。

    “你有事瞒着我，简。”巴基转头低声说道，“我能感受到，你从那间房子里出来后就很低落。”

    简云低头沉默着，巴基就在一旁陪着，过了不知多久，简云才抬起头来说道：“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巴基。之前佛罗里达基地里逃出来了数十注射过衰退剂的毒尸，我得去找到他们，杀了他们。同时拥有人类意识和过人的体力、忠于九头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回大毒尸……他们实在是太危险了。神盾局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我不能在他们之前解决掉这些东西，恐怕会被他们送去实验室做实验，要是做出了我也无法控制的东西，就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你在说谎，简。”巴基太清楚了，简云不是会因为这些事情担心的人，她也并不在乎神盾局是不是会研究出什么怪物，即便真的出现了，简云也只会觉得神盾局咎由自取。

    简云轻叹欲言又止。

    巴基只是注视着简云，他不着急，但是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我没有说谎，那些毒人，的确需要去处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你来说，大约也算是一件好事。修习魔法不但会帮你摆脱那些词语的控制，也可以解开我们之间的感应。你也不会因为蛊虫的影响……被我的想法所左右。”

    巴基微微皱眉，他没太理解简云所说的，被她的想法所左右。

    “虽然我之前已经将我们之间联结切断，但你的体内依旧有我的蛊虫，你自然会受我的影响，我们之间也正是因此产生了感应。你的确一直受到我的影响，只是你不自知罢了。就像是……昨晚。

    “我只是……不确定，你会不会因为我曾经和九头蛇的其他人一样试图控制你而恨我。”

    “我不会。”巴基很笃定地看着简云，“我很确定，这是我本身的想法。”

    “I　hope　so.”简云不再多说什么，在巴基颈间落下了她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