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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那只淡黄色的木质鸟，吸收了太多冰冷的雨水，身子已呈深褐色，小小的翅膀承载不了身子的重量，渐渐飞不动了。 清晨的天空依旧被黑暗占据着，一直赖着不肯走，云层中聚集的雷电是唯一驱赶黑暗这只怪物的方式，它的频率很高，却迟迟不见效果，突然一道闪电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式，劈向集市。 异象引起了带土的注意，他侧过身子，抬眼看着来时的方向，那里依旧平和，偏偏上空闪烁着的白色电流，时隐时现，暴露出它的凶险。 又一道闪电划过，正坠向地面的木质鸟被带土接住，红色的眼睛一转，他消失在原地。 身着黑衣的人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顺着黑衣忍者奔去的方向看去，间隙中，老妇人正张开双臂，护在卡卡西前面，她的胸膛已经被刺穿，脚下是暗红色的一片。 行凶者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一手抓着老妇人的头发，握着苦无的手往外一抽， 随手将她扔向一旁的墙壁，比扔垃圾还要轻松。 守扑向老妇人。 寒光再次对准了卡卡西。 “火遁·爆风乱舞” 火蛇自带土嘴里跃出，呈涡卷状突进，吞没每一个靠近卡卡西的忍者，火焰在灼烧着，跳动着，在他们痛苦地嚎叫中，就着雨烧得更欢了。 带土先于蛇头移至行凶者身后，伸出的手卡着他的后脖颈，将他提起来，只听“咔”的一声，对方的脸便紧贴着自己胸前的黑色忍者服，沾染上不属于自己的血。 带土手一甩，火蛇头攀附上他的身体。 这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带着无尽的业火重返人间，肆无忌惮地席卷着憎恶之物，直到将最后的惨叫声也尽数蚕食。 没被火焰卷入的忍者不敢轻易靠近，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 带土半跪在卡卡西身边，手轻轻放在他背上，伏低身子：“你怎么样？” 卡卡西喘息着，攥紧自己胸前的衣服，他偏头对上带土的眼睛，红色的血轮眼像是浸满了鲜血，在方寸间搅动着。他虚着眼才看清，原来是挣扎的忍者，摇曳的火焰，不小心映入带土的眼瞳，因为颜色太接近，才会看岔了。 “动不，了，也，死不了。” 听卡卡西这么说，带土放下心，他抱起卡卡西置于屋檐下，卡卡西靠着墙，手边是门框，老妇人就是从这扇门冲出来的，门正大大敞开着。 老妇人就躺在旁边，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颤抖着双手用力按住伤口，企图堵住不断溢出的血，可一整个贯穿伤，根本止不住，老妇人突然咳了一口血，胡了自己满脸。 卡卡西倾身过去，带土按住他：“别乱动了，你应该比守清楚得多。” 卡卡西闭上眼，眼皮微颤。 “你们好好待在这，还有些杂鱼，我得去清掉。” “……小心。” “嗯。” 带土身影转瞬消失，会议厅前面传来打斗声，卡卡西的心悬着，他密切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调动起最后的查克拉，他还是想试试，用止血术没准能保住老妇人的命。 他的动作被老妇人挡住：“不用了。” “婆婆……” “一个人活着，真的太累了。”老妇人的语速慢了很多，她嘴里塞着已尽的气数，口齿也不清晰了。 卡卡西沉默着，想不出反驳的话。 老妇人拉起卡卡西的手，压住喉咙里翻涌的血泡：“你的事我是知道的，旗木卡卡西，默默守护稻田的稻草人，毫无怨言地忍受着雨淋日晒，承受鸟雀恨意被啄食，逐渐变得破败，还是坚定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真是温柔的存在。不过，你也得对自己温柔些，为自己多活些，你要是不会也没关系，你的头顶有为你披上薄纱的月亮（带土原型月读命），脚下有无限包容你的土地（中译带土中的土字），他们会一直陪着你。” 卡卡西早就忘了怎么为自己而活了，他的月亮和土地真的能一直陪着他吗？他不知道，但他想要相信：“嗯……” 松开卡卡西的手，老妇人又咳了一口血，守惊得身子一抖。 老妇人摸了摸守的脸，这个倔强的孩子，还想从死神手中夺回她，可这太难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有这种与死亡抗争的能力。 “守，婆婆不能陪着你长大了，别怪婆婆。” “不要走，婆婆，哥哥，哥哥他……你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一个人也不怕，大雨打不落向阳生长的花，往前走，也别着急，去找穿破云层的第一束光，可不要走错了路。” 守乖乖点头：“守会的。” 她死死地盯着老妇人的伤口，强忍着蓄在眼中的泪，没有哭，她在想：为什么血就是堵不住呢？为什么他的脚下已经红了一片？为什么哥哥和老妇人都躺在地上，选择离开她呢？ 打斗声逐渐远离，带土应该是追出去了，卡卡西心跳加快，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带土的名字，他猜不准带土会从哪个方向回来，眼珠不停地转着，找不到一个焦点。 老妇人越来越虚弱，体温不断消散，眼皮在下压，她抵抗住这股睡意，极力睁着眼睛。 伴着一阵雷鸣，卡卡西身旁的空间开始扭曲，带土半跪在卡卡西身旁，他下落的姿势有些奇怪，卡卡西一时没发现，他抬起本该动不了的手，抓住了带土的手腕，寒冰的寒气刺挠着卡卡西的手心，他也没放开。 雨水也带走了带土的体温，他的兜帽已经放下，黑发全湿了，脸上也有不少血，但看上去不是他的血。他的脸色不大好，白过头了，好歹是没出什么事，卡卡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是带土回来了吗？”老妇人仅剩一些气音。 “是我，婆婆，谢谢你救了卡卡西。” “谢就不用了，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 “还没等到我的小孙子回来，你能代我等一等吗？” 卡卡西明白老妇人的意思，他抓着带土的手指紧了紧，也在等带土的回答。 “好。”带土答应了。 老妇人笑了一下，她逐渐闭上眼睛：“老头子终于来接我了……” 那是一个身着绿色马甲的男人，他牵起老妇人的手，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变得柔嫩细滑，这是她十五岁的模样，他们最初相遇的模样。 “你怎么不在木叶待着，回了老家。” “你牺牲后我也不剩什么留恋，索性就回来了。” “是我对不起你。” “说什么傻话，能遇见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