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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了,还提到过您,好生不快的呢。” “啊呀呀,那我可得罪人了。”顺着她的话调笑几句后,宿欢方才让人搁下车帘,继而起轿,慢慢悠悠的往主院而去。 ………… 本朝国姓为楚,而昌平作为嫡长公主,更是生来便被南帝亲自取了个“解忧”的闺名,岂止无上殊荣? 楚昌平却不爱旁人这么唤她,也就是宿欢刻意逗她时唤那一两声,她倒也不在意。 两人是自幼的交情了,一枝青梅、花开并蒂。 与貌不惊人的宿欢相较,楚昌平的容貌却是极出色的。 眉若远山之黛、眸似秋水潋滟。遍体含香似雪肤,金钗入鬓衬凝酥。丹唇轻点胭脂色,颦蹙相宜作玉奴。 寻常时候她便总笑宿欢,“你也就那双含情目胜我半点儿了。” 不消多久,软轿便停了。 宿欢下了轿去,便随着梅香入了庭院。 她步履轻缓的进了内寝里,却见那个容貌倾世的小娘子啊,正坐在镜前顾影自怜呢。微蹙着眉心,略带几丝愁绪。青丝未束、面上无妆,可却仍旧清丽绝尘,好似天上被罚下人间的谪仙似的,连去接近半点儿都是玷污不敬。 奢靡的内寝里白玉覆墙、绸缎铺地,金丝楠的桌椅、翡翠石的屏风。几上是雕花细瓷的茶盏、窗畔是镂空纂刻的软榻,还有那镶金嵌银的各色物什,俗气至极却又不见半点儿铜臭的布置。 瞧瞧,这人十几年来的喜好啊,竟是从未变过,俗、俗、俗,仿若要将这儿堆成一座宝库似的。 “呦,坐在你那羊脂白玉雕刻貂蝉拜月又镂空千瓣莲花再镶嵌各色宝石还描金点翠并用千年小叶紫檀做就吉祥云纹包边的镜台前面作甚?还嫌那东西不够俗,非要将自个儿那如花似玉的容貌也映进去?” “呸!” 宿欢话音落下,楚昌平便敛了那面上少女含愁的神情,又恼又嗔的去瞪她。 可美人便是美人,哪怕美目含怒,再说着不甚好听的话语时,那也是好看的,甚于她面颊上浮现的些许红晕,也动人心弦。 “宿欢!你自个儿倒是说说,这一个月,你来看过我几次?是腿断了还是人残了,嗯?”颇为不满的看着宿欢,楚昌平乜看过去,轻哼一声,道,“若不是这回我过生给你送了帖子,你怎么的,是不是又不来?” “哪里会啊。”宿欢不禁失笑,上前去揽她的肩,亲昵又随意的朝她抱怨,“你是不晓得我近来有多忙,从清早儿起来到晚间天都黑透了,险些染上风寒。” “啊呀,怎的还差点儿病了?”楚昌平顿时蹙眉,拉过她的手又怪罪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作甚要那般要强呢?便凭借着你与我、与皇家的交情,也无人敢再为难你啊。真的是,非得争强好胜,将自个儿当作男儿郎去用。” “好啦,晓得你心疼我。”她捏了下楚昌平白腻温软的柔荑,轻轻的笑,“无碍的,再熬过这几年,待宿家收拾好,朝堂上差不多也能太平了。” “你啊你啊。”楚昌平无奈的瞧她,继而见其不听也未曾再多说,转而道,“待会儿曲宴便开了,我这还不晓得该着甚妆容、换甚衣裳。你来与我选选?” “这不是你身边嬷嬷早该备好的么?” “啊呀,她们选的我都不喜欢。”娇嗔一声,楚昌平起身拉着她去衣柜里看衣裳,“瞧瞧,你自个儿瞧瞧,这素淡的,如同我是农家女似的。还是那正红色才好看。” 宿欢听了不禁笑,随即又问她,“想嫁人了?” 霎时,楚昌平的面颊便泛了红。她轻打一下宿欢,又羞又恼,那副少女含情的模样着实可人,“你个好不知羞的!猜着便猜着了,怎生还说出来呢!” “那让我再猜猜,是哪家公子?”宿欢笑着去躲,随即又在她期盼又羞涩的目光下连连道出了好些个轻俊子的名号,却皆未猜中。这般,宿欢不免困惑,“诶,这你知晓的郎君,我都说了啊,总不成……你喜欢的是我?” 又是一阵拧掐笑闹,楚昌平方才轻咳着清了清嗓子,抿唇忍着笑,用那娇糯糯、软绵绵的声音轻轻低低的道,“我和你说了,你可别同旁人说啊。” 知晓她这时难免矫情,宿欢不禁再度失笑,“那不然,你何时见过我嘴碎。” “他啊,写诗可好了,又良善孝顺。”楚昌平娇娇软软的说着话,那音色好似白糖一般,让听着的人都甜到了心底,“明年便是春闱你知晓吧,我去问过父皇了,父皇同我说的,他的才识,定然能考上状元呢!” 细细将京中子弟筛选了一遍,宿欢顿时有了些猜想。她压下纷乱的思绪,只问她,“……是哪个?” “还有哪个,我都说了那么多,你肯定晓得了!”含着羞轻笑,楚昌平见她不出声,这才忍着羞涩念出了那人的名字,“是祝长安。” 宿欢,“……” “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声啊,怎么这副模样?”楚昌平略微不解,用柔嫩的指尖去戳她的面颊,语气促狭,“宿小欢呀,我可问过父皇了,若他明年能考上状元,父皇就允许我聘他为驸马呢!” 宿欢,“……嗯,挺好的。” “那可不。”傲娇又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她忍不住又笑,“你说,要是我嫁人了,那你怎么办啊。宿小欢,你可不能再这样日日夜夜的忙下去了,你得再多些女儿家的柔婉和贤淑,这才讨郎君喜欢。” 宿欢,“……那不是你最不喜的么?” “可听讲啊,祝长安她喜欢这样的女子。”楚昌平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半揽着她的腰身,欢欢喜喜的道,“你还没喜欢过人,所以不晓得,那种喜欢啊,让人有多开心。” 宿欢,“……” “宿小欢,宿小欢。”叠声唤着她,楚昌平又去晃她,“你今儿怎么了,和你说话都不理我的。” 宿欢,“……哪里有。” “你安心呐,哪怕我嫁人了,也还是很很很喜欢宿小欢的。”楚昌平如画的眉眼含着笑,随即又羞笑,“若我生了娃娃,让他认你做干娘啊。” 宿欢说,“我的错。” “……昌平。” 宿欢蹙眉,顿了一下后,斟酌着低声问她,“哪怕他并非良人?你也愿嫁?” “为何不是良人?”楚昌平一愣,不解的看她,随即便也微微蹙了眉,“还是你那儿听说了甚?” “他……”宿欢再度语塞,她轻抿了唇,烦的眉尖紧蹙,“我不好说,可你嫁给他,不好。若你执意嫁他,他定然也是不敢相拒的,可他……” “宿欢,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有甚你同我说出来不就好了?”楚昌平松开她,略微不满,“而且他哪儿不好了啊,又孝顺又聪慧,还洁身自好、文采斐然,连父皇都夸赞过他呢。” “啊头疼……”听她这么说,宿欢是真恨不得将前几天自个儿递给祝长安的那杯清酒砸他脸上去,也不给他沾半点儿。斟酌了少顷言辞,宿欢只道,“昌平,你信不信我?” “那你也得和我说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