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9
,颤着身子冷汗阵阵。 被硬塞进了枚药丸,那苦涩的味道顿时便让他眉心紧蹙,可思绪却是逐渐放缓,再集中不起来,迟钝滞涩的将要空白一片。 宿欢柔柔抚着他的脊背,将他瘫软的身子往上扶了扶,听他难受的呻吟着,便缓着声音去哄,“定神,莫要去多想甚,静下心来。长安乖,静下心来。” 良久,他回过神来,轻轻哑哑的唤,“……家主?” “可好些了?” 可祝长安却愣住,他方才……要问什么? 想不起来,他便恹恹的抛开了,往宿欢怀里又挪了挪,脑袋无力的靠在她肩上,半阖着眸子,语气倦怠,“好困……” 宿欢说,“……日他娘的。” “待会儿还要去赴宴呢。”宿欢不动声色的将手探入他的衣襟,甚于轻捻他身前某处嫣红,听他嗯啊出声,也不见他推拒抵触,茫然不知的任由宿欢玩弄着,低喘连连。她收回手为祝长安理好衣裳,眉头却不禁轻蹙,“祝长安?” “唔?”他倚在宿欢怀里,抬眸去看她,那眼眸里雾蒙蒙的,连宿欢把他按在榻上假意脱他的衣裳,也不见半点儿反抗,浑浑噩噩的半阖着眸子,卸下浑身气力,仿若人偶似的,随她摆布。 “……日他娘的。”低声咒骂后宿欢轻轻推了下祝长安,“今日宫宴,你不去了?” 他又轻唔了声,困顿的阖着眸子,“不想去了……难受……” 这绝不会是祝长安说出口的话。 宿欢不得不认,自个儿不为已甚,将他折腾的太过了。 硬扯起他去洗漱更衣了,临到马车上,他还是昏昏沉沉的,倚在软枕上不消半刻便昏睡过去,哪怕因着颠簸险些摔了下去也不曾醒来。 揽腰扶住他,宿欢难得烦心。 那药便是安神静心的,若非祝长安满心逃避,又怎会抵不住这些许困意。 约摸着将要到宫门前了,宿欢掀开车帘看了下,随即按压xue位将他疼醒了,方才松手。 他扶着宿欢坐正了身子,虽手足疲乏却并非瘫软,茫然的抬眸去看她时,竟连清早儿的事都记不太清了。 这回他下意识的将此事抛去一旁并不深想,静静待在一旁捋着思绪。半晌,祝长安方才哑着声音,问了一句,“是去赴宴吗?”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她又问,“可有哪儿难受?” 祝长安用了少顷来斟酌言辞,答她,“并未。” 预料之外的,宿欢不曾再言行轻佻,反倒意兴阑珊的哦了声。 一路无话,宫门渐近。 临到了地儿,两人前后下了马车,距离不远不近。宿欢将邀贴递给那宫人,方才领着与往常无二的祝长安入门。 南宫之华靡,世上再无别处可相较。 碧瓦朱墙、琉璃檐头,连那殿宇的楹柱上都雕着龙纹。路旁静心侍弄的古树名花、履下仔细铺就的青砖玉卵,甚于宫婢身上轻薄飘逸的锦缎衣裳、饰珠点翠的鬓髻,皆足以让那些家世并不显赫的小娘子羡艳不已。 便是祝长安惯来沉着,可如今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听闻今上贪图享乐,竟不想是真的。 “长安可知家父官位从何得来?” 忽的被宿欢这么问,他迟疑霎那,还是实话答了,“略知一二。” “家父年年献与今上的金银都不知凡几。”宿欢低眸轻笑,“真乃富可敌国也。” “……家主说笑了。”被这极像是试探的话语惹得心底微沉,祝长安眉目温和,眸底也不见波澜,“商者卑贱,钱财也尽数奉与朝廷,祝家如今不过是略有富余罢了。” “你在护着祝家?”回眸看他,宿欢眉梢轻挑,随即又不禁嗤笑,“那可都是你兄长的,你老子愿意将家业给你?呸。他除却供你吃喝笔墨,旁的哪里对你好过?” 宿欢说,“扫愁帚、钓诗钩……” 祝长安哑然,宿欢也不曾再多言。 此回曲宴乃是因兴而为,应邀而来的也不过是朝臣世家内的公子、贵女与甚得圣眷的皇子、公主罢了。 楚琢之端坐在首位,眉目温润、举止文雅。他身边是华服宫妆的昌平,原本还在轻笑着与他闲聊,可见着宿欢来了,顿时便提着裙摆起身,再理了下衣裳,娉娉袅袅的朝她走来。 不经意的瞥了下祝长安,她挽过宿欢,领着她往案几边去,“昨儿怎的没来看我?” “有些事。”宿欢柔着声音,语气也是温和的。她也转眸去看身侧的祝长安,唇角弧度扬起,“此回酒宴,暗藏锋芒抑或结交权贵,便看你如何抉择了。” 留下这几句话,她就由着楚昌平将她牵去了前面。她领了路,祝长安能否抓住那些机遇却不是她该管的了。 在高位之下的案几上落了座,宿欢便见楚琢之含笑朝她看来,而后收敛了目光,举杯朝众人示意,“迎霜宴开,持螯封菊、酒令诗筹,孤邀诸君共饮,何不快哉?” 一番应和后,众人见楚琢之吃了那杯酒,便也跟在后面昂首饮尽,奉承着他与昌平。 顾及宿欢身上有伤,楚琢之便选她做了这令官。 宿欢笑着应了,思量少顷便以秋为题,定“十一尤”韵,作绝句一首,再讲出缘由来,由自个儿为评。次者罚三杯,佳者可让旁人代为吃酒,亦可自饮一杯。 拿出韵牌,宿欢端着盒子上前,让楚琢之先行摸出两张。 因宿欢将题定得宽松,加之楚琢之于诗文一道颇为精通,看清选了哪两字后便笑着吟出了首七绝,诗格轻婉细腻、温和端方,用词遣句也精妙至极,可见熟读诗书、字字珠玑。 她眉眼含笑的抚掌赞好,而后提起酒壶为他斟过一樽桂酒椒浆,促狭道,“殿下叹秋过久,盼春折柳,那这头一杯酒不知算作扫愁帚、还是钓诗钩?待某满斟此杯,端与殿下。” 听言,楚琢之不禁失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昂首饮下,眸底也是柔的,“令官为大,孤怎能不从?” 让宿欢屈尊去端盒斟酒的人在这宴上也唯有楚琢之,此刻见宫婢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便顺势递于那宫婢,再返回座中。 来参宴的皆是高官贵爵家的子嗣,风流才气分毫不差,取出韵牌后便开口成诗。除却有时运道不好拿到些许难字苦加思索,抑或所想诗句与旁人恰有相似而未得好句者,方才罚酒三杯,哪怕醉了倒也快活。 以诗会友、斟酒行令,偶有调侃之人刻意说别句不好,该多罚几杯,说笑之言却也有趣。 临到了祝长安,他从容摸出韵牌,却不禁思量开了。 若他不加以收敛,凭着他这庶子的身份哪怕文采斐然,也定然会让某些自谓清贵的世家子瞧不起,而过后被刁难也是躲不过的。可若平平常常作诗一首,这回酒宴后又有哪个能记着他呢。也约等于是白来了。 看向宿欢,祝长安眉眼清隽,唇角却笑意温和,将那原本偏于冷淡寒凉的眸子也衬得暖了许多。抬眸低笑间,皆是摄人心魂的好看。 朗声念出两句诗,惹得众人不禁将目光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