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左丞大人吃醋了?
林似锦走后,此前多少有些别样意味的厅堂里,倏地冷了下来。 漫不经心地撂开手里尚还在滴着血的长剑,宿欢看向余下刺客,便问,“不知诸位客人是哪家的?讲出来了,遗体也有个去处啊。” 本就是将计就计,方才那般凶戾残暴的行为也未免不是试探林似锦,如今既无人观赏,宿欢也无有做戏的心思了。 “领下去罢。”懒懒散散的这么说着,宿欢唇角笑意里又添戏谑,“照例拷打一番。倘若招了便给个痛快,倘若不招……” 她讲到此处却又停下了,转而说起旁的来,“去将书房门口收拾干净,那些残肢断臂、心肝肚肠的,莫留下半点儿腥气,叫人闻见。” 宿家侍从恭声应了,“喏。” 在场的都见过血,哪怕手下无有几条人命也不惧这些,便不见有人面容改色。 “阿妧。”宿欢唤过一声,再道,“时辰不早,近来又凉得很,你也回屋歇着罢,免得受寒了。” “喏。”她应得温温软软,尤其宿欢手里才染的血,连惯来含笑的眉眼间也添了煞气似的,引得她眉尖轻蹙,“您……记得早些休憩。” “嗯。”看着那些刺客被拖下去,宿欢眼底晦涩,又垂眸掩下,“退罢。” 半晌,此间已是寻不着半点儿痕迹。 “备马。”她语气清淡,“既有人往我宿府送了这般大的礼,我怎好不回礼?” ………… 【清风居】。 “驭——” 勒马止步,宿欢看着那一如往昔的牌匾,再看着门前添上的两位看门人,竟有些意兴阑珊。 灯笼随风轻轻晃着,惹得光影也摇曳不定。 “客人可有邀帖?” “无有。”她眸底凉薄,“你只消传话与他:宿欢来见。” 仅仅四个字,惹得看门人面色微改。 并未等太久的工夫,便见上回来时见过的老者步履蹒跚地朝她迎来,并行礼道,“大人在书房等您。” 书房里。 宿青棠闲时便爱捧着古籍,哪怕不看,闻着书香也是好的。一如此刻。 轻叩雕花门,宿欢倚着门框瞧他,“左丞大人好生清闲啊~” “比不得你。”他将那册诗集合上,抬眸与宿欢对视,“日日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岂不更清闲。” “您这是……”她眉梢轻挑,唇角弧度戏谑,“吃醋了?” 抬手接住宿青棠砸来的物什,翻开看过后,当即低低笑道,“呦,您还爱看李大词人的集子呢。” 他倏地也笑,“宿家主自个儿送的东西,不晓得里面写着什么?” 撇开旁的,宿青棠这身皮囊真是太过好看。 长眉浓如墨画、眼眸笑若弯月,不过眼波流转间便是祸国殃民的风姿。他气度清贵,如今年近而立更是仪态雍雅,一举一动都教人舍不得挪开眼。 关紧门扉再将宿青棠压在身下,也不过刹那间的工夫。不待他回过神,宿欢在他腿上坐稳后,低首落吻。不消细尝他温软唇瓣,便自他唇缝探入,撩拨着他的舌尖缠绕吮弄起来。 “唔……” 顺着他的力度被推开,宿欢看他眸底冷沉,忍着愠怒的模样,当即不禁又笑。 她用指腹去抚宿青棠紧皱的眉头,被他避开也不恼,拿捏着腔调一字一顿,轻肆道,“敢问左丞大人,您身上哪处我没看过?做这矜傲样子,如同自个儿多干净似的。您骂我水性杨花,便不贪图我待您的好?揭开了讲,你我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