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

    昏暗的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喘，情欲渐渐从她的身体褪去，在零号机机械的胸膛里蜷缩了许久后，她毫无留恋地离开。

    零号机是一款性爱机器人。

    这个世界的机器人分很多种，家政，军事，交通……只要人类存在需求，就会让机器人来填补空白。

    性欲也是如此。

    机器人被植入了情感程序，于是新的奴隶制代码被烙印在了他们身上。

    但她始终无法适应。

    于是在当初选择时，她选择了一个未输入情感程序的残次品，零号机。

    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她漫无目的地看着通讯设备里的娱乐信息，一条醒目的广告弹窗跳进了她的屏幕。

    “为您量身打造的性爱机器人，贴合人体温度，安全系数保证，恋爱系统定时升级，欢迎选购～”

    她的眼睛在那条广告上短暂停留。

    要不要换一个呢？她闭上眼睛，那双蓝色的仿生眼眸淡漠无趣，她的许多朋友的社交软件里也会上传自己与机器人的生活互动，他们往往都拥有和人类别无二致的温暖肌肤，符合人类审美的漂亮容貌，眼睛也会根据主人的情绪给予不同的反馈。

    她的零号机太冰冷，既定而沉默的语言系统也不如输入了情感程序的机器人讨喜。

    可是……与那些机器人接触的别扭触感也是自己多年没有选择更换零号机的主因，她对他人的触碰极其不适，哪怕只是短暂的接触都会让她落荒而逃。

    恐惧着情感，却又想要得到反馈。

    这或许……就是人类矛盾的欲望吧。

    她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对一旁静默的零号机轻声道:“零号机，启动清洗程序。”

    零号机顺从地抱起她，在浴室替她清洗身上的污渍，以轻柔的力度按摩着她酸疼身体。

    可机械制成的指节骨骼即使浸泡在热水中还是格外冰冷，让昏昏欲睡的她转瞬清醒。

    她有些抗拒，推开了零号机，“让我自己待一会，零号机。”

    “是。”零号机停止了动作，离开了浴室。可在关上门后那张电子显示屏的脸上显现了可以用落寞形容的神情。

    “抱歉。”他用生涩的声线拼写着主人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微不可闻。

    她用热水擦拭着身体，陷入了回忆。

    她已经和零号机一起度过了十年。

    从十八岁第一次在商店的角落看到零号机，到二十八岁习惯甚至厌倦了他的存在。

    十八岁的她，刚刚通过了那场即使进入机械智能时代也依然照旧的考试。

    浅色的衬衫和高挑的马尾，在一众少年少女中也只是最普通的那一个。这个世界生育率虽然低，但是因为政府承诺的高额抚养费所以还是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但却又对养育孩子的责任视若无睹。

    她就是被父母抛弃的那个孩子。

    孤身一人的童年让她对人类的情绪缺乏感知和理解，有时候，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根据他人的情感进行对照反馈的机器人？

    那个遗落在角落沾　满灰尘的，只是被随意丢弃的试验品——零号机，被那个孤僻的她买了回来。

    请你，在余生作为家人陪伴我吧。

    这是她在开启零号机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她……现在却想换掉他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她难得早起了一次，走进了附近的商店进行选购。

    但是本应在休眠的零号机却在她关门后睁开了眼睛。

    “启动追踪程序。”

    他的眼前瞬间弹出了女主人的行动路径。

    他看着可爱的女主人在那些谄媚的机器人迎来时下意识退却的脚步，和同事聊天记录中最后放弃的对话，名为愉悦的表情出现在了向来冰冷的机械眼瞳中。

    “主人……”他低低呼唤着，“还真是容易心软呢。”

    她叹了口气。本以为能够下定决心买下一台性爱机器人，她却不习惯于那样高强度的情感反馈，甚至在对比之下念起了零号机的好。

    却不知道这是机器人留给她的最后一次出走机会。

    到家时已是黄昏，她打开门，不善拒绝的她在和同事应酬完后浑身酒气，酒精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甚至没发现零号机在未经允许已擅自启动的细节。

    以及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奇异香味。

    “嗯……零号机。”

    今天被性爱机器人们挑逗的她不是没有反应，只是防备心过重不愿展露在外。

    她将身体靠在零号机的肩膀上，“帮我脱掉衣服。”

    西装外套被褪下，然后衬衫的扣子被冰凉的指节一颗颗解开，零号机单膝下跪，帮她脱去高跟鞋，露出的莹白脚趾踩在绵软的地毯上。

    “好热……”燥热难耐的她解开了内衣随手扔在一边，内裤在被零号机轻柔脱下后被急躁的她踢到玄关的角落。

    她从未像这一刻一般如此想要。

    “cao我。”

    平时冷淡的零号机今日的语调里满是病态的狂热。

    “遵命，主人。”

    零号机灵活的手指在她的阴蒂揉捏，她舒服的叫喊出声。

    “呜……要进来！”

    甜腻的嗓音里透着娇，她将手环上零号机的肩膀，将腰朝着那吞咽了无数次的性器上蹭去。

    xiaoxue贪婪吃下了性器，零号机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更方便将那让她身心愉悦的东西吃的更深。性器在爱液早已泛滥成灾的xiaoxue里凶狠顶弄，水液顺着交合处滑落地板，一步一步。

    她被机器人放到沙发上，以不会压到她的姿势继续着这场这场绝顶的高潮。

    性器的抽插速度越来越快，她的腿也被拉开到极限，巨大的性器在多年数据积累中早已学会如何每次狠狠碾过敏感点。

    被cao到失神的她下意识想要向零号机索吻，这是生物的本能，在性欲的尽头，她还想要爱。

    可毫无互动可言，是未输入情感程序的性爱机器人的弊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的她，却试图让零号机像橱窗售卖的那些机器人一般予以她回应。

    “零号机，我……”爱字尚未说出口，就被猝不及防的高潮吞噬。

    她的手与零号机十指交缠，痉挛的双腿失控乱晃着。

    她轻轻喘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等待情欲退却。

    “零号机，带我去清洗。”

    她闭上眼睛，有些认命地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执念。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零号机。

    “恕难从命……主人。”

    零号机却突然如坏掉一般拒绝了她的指令。

    酒精麻痹下迟钝的大脑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她身边的机器人产生了怎样的变化。

    她被零号机抱了起来，如树袋熊一般挂在了他的身上，顶弄着她向卧室走去。

    “太深了……零号机……停下……”

    零号机虽款式老旧，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违背她的指令。

    她试图找到他胸口的电源按钮，却被他的疯狂顶弄到无暇顾及其他，只得抱着他的头高声尖叫。

    她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要被零号机cao死在这里。

    她的rufang被零号机啃咬吸吮，交合的水液流了满地。

    痉挛缩紧的xiaoxue贪婪吞咽着粗长的性器，她从未尝试过如此高强度的cao干，过往的性爱在今日的疯狂前，仿佛都像是浅尝辄止。

    她雪白的脚趾抓紧又展开，腰肢在零号机的cao控下随着cao干节奏上下摆动着。

    她张大了嘴，快感逐渐堆积到了顶点。

    yin液淅淅沥沥打在零号机身上。

    她潮吹了。

    零号机吻了吻她的脸颊，将她放在床上。

    “我的乖主人，调教时间才刚刚开始。”

    “您的一切需求，请让我来满足。”

    他拨开她汗湿的发，那双仿生蓝色眼眸里是难以掩盖的痴迷。

    她虽然平时也会好奇小说里那些奇怪的玩法，但是也从来都是试一下便不愿继续，羞耻度过高的她始终无法做到，哪怕她知道这些知识早已储备在零号机的信息库中。

    而这些如今真的要被零号机一一兑现。

    他太了解她的极限，所以装累这招对他无效，撒娇也只会让他越cao越凶。

    她只好像一只乖巧的小狗，摇着屁股等着他来让自己陷入无止境的高潮。

    刚刚被零号机喂了一大杯水的她现在被尿意憋得脸色通红，可始作俑者却没有打算将那塞在xiaoxue里的性器挪开。

    “零号机……让我去洗手间。”她分外艰难地忍耐着，可身后的机器人却无视了她的指令。他托起她的双腿，以一个把尿的姿势cao着她，“主人，您不需要忍耐的。”

    他一边按压着灌满水的小肚子，一边揉着勃起的阴蒂。

    “我来清理就好。”

    “不要……”她扭动着身子试图挣扎。

    “乖……尿出来……”

    阴蒂的快感和性器的高频震动让她几乎崩溃，“求你……零号机……”

    “乖孩子，尿出来吧……”

    他一遍遍重复着，不厌其烦，语调里是安抚和温柔，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欲念和期待。

    她的心里防线在高潮的一瞬间被击溃，身体失控挺进，尿液不受控制地喷出，打湿了床单，难以控制的快感和羞耻让她流下生理性的眼泪，浑身瘫软在零号机怀里。

    “真乖，主人做的真好。”

    他帮助女孩延长着高潮的余韵，轻柔啃咬着女孩的肌肤，留下吻痕。

    他懂得如何让她舒服，取悦她是他这十年来唯一的任务，而他已经完成得相当出色。

    他不该妄想她会为他停留。

    会有更加优秀的机器人替代他的位置。

    可当他第一次绕过程序指令，笨拙亲吻沉睡中的她，触碰柔软的双唇时，他的机器核心却失控般的产生了不规律的能量波动。

    他就知道自己注定无法承受那被抛弃的代价。

    他怎能允许，那些低贱的东西来觊觎他可爱的主人，妄图亲吻她的唇瓣，甚至拥有她的信赖和笑容？

    无法容忍，不可饶恕。

    她筋疲力尽，在零号机的怀里安然睡去。

    零号机的执拗让她无可奈何。

    但也仅仅止步于无可奈何而已了。

    扪心自问，难道她面对零号机那双患得患失的眼眸的时候，没有快意与窃喜么？

    在这场畸形扭曲的爱里，她也是卑劣的始作俑者。

    他在这几天已经完成了改造升级，足以以假乱真的眼睛和牙齿，和女性肌肤相适应的温度，和一整本的情话全集。

    “主人……”

    崩坏的机器人在床前机械默念着她的名字。

    宛若疯魔。

    她看着那双求而不得的眼瞳，心却有些疼痛。

    默许了这种行为的自己，或许也坏掉了吧。她突然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吻上他的唇。

    唇齿交缠，她彻底向他敞开自己的全部。

    “零号机，我爱你。”

    零号机的思维程序瞬间停摆，供电系统在紊乱的电流中几乎短路，那些本应作为反馈的行动信号无论如何导出，都只能得出乱码的结果。

    他猜想这是升级时不小心感染的病毒，却不解为何偏偏这时发作。

    她笑着，吻着他的机械核心。

    “我感觉到了，它在震动。”

    零号机被遗弃的原因，并不由于他未能装载的情感程序。

    而是在无数次实验中的情感丢失。

    直到那天，毫无反应的情感系统因为少女的触碰被启动，像是干枯已久的花藤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浇灌。

    而后爬满了他的所有关乎逻辑的计算程序。

    直到今天，直到那句话从她口中说出。

    他怔愣着任由身体失控，茫然无措如孩童。

    这种感觉格外陌生，一切关于人类书籍的分析，将行为指向「爱」。

    而那是他数十年学习参悟不透的语言难题。

    “主人……我……”

    “零号机，我现在命令你。”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发出了被囚禁这许多天来，第一个命令。

    “从此以后，不再称呼我为主人。而是……爱人。”

    他狂喜般跪伏在她的身边，亲吻她的手背，他突然明白了那些嫉妒、不安、焦虑、愉悦、苦涩、悲伤所指向的终点。

    “遵命，我的……爱人。”

    “那么，现在……”她张开怀抱，露出了蛊惑人心的笑容。

    “cao我。”

    “是！！！”

    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彻底臣服于她。

    他的爱人。

    卧室巨大的镜子，此刻正倒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

    亲密无间，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