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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他的位置发给了对方。 下午的这场戏需要下水,取景地点在一个郊外的湖泊。为了这场戏宁浮思准备了好几月,总算不负这段时间泡的水,现在临湖一脚,心不慌腿不软,甚至很有冲动下去泡一泡,提神醒脑。 拍的是那场百年一遇的洪灾,效果还得靠后期。前期拍摄里他在水中的镜头其实不多,今天要拍的几个分镜,都是近景。 在他来来回回泡了一个小时左右,一上岸小浩来叫他了,说片场外有人找,等了有一会了。 宁浮思抹掉脸上的水,接过小浩递来的浴巾,来不及擦拭,忙拔腿朝片场外去。 “哥!”小浩从后面拉住他,“你好歹先换身衣服先!” “不用,”宁浮思驻足,回身浅笑,“一会还得下去,换了也是白换。” “那也得把身上的水擦一下……”小浩不赞同补了句,话还没说完,宁浮思已经跑远了。 百来米的距离,跑得他心脏砰砰跳,明明之前在跑步机上半个小时下来都不喘的。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贴着,跑动中入秋的风擦过身,皮肤是凉的,心胸里却因为强有力的跳动,暖暖的。 约莫是风太刺眼,逆风而上,眼球都被吹红了。直到王芳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他才慢下脚步,赶忙用毛巾三两下抹了把身上的湿衣服。 “这里!”前面的人朝他招着手。 “芳姨,好久不见。”宁浮思停在王芳的对面,笑着招呼。紧跟着又朝她身后探了探,“我妈呢?” 话问完,也不等王芳回他,径直往外头泊车方向走。虽然在家的时间不多,苏婧文的车子他还是认识的。 霍然间收到苏婧文的短信,宁浮思是讶异的。 “你这孩子!”王芳追上来,拉住他,放下手里的袋子空出手拿过宁浮思的浴巾,往他身上搓,“也不知道换身衣服再出来?都多大了啊?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懂得顾着点?别拿头疼脑热不当病。” “春捂秋冻,”宁浮思由着她唠叨完才接话,“这不是您常说的吗?” “有你这样冻的?”王芳把浴巾摊开,裹住身前的人,好笑道,“我可没说过这种混账话。我说就得早点找个女朋友吧?这么大了没个女孩子在身边就是不行,和姨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下次我……” “导演说不能换的,一会还得拍,就几分钟而已没事的。”宁浮思忙打断她,顺道甩锅,甩完又问:“我妈呢?” 王芳本来还笑着的脸僵了下。宁浮思正转过头去看那车,虽没看到王芳的脸色变化但听到她的回答:“你mama她陪你爸去参加一个活动,一时抽不开身,让我先过来了。” “嗯,”宁浮思回头的同时眨了下眼,强有力的跳动瞬时平息,嘴角仍是挂着浅笑,“辛苦芳姨跑一趟,您什么时候回去?不着急的话先进去坐一下,等我一会,我马上就结束了。” “我就不坐了,回去还一堆事,”她顿了下,斟酌着措辞道,“你最近先别回家,你爸他知道你拍这戏……有些意见。” “嗯,不回去。”宁浮思紧了紧身上的浴巾。心中好笑,他凭什么有意见? 王芳弯腰拿起地上的纸袋,递给宁浮思:“你mama记得你喜欢吃这个饼,这都是她亲手烤的,忙了大半天还嫌烤的不够多。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就老样子煮了碗面,也不知道冷了没……” 今天是宁浮思阴历生日,也就只有家里人知道。生日对他来说其实就一个日期而已,过与不过都没什么差。 上大学的时候刘毅会拉着他一起吃个饭啥的庆祝庆祝,不过都是按着身份证上登的阳历日期。 现在一把年纪了,这个小时候才会过的阴历生日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还是苏靖文的短信才让他记了起来。 送走王芳后,宁浮思拿回交由小浩保管的手机,切到短信界面,删掉对方那条来信。 删除了短信,再将袋子中那一大罐的曲奇饼送给小浩,最后趁着休息时间吃完那碗汤面,便可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只是个小插曲,戏还继续拍着。这两天赶进度,但之后这场戏比起前些天算不上顺利,来来回回拍了好几次。连带着徐远航和尤静也跟着泡了许久的水。 收工后,宁浮思交代小浩先回去。按照既定的安排,他留在片场等待徐远航和尤静,等他们两人结束后聚个餐。 明天这两人就要离组,即便现在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宁浮思还是不想毁约。 他的朋友不多,眼前这两个便是不多当中的一份子。和他们在一起时,他很放松,哪怕只是被尤静消遣取乐,他也心甘情愿。 同时,他也知道,他们两人和他这个迟暮老人不同。不管是事业还是人生,在这圈子里,他们才刚开始。离了剧组,他们还会进到新的剧组,会有数不尽的忙碌。 现下的感情再深,有再多的不舍,待他们重新入了另一场戏,又会是另一番天地。 往后,不再有交集。再次见面的时候,约莫只能隔着个屏幕了。 如果可以,他想将这短短几月牢些铭记。哪怕它只是记忆中的一个小点,那也是抹不去的记忆点,值得他将之翻出,含笑回首。 第82章 由于酒量着实不咋样,宁浮思很少喝到吐。大多时候还没到吐的境地他就先犯起困,距离上一次彻底喝挂该追溯到四年前。 但这次,一回到酒店,他立马晃进洗手间,驮在马桶上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到后来胃里的东西全给吐干净,只剩苦涩的胃液,苦水吐完接着又干呕了一阵,眼泪都跟着溢了出来。 他闭着眼靠坐着卫生间的墙壁,冰冷的瓷砖贴着后背,背后的凉意让他舒坦不少。 还知道不能在这坐着睡过去,他撑着墙壁站起,笨拙地刷完牙后把自己扒光了站到花洒下。凉水从头至下浇灌,终于缓回点劲。 手扶墙壁冲洗了许久,头晕脑胀的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冲了多久,凭感觉大概可以了,他关掉花洒,拿起浴巾随意抹了两下,便钻进被子中。脸一贴枕头,没一分钟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间,总有旧梦前来打扰。 在梦境中,他看到还是婴儿时期的宁浮思,被苏婧文抱在臂弯里。她指着墙上挂着的照片,对怀中的婴儿说:“这是爸爸。” 婴孩黑溜溜的双眼转啊转,在墙上转了一圈后,转回到苏婧文的脸上,呀呀地喊着mama。苏婧文笑了笑,捏了下他rou嘟嘟的脸,继续不厌其烦地对着相片教他:爸爸。 梦里断断续续的,没等到他喊一声爸爸,梦境一转,他已经学会了走路。 路上黑漆漆的,他看到一个小小的宁浮思,跌跌撞撞往前跑,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