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如果不是怕你哭……）

    “希弥斯伤得不轻，我先带她回家治疗了。”封印完巨人，桑纳托斯见局势已经稳定，径直抱着已经昏迷的希弥斯飞上了天空。

    哈迪斯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狂躁的心跳，可紧张的情绪却一直无法冷却。刚才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要毁在那些畜生的手里，一想到这儿，他简直恨不能立即把地狱炸个底朝天。

    “哈迪斯，”见他状态不对，泊尔塞芙涅小心地将手掌放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我没事，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对不起什么？你干什么了要对不起我？”哈迪斯突然暴起的可怕模样令她顿时缩了回去，不敢再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哈迪斯强压下愤怒，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都是我不好，我没护好你，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都好，你还跟我道歉，是想要我的命吗？”

    “我没事的！我一点都没受伤！”泊尔塞芙涅连忙抬起头辩解道。“这不能怪你啊，谁也料不到巨人会在这里偷袭，又碰巧赶上你忙……”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冥府的轮岗是机密，为什么欧申纳斯会知道他今天休息，专门破坏了地狱，又会卡着点在泊尔塞芙涅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她？冥府里一定有jian细，而且这个人，对于他们俩的生活作息一清二楚。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钻进了他的脑海。除了那个人，恐怕也不会再有别人。昼夜都在冥王殿值守的神，有机会在休息日离开行宫与外界接触，又有充分动机的，就只有她了。

    冥王满身血污地抱着泊尔塞芙涅小姐回到行宫时，天色已经全暗了。三姐妹听闻了sao乱的事情，一直没有下班，整整齐齐地坐在大厅里等候他们归来。

    当看见泊尔塞芙涅完完整整地出现在门外，看起来并没有受伤或受到太大惊吓，她们才终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阿勒克托甚至低声啜泣起来。

    “明塔在哪儿？”哈迪斯似乎在发问，但态度却像在审讯。

    “她……她昨天开始就不在府里，您出门后，她也跟着走了，我们早上来时就没见着她。”提西福涅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声回答道。

    “传令下去，如果发现她的踪迹，立刻送回来见我。”哈迪斯冷冷地撂下一句话，便抱着泊尔塞芙涅上了楼。

    浴池蒸腾的雾气中，哈迪斯温柔地抚摸着少女的全身，似乎要把她好好看清楚，又似乎想检查她身上是否留下丁点伤痕。看着他痴迷又炙热的眼神，泊尔塞芙涅羞得小脸通红。可不论怎么劝阻，他都好像完全听不见。

    眼见着又要被他摁在池壁上，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大人平时……也和其他女人做这些吗？”

    哈迪斯动作顿时僵住了，他愣了片刻，才强作镇定地回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泊尔塞芙涅不好意思把她在神殿晶镜上看见的画面描述出来，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我听明塔说，大人不在冥王殿过夜的日子里，都有其他女人陪侍……”

    又是明塔！哈迪斯愤怒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他一把捏起泊尔塞芙涅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她那双蒙着水雾的眸子。

    “你相信了？我跟别的女人也做这种事情？包括她在内？“

    可是我亲眼看见了呀……泊尔塞芙涅不敢再看他，胆怯地低下了头。

    “我这辈子就只碰过一个女人，就是你。你的前生，你的今世，就是我的唯一，我的全部，我的整个生命，你满意了吗？”

    这话着实令泊尔塞芙涅吃惊不小。据她所知，冥王是从不撒谎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那她从晶镜里看到的那些，又该作何解释呢？

    “你回去那天，明塔在我的房间里下了媚药。我以为是你突然回来了，但很快就意识到那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把你认错呢，你是我的命啊……”哈迪斯叹息一声，将她重新搂进怀中，将那张满是疲态的俊脸深深埋进了她带着发丝清香的颈窝里。

    “除了你，我根本不想碰任何女人，可是你又不让我碰，你到底让不让我活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能生生忍到今天吗？如果不是怕你生气，怕你哭，我……”他呜咽着用高挺的鼻梁，磨蹭她滑腻的脖颈和锁骨。

    我早就把你锁在房间里，狠狠cao上十天十夜，然后再用金链子栓在床上，让你哪儿也去不了。哪还能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回去奥林匹斯山，回到那讨人厌的宙斯的狗崽子身边，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会跟他做什么啊……

    “你知道这有多让我崩溃吗？每次眼睁睁看着你离开我回到奥林匹斯山，完完全全从我视线中消失，而我有整整三天，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你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恨不得能立即死去，再复活在你回来的那一刻。”

    听着哈迪斯充满痛楚的话语，泊尔塞芙涅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间，两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唤醒了他。

    “怎么哭了？我不是在怪你啊！都是我的问题，你别哭！”哈迪斯慌乱地捧起她的小脸，忙不迭地吻了个遍。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又把她惹哭，这绝不是他的初衷。

    泊尔塞芙涅渐渐哭得喘不上气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为什么要接下这个该死的任务，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神的位份和太阳神的婚事而接受宙斯的条件。如果没有认识过她，哈迪斯应该还过着平静的生活，就如之前一样。

    可是现在她都做了什么？她令他如此痛苦，虽然她不能理解这种情感，但这深深的绝望和恐惧，是她曾经体会过的。

    如果她在合约结束之时，依照约定回到奥林匹斯山，他会怎么样？

    她向来不敢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但这些日日夜夜，哈迪斯的每一个情绪她都看在眼里。

    该怎么办？和全身而退相比，她甚至更希望哈迪斯不要痛苦。可是如果让她以终身幸福为代价，永远留在冥界，她能做到吗？

    至少目前来说，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