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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中气十足,难道今天生病了? 蒋碧兰疑心她故意折辱,下意识便要发作,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忍着羞耻,重新表达了一番来意,“meimei,我自知素日冒犯你之处太多,可如今我已尝到教训,也决定改过自新了,不知你能否帮我在陛下面前说说情,让太后娘娘将凤印归还于我……” 似乎那块冰冷印鉴是她唯一的指望。 夏桐看着她倒有些感同身受,人总得依靠点什么才能活下去,如今的蒋碧兰得宠已遥遥无期,想必她将权利视作唯一可靠的东西,必须尽力追回——否则她也不会纡尊降贵来求夏桐帮忙。 夏桐其实很乐意卖她一个人情,可这凤印的事太大,夏桐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脸面去劝动皇帝——更别说太后。 她叹道:“娘娘的苦处我明白,但请恕我无能为力。” 虽说是魏氏起的头,蒋碧兰不过被人当枪使,可蒋太后罚都罚了,难道要她老人家收回成命? 蒋碧兰身为亲侄女都劝不动,夏桐就更不消说了。 她正要命人送客,蒋碧兰却急急抓着她的手道:“meimei,你一定能行的,凭陛下对你的宠爱,凭你腹中皇嗣的分量……只要你帮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话,我保证不再来打搅你。” 夏桐仍在迟疑。 蒋碧兰看着她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一咬牙,贴着冰凉的地砖缓缓跪了下去。 夏桐皱眉,“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她可受不起这样大礼。 待要命人将这位贵客搀起,蒋碧兰却固执地跪在地上,裙摆展开,如同一朵迤逦而快要凋谢的花,“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夏桐:…… 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看来蒋碧兰真是豁出去了,须知她这副模样若被人瞧见,只会觉得她毫无尊严,那她长久以来维持的蒋家体统以及贵妃光环都将碎裂。 夏桐只好松口,她还怕折寿呢。 蒋碧兰这才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感激涕零道:“meimei,你的恩德,我必将铭记在心。” 夏桐忽然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了,应该趁机搜罗一大笔谢礼才是,现在再改口为时已晚。 不过,她也不保证能成功,还是别拿人手短的好。 晚上皇帝过来,夏桐便向他诉明蒋碧兰的来意,且委婉的劝谏一番,觉得那块印还是由蒋碧兰保管最好,毕竟她是办老了事的,旁人多不及她熟练,且蒋碧兰本就是四妃之首的贵妃,代执凤印理所应当,这宫里总得有个主心骨,旁人才不易生乱。 “这都是她教你的话?”刘璋睨她一眼。 夏桐:…… 这么快就被人看出来了,亏她还背了大半天呢。 果然她就不适合这些文绉绉的词句。 刘璋拧了拧她的脸,“你呀,就是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她把你当成眼中钉rou中刺,你还巴巴的帮她说话,天底下怎么有你这种傻子?” 夏桐道:“那也是刺她的心钉她的眼,妾又没什么损失。” 刘璋:……说的也是。 夏桐看他一言不发,便又抱着皇帝结实的臂膀撒娇,“好不好嘛,就一句话而已。” 她看蒋碧兰为了那块印成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若不将此事解决,夏桐怕她跟自己没完——女人一旦发疯起来是很厉害的,魏王妃就是个例子。 刘璋素来最爱她的娇态,每每软语两句便自动缴械投降,但这回免疫力却异常牢固,他拍了拍夏桐肩头,“这事朕说了可不算,还得看太后的意思。” 夏桐糊涂了,“太后不是贵妃娘娘的亲姑母么?她为什么会不愿意?” “这你就不懂了,”刘璋笑眯眯的道,“权力由别人掌控,哪有握在自己手中来得舒服?倘贵妃仍手握凤印,太后倒得看她的脸色过活,纵使嫡亲姑侄,又怎能不起隔阂?太后自己捏着凤印就不同了,不止贵妃淑妃,宫中嫔御都得竞相讨好,你说太后更愿意哪一种?” 事实证明知母莫如子,皇帝却不过情面,亲自往宁寿宫走了一遭,可蒋太后还是婉拒了,她虽然爱惜侄女,可也得讲究公事公办,侄女犯下这样严重的错漏,怎么能不给她一个教训呢? 彼时,温德妃徐贤妃等人正团团围坐在蒋太后左右,一个给她捶腿捏肩,一个为她端茶递水说笑话,竞相讨好,都希望蒋太后能将凤印交由自己保管——四妃本是平级,谁能获得这份殊荣,谁就理所当然高出一等,也离皇后位更近一步。 蒋太后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待遇,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谁能想象暮年还有这样辉煌的时光呢? 当初新帝登基,蒋家出力颇多,蒋太后却不过情面才将凤印交到侄女手中,自己安心退居幕后,如今好容易打了个翻身仗,她可不会轻易让出去了。 夏桐不得不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第63章 冲突 已经入冬, 天渐渐冷了。 夏桐却很快活,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上火锅了——没有比寒冬腊月里煮一锅热腾腾的锅子更幸福的事,且不拘放什么都一样好吃,要的就是那股热乎劲儿。 春兰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着实担心, “娘娘, 您怀着身孕, 还是少食这些吧……” 夏桐拍了拍她的脸蛋, “放心,我自有分寸。” 成天吃太医院开的安胎药大补汤,吃得她头都大了, 嘴里更是能淡出鸟来, 若再不改善一下脾胃, 她怕她撑不过这个冬天——孕妇最重要的不就是心情舒畅么? 至于影响健康的问题, 反正她又没打算胡吃海塞,再说还有灵泉在呢。 其实前两天夏桐就已经让小猴子帮忙, 弄了个铜铸的小锅子, 可惜刚点上火, 还没吃两口就被皇帝发现了,结结实实训了她一顿不说,小猴子也被罚站了六个时辰——夏桐想想,其实挺对不起他的。 于是事后她让春兰抓了把银子给侯阿宝, 阿宝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反而说为她办事在所不辞, 哪怕肝脑涂地也无妨——夏桐就觉得这年轻人真是聪明可爱, 若非两人年纪相差不大, 她挺想认阿宝当个干儿子。 春兰:“……这不成占人家便宜了?” 不过主子这种迷糊的个性倒意外不叫人讨厌, 可能正因如此, 那些奴婢们怕宫里的娘娘,唯独不怕她,也愿意为夏主子尽忠。 算傻人有傻福吧。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夏桐踩在柔软的灰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行去,虽说没了森森绿意,可遍地洒落的枫叶层层叠叠,如同精心织就的红地毯一般,也饶有意趣。 春兰小心搀扶着她,主子如今月份大了,万事该格外当心,于是她也免不了吐槽,“主子不是说不愿出来么?贵妃娘